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音乐馆去年年初翻新过,林染很久没来过了,看着陌生的装潢,她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才进去。
小提琴教室从一楼搬到了二楼,林染还没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阵悠扬的小提琴声,不过听得出演奏者的年岁不大,演奏中还带着一些青涩。
林染循着声音走过去,一旁教室内穿着小洋装的小女孩琴弓还搭在弦上,边上还有几个同样拎着小提琴的孩子,站在边上的老师熟练运用着专业知识指导着。
老师的面孔还是熟悉的模样,但已不再年轻。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很难集中,林染刚走过来的时候站在最外面的那个小胖墩就看到了她,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连中间那个最专注的小女孩也发现了林染。
“童老师,那个姐姐是不是找你的?”
童文朝着教室的窗外看过去,林染脸上已经挂上了真诚的微笑:“童姨。”
“小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记得你这两年不是在国外?”
“我刚过来,回国也有一段时间了,童姨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先带着孩子们上课吧。”
小胖墩一听到还要接着上课,紧忙在一旁接了一句:“漂亮姐姐,我们已经下课了,童老师在拖堂。”
小胖墩一提醒,童文这才看到时间确实已经过了:“那大家下课吧,姗姗要准备考级,最近回去要按照童老师说的勤加练习,小月和壮壮也不能偷懒。”
刚才还有些无精打采的几个孩子一听到下课了,一个比一个开心。
一群孩子齐刷刷地说:“童老师再见。”
童文看着这几个小鬼头‘冲’出了教室,忍不住对着林染摇了摇头:“这群孩子。”
林染:“都很活泼可爱。”
童文:“是啊,不过现在学乐器的越来越多了,都是家长送过来让他们学一门才艺的,不像你们那时候。”
“小染,走,去我办公室聊。”
“好。”
童文从毕业开始就来市音乐馆当老师,当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是这里的金牌教师,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虽然房间不大,但是里面堆满了各类奖牌证书,墙上也挂着许多和学生的合影。
童文给林染倒了一杯水:“小染,你别看我这里的地方不大,可有不少的好东西,这么那些年比赛的照片我都存了一份,我前一阵整理相册的时候还看到了小时候的你,那时候你还瘦瘦小小的,和姗姗差不多的大,就是刚刚那个小姑娘。”
林染:“刚刚那个小姑娘的琴拉的很好,我从楼下上来的时候就听到了。”
“是不错,算是有天赋的,也比较刻苦,但是比起当年的你还是要差上一些,可惜你当年没能继续下去,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遗憾。”
时间久了,林染其实都快忘了当年拉琴是什么感觉了。
当初不拉琴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遗憾吗?或许有一点吧。
童文其实也不想林染一来就提及这种伤心事,她一边在书架上翻找着以前的相册一边和林染聊起了别的:“小染,在国外的这两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交个国外的男朋友?”
“童姨,我结婚了,是我的中学的一个学长,过得挺幸福的。”
童文对于这个消息属实觉得有些意外:“真的啊?那真好,没想到小染都已经嫁人了,童姨真的老了。”
“找到了。”童文从书柜最上面的位置抽出了一本老式的相册,“这相册我前些年怎么也找不见了,去年音乐馆装修,我就把这些都搬回家重新整理了一次,还真在家里找到了,快来看看。”
林染很少翻相册,因为即便看到了,或许也不记得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童文的情绪有感染到她,她觉得童姨对那些模糊日子的记忆一定是清晰的。
童文曾经和聂媛是校友,林染又是她的得意门生,每次林染比赛的时候,童文都留下了不少的影响资料,这本相册几乎有三分之一都是林染。
童文指着前面那几页的林染:“小染你看你小时候就不爱笑,总是板着一张小脸,不过小染小时候长得就标志,不笑也很好看。”
林染对相片中自己身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裙子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花蝴蝶的时候。
“这个时候你还小,后面有几张你上初中时候拍的,那几张就看着像大姑娘了。”
“初中?”
原来还有初中时候拍的照片。
童文把相册翻到了后面的那几页,然后从里面抽出了十几张照片在桌子上摊开:“这几张照片都是当年艺术节拍的,你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在哪。”
林染接过了那张照片,最上面已经淡了很多的烫金字上写着:2011年宜城中学艺术节参演学生合影留念。
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却在最后面那排看到了谢淮西的身影,是少年模样。
再看自己,站在最前排的位置,脸色有些苍白,眼睛一看就是刚哭过,手上还紧握着小提琴,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