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王逸轩和阮小惜又是怎么回事儿呀?”
“是啊,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这个阮小惜是不是脚踏两只船啊?”
“谁知道,哼……”
“她敢!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学霸男神,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天文才子,她要敢脚踏两只船,就不怕被灭了啊!”一女生恶狠狠地说。
“我看她是想社会性死亡!”有人恶毒地说。
“我觉得那个阮小惜不像那样的人,不了解状况就不要乱评论。”
阮小惜止住了咳嗽,气氛更加尴尬了,她真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让她钻进去。
“呃,小惜,我想吃苹果,你帮我削一下吧?”孟佳赶紧帮她解围。阮小惜迅速走过去,长吁一口气,帮她削起苹果来。
此时,谁也没注意到,有一个人正蛾眉倒蹙,杏眼圆睁,她的胸部由于气愤而一起一伏,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今天的一幕幕,她全看见了,看见萧杰扶住要摔倒的阮小惜、看见他想帮她擦去脸上的灰土、看见他帮他拍背喂水;更看见了他对她的专一、温柔、宽容、宠溺和深深的爱意。阮小惜,她凭什么?没我妩媚、没我身材火爆、没我有名气,可是,为什么,萧杰对我视若空气,对她却一往情深!
周诗诗不服气!非常不服气!她的心里醋意翻腾,无比嫉恨。她朝阮小惜走去,看见她手里削苹果的刀,然后她假装被什么绊了一下,撞到阮小惜的后背上。
“诗诗姐,你没事儿吧?”阮小惜关切地问。
“啊!小惜,你的手,你的手指出血了!”孟佳大声叫起来。阮小惜刚才被周诗诗一撞,手指被水果刀划了一道伤口,流血了。
萧杰急忙走过来,握住阮小惜的手,赶紧查看伤口情况。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看见平时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如此举动,都惊呆地说不出话来了。有人拿来了药箱,把酒精递给了他。
“忍一下,会有些疼。”萧杰抬头看着阮小惜,心疼地说。他一边用酒精清洗伤口,一边小心翼翼地吹着气,阮小惜疼得拧紧了眉头,咬住了嘴唇,强忍着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小惜,是不是很疼?忍着点啊,马上就好。”王逸轩着急地帮她贴上创口贴止血。
“嗯,我没事。”阮小惜安慰着大家。
萧杰心疼地看着阮小惜,然后站起身,用冷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周诗诗。周诗诗被他这一看,觉得全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小惜,对不起,我……我刚才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你了。真的很抱歉!”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诗诗姐,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阮小惜安慰她说。
“伤口那么深,怎么可能没事儿?刚才用酒精消毒,看着都疼。”孟佳抱怨道,“这大冬天的,伤口可不容易好了。”
“小伤而已。我小时候淘气,受的伤多了,不怕疼,呵呵。”阮小惜维护着周诗诗,“孟佳,不好意思,苹果掉了,你还有没有苹果?我重新帮你削一个。”
“小惜,你手都这样了,还想着给我削苹果呢?你想内疚死我呀?”
“我真的没事儿,皮实着呢。”阮小惜憨憨地笑着。
“你啊,真是,要人家多替你忧心啊!”孟佳朝旁边努努嘴。
阮小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脸担心的萧杰。
“啊,呵呵,同学们,现在八点钟了,哈哈,观星的时间到了!”苏傥又赶紧出来打圆场。
“小惜,你的手……”王逸轩担心地看了看她的手指。
阮小惜对他乖巧地笑了笑,“轩哥哥,小事一桩。你去忙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王逸轩仍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她,然后站起身来说,“好,同学们,我们的观星活动开始了。我们先来观察冬天大三角,就是我现在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吗?冬天大三角是由猎户座的参宿四星、大犬座的天狼星及小犬座的南河三星所组成,在冬天时只要在8时以后向天空仰望,很容易就能辨识出来。”虽然担心小惜,但作为天文学社社长的他不得不开始引导大家观星。
大家仰望星空,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玉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
看了半个多小时星星后,除了像王逸轩他们几个铁杆天文爱好者还在一边观察一边做观测笔记外,其他人都开始陆陆续续地围坐在一堆大篝火旁,有几个文艺点的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吉他。
