林染觉得这幅画很眼熟,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很多年前在宜城拍卖会上拍卖出的那幅天价画作,原来当初的买家是谢淮西的妈妈。
她对这类艺术并没有那么热衷,不过只从外行的视角来看,这表框内的画作油墨细腻,简单的构图和寥寥几笔就描绘出了春日的生机与信徒的虔诚。
林染盯着那幅画看得有些入神,谢淮西此刻也走到了她的身边。
林染问:“妈妈是很喜欢画画吗?”
谢淮西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因为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谢淮西也没有带林染去陵园看过梁今郁,所以林染从来都没有这么称呼过梁今郁,如今她却叫得很自然。
他握着林染有些冰凉的手腕,随后十指紧扣,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墙上的那幅画作:“妈妈很喜欢,她觉得那画中的人很像自己。”
“哪里像?”她见到很多梁今郁的影像资料,画中人的侧脸和谢淮西的妈妈完全不像。
“她与画中人都被困在了一处,没有办法从里面走出来,只能做一个虔诚的信徒。”
“因为爸爸吗?”林染觉得比起其他的那些男人,谢松山要长情得多,只是他活在权势利益的漩涡中很多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办法选择,不然谢淮西应该会远比现在幸福,但是世事无常。
谢淮西:“或许吧。”
“七七。”
“嗯?怎么了?”
“或许我们之间是不是应该换一种称呼了?”
林染听到这话,几乎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谢淮西是听到了自己早上和司燃的对话,研究院那边的房子哪里都好,就是隔音很差,门外人说话,门内人可以听得很清楚。
只是现在就要换称呼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一些害羞,毕竟她们刚开始的时候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亲密。
所以即便两个人已经顺利领证,她也迟迟没让谢淮西在称呼上转正成为她的丈夫,而是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谢淮西,谢淮西。
她还是更愿意叫他的名字。
林染也学来了谢淮西之前的答非所问,尝试着用最近自己读书看到的哲学道理说服谢淮西:“我觉得称呼只是一种标签,标签之下我们先要成为我们自己,而且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谢淮西由着她就这么用一些‘歪理’胡诌鬼扯下去,等他们回到餐桌边上的时候,谢淮西还十分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让她要是说累了可以顺便润润嗓子。
林染见谢淮西始终都没有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成功地说服了他,等她把水杯放回了原处放心地认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的时候,谢淮西却带着调侃地说到:“七七如果去学哲学应该也能学得很好。”
林染讪讪地笑:“术业有专攻,我只是发表了一些自己浅薄的想法。”
其实和谢淮西的婚后相处,远比林染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这一话题的时候,林染就知道谢淮西听出了自己言语中的抗拒,决定暂且放她一马。
她也很识趣说起了别的事情:“我记得我们没来纽西的时候,你说你来这边也有一些工作要处理,要不明天我自己去诊疗室,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过去忙。”
“不急,先等你这边的治疗彻底结束,也来得及。”
林染觉得谢淮西可能是看到自己今天的初步治疗效果比较显著,以为不需要花很久的时间就可以痊愈。
林染突然意识到虽然谢淮西是陪着自己一起过来的,但是作为患者家属,他始终都不知道这次他们所制定的治疗方案。
她确实疏忽了这件事,也因此产生了一丝小愧疚。
林染语气变得有些郑重:“谢淮西,我这边的治疗可能没有那么快结束,应该和我们最后回国的时间差不多。”
“我知道。”
他知道?林染想着也是,回国的日期是她订的,自然是和她的治疗结束时间比较临近。
林染想了想,然后选择用一种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了这次他们的整个治疗过程:“虽然我今天初步的干预治疗比较成功,但是科尔斯医生是采取了比较强力的干预手段才让我沉睡,因为前期入睡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科尔斯教授会逐渐地减弱干预,并始终一些其他的办法缩短我的入睡时间,一个周期下来是10天的时间。”
谢淮西:“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林染疑惑,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和谢淮西提到过这件事。
“是科尔斯医生同你说的,还是曼文教授?”
“下午的时候我和他们简单地聊过你的病情。”谢淮西顿了顿,继而道:“以患者家属的身份。”
难怪。
难怪她下午睡醒的时候科尔斯医生祝她新婚愉快,她还以为他是从曼文教授那里听说来的。
林染:“你们还聊了一些其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