“哎,同学们,我们来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好不好?”苏傥总是那么活跃,他手里拿着一小包饼干,“现在没有鼓,我蒙着眼睛鼓掌,大家开始传这包饼干,我停止鼓掌后,饼干传到谁手里,那个人就必须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年轻人都是喜欢集体活动的。
苏傥拿一块布蒙着眼睛,“好,我开始了啊,准备好没有?”然后他开始有节奏地鼓掌,年轻人们快速地把手中的饼干传给下一个人,苏傥骤然停止鼓掌,饼干刚好传到周诗诗手里,男生们一看是外文系系花,使劲鼓掌起哄。
周诗诗娇羞地站起身,用软糯温柔的声音说,“今晚的月色真好,那我就应应景儿,给大家跳一个‘嫦娥奔月’的古典舞吧。谁会弹《明月几时有》,麻烦帮我伴一下奏。”她一向多才多艺,舞蹈更是不在话下,是学校舞蹈队的领舞。更何况,现在萧杰就在旁边,她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她脱掉外套,穿着大V领的宽袖白色毛衣、黑色紧身裤,胸部高耸、若隐若现;臀部浑圆、性感撩人。有好几个男生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气,偷偷地吞咽口水。她摆好姿势,翩翩起舞。只见她舞姿优美,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看得几个平时倾慕她的男生神魂颠倒、云里雾里。王成恺也被她深深吸引,要是她喜欢的人不是萧少该多好啊,我对她的心意她明明清楚……
“好优美啊!”阮小惜坐在一块防潮垫上,蜷曲着双腿,一只手扶腮,被周诗诗曼妙的舞姿吸引。
萧杰坐在她对面,怜惜地看着她。
游戏继续,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朗诵、有人讲笑话,好不热闹。
苏傥的掌声嘎然而止,饼干传到萧杰手中,他看了看阮小惜,想了一下,借了一把吉他。女生们一阵骚动和尖叫,他为人一向低调,从没有人看过他弹吉他,也没有人听过他唱歌,而今晚,大家既能一饱眼福,又能一饱耳福了。只见他抱着吉他,宛若一场恍惚的梦境,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琴弦。他边弹边唱,声音极富磁性、深沉感人。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曾与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里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等太阳升起/还是意外先来临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他的眼睛始终凝望着阮小惜,深邃而又深情,似乎他唱的并不是歌曲,而是把自己的真心、自己的灵魂唱给她听。阮小惜一开始只是觉得他唱得很好听,弹奏得也很好,很有才华;慢慢地,她感觉到好像他一直在注视自己,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不敢看他;然后,她想着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不要这么敏感,于是她坦然地抬起头,对他报以温柔一笑。
萧杰一曲唱完,迷倒了一片。女生们发出兴奋陶醉的尖叫声。
在玩最后一次游戏时,饼干停在了阮小惜的手中。她站起身,低下头,轻轻地咬着嘴唇,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微笑着唱了起来:“……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越美好越害怕得到每一次哭又笑着奔跑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明天你好声音多渺小却提醒我勇敢是什么……”
她的歌声清扬空灵、如诉如泣,仿佛讲述的是她自己的故事。
萧杰怜爱地看着她,一阵阵心疼,小惜,你究竟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又有着怎样的过往?
而一直专注于观星的王逸轩,此刻远远地望着阮小惜,心里一阵酸楚。小惜,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默默地陪着你、守护你。如果……如果没有杨晋立,那该有多好啊;如果那样的话,小惜,我绝不会放手!然后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耻和好笑。
第15章
游戏结束后,已经快十二点了,气温很低,除了继续观星的天文狂热分子、喜欢熬夜侃大山的侃爷们和在暗处你侬我侬的几对情侣外,大家都纷纷钻进各自的帐篷里睡觉或胡思乱想去了。
“小惜,”王逸轩叫住阮小惜,递给她一条毯子,“这毯子给你,晚上山上冷,多盖点,不要着凉了。”
“谢谢轩哥哥,”阮小惜甜甜地笑着,“我带的够厚了,毯子你留着晚上观星时用吧,你也要小心不要感冒了。”
“我身体好,不怕冷。”王逸轩拉过她的手,把毯子递到她怀里,“小惜,听话。你哥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要是生病了,你哥还不得把我活劈了啊?”
“我哥哪有那么凶?”阮小惜满脸幸福地说。
“你哥对你当然不凶啦,对我就跟阶级敌人似的。”王逸轩开玩笑说,“所以,小惜,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啊。”
“好的,谢谢轩哥哥。”她可爱地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帐篷里了,要不然待会儿孟佳该找我了。”
“好,早点休息。”王逸轩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不舍,“小惜……”
“嗯?”阮小惜回过头。
“你……你的手好点了吗?还疼吗?”他恨自己的懦弱。
“不疼了,谢谢轩哥哥,轩哥哥晚安。”
善良的小惜,大冬天的,手指划破一道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呢?从小到大,小惜都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宁愿自己委屈。小惜,希望你能被生活温柔以待……王逸轩站在原地发了一下呆,然后惆怅地走开了。
阮小惜钻进帐篷里,不见孟佳的人影,她拿出手机想要给孟佳打电话,没有信号。小惜猜想她肯定是和苏师兄在一起呢,只好自己独自一人在帐篷里了。
躺在睡袋里,阮小惜辗转难眠,一闭眼,居然满脑子都是萧杰——他温柔的微笑、他深邃的眼眸、他上扬的嘴角、他炽热的眼神、他磁性的声音……,怎么回事儿?她睁开眼睛,怎么会这样?就算萧师兄像她哥哥一样,给她温暖的感觉,也不至于这样吧?或许是师兄刚才唱歌唱得太好了,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吧?阮小惜又想到她哥哥,哥哥现在在做什么?睡着了吗?会不会担心我呢?她有些心烦意乱,盯着帐篷顶发呆。
帐篷顶的外面,是星空……她有多久没像今天这样,抬头看过满天星斗了?记忆中,看繁星闪烁的日子,好像还是和爸爸妈妈一起,那时多么快乐无忧啊?可是,再也没有了,和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赶紧擦去泪水。哥哥说,生活不相信眼泪,所以不要轻易流泪。
爸爸妈妈,你们在天堂还好吗?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爸爸说,亲人离开后,会化成天上的一颗星,在遥远的地方,永远守护着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你们也化成了天上的星星吗?阮小惜忍住不让眼泪涌出来,她知道,那是她小时候,爸爸用来哄她的童话,童话之所以美好,是因为不可能是真的。可是,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啊!她从睡袋里爬出来,穿好衣服,抱着毯子,她想到帐篷外,在那满天星斗里,寻找守护她的星星……
阮小惜一走出帐篷,立刻感觉全身血液凝固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萧杰——此刻他正在她帐篷前的篝火旁,往火里添柴火。萧杰看见她,明显地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她会从帐篷里出来。
“小惜,怎么还没休息?”萧杰低声问道。
“我……”阮小惜深呼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我睡不着,孟佳也不在。”阮小惜压低声音说,“萧师兄你呢?怎么在这里?”
“苏傥不在帐篷里,我猜或许孟佳师妹也不在。我怕火灭了,你会害怕。”萧杰看着火堆,火光映照着他俊朗的脸庞。
阮小惜感觉鼻子有些酸酸的,心里异常温暖,“谢谢你。”
“不用客气。”萧杰轻声地说,“稍等一下,”他站起身,走回他的帐篷里,拿了一张防潮保暖垫子和一块毛毯,把垫子铺在篝火边上,俯下身轻声地说,“坐在垫子上,地上冷。”
“谢谢,”她坐在垫子上,抬头看着他说,“萧师兄,你也坐。”
“好。”萧杰挨着她坐下,立刻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少女的芬芳,这是只属于她的独特的自然的气息。他把小毛毯披到她身上,她本能地往后缩了一下,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披好,不要生病了。”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阮小惜抬起头,往远处天文设备的方向望去,王逸轩不在那边,估计也已经回帐篷了。她有些抱歉地看着萧杰,低声说:“轩哥哥,是我哥哥最好的朋友……”
萧杰微笑着点了点头。
“轩哥哥,他是为我好,他和我哥哥一样,对我很好……所以,他今天说的话,请你不要介意……” 阮小惜真诚地说。
“我能理解。”萧杰坦然地微笑着,“我没有介意。”
阮小惜侧脸看着他,微微一笑。
“手上的伤口还很疼吗?”萧杰心疼地问。
“一点点疼,”阮小惜轻轻地摇摇头,“过几天就好了。”
两人抬头看着星空,安静地坐着。
“刚才,你怎么了?”萧杰轻声地问。刚才阮小惜从帐篷出来时,眼圈发红,神情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