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翊寒宫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回了印雅宫。
她忽然想起什么,问盼春:
“秋泽身在何处?”
盼春一直留在宫殿中,听见问话也不意外,她低声说:
“午后来给公主请安,见公主不在,就回去了。”
秋泽是宫中一位抚琴的伶人,陈媛曾在他受辱时助过他一次,后来,陈媛出宫建府,圣上还要将秋泽赐予陈媛,但被陈媛拒绝了。
即使如此,只要陈媛进宫,秋泽必然会来请安。
陈媛也只是忽然想起,这次进宫居然没看见秋泽,才会问了这一句。
听见盼春回答后,陈媛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她冷淡地说:“让他不用来。”
陈媛对秋泽素来不上心,盼春心知肚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撇开这个话题不谈。
她附耳和陈媛低语了两句,陈媛姣好的眉眼轻动:
“拒绝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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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日色半落时,梓铭才进来回复:“容公子适才出宫了。”
这个时辰才出宫,显然不符合规矩。
霍余也说了句:
“容家越发没规矩了。”
语气冷清得没有一丝情绪,好似只是随意一说。
梓铭只当作没听见,若说没规矩,容家可和之前的霍家比不了。
也就新帝登基后,霍家才收敛了些。
梓铭问:“那属下还盯着吗?”
“不了,给圣上备的寿礼可准备好了?”
“爷放心,这出不了差错的。”
霍余没再说话,他抬头看了眼月色,想着那女子许在皇宫中,正招伶人作陪,顿时觉得做什么都没甚滋味。
倒不是他故意将陈媛想得不堪。
而是,他了解陈媛,那是个不会安静下来的主儿。
正如霍余所想,印雅宫中琴音绕梁,但陈媛卧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玉如意,眼皮子都没掀起一下,颇觉得没劲。
她忽然坐起来,让盼秋过来:
“霍余在做什么?”
盼秋愣了下,才迟疑地猜测:“这个时辰,霍大人该是休息了吧?”
已经亥时左右,明日尚要早朝,霍大人该是早就休息了。
陈媛心烦意乱,这些日子被霍余叨扰久了,这么清闲地赏歌舞,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她被霍余逼得躲进宫中,被迫平衡于皇后和贵妃之间,霍余却休闲自在地在府中休息,凭什么?
越想越觉得不平,陈媛倏然坐起来:
“我们出宫!”
盼秋和盼春面面相觑,不懂公主这又是哪一出?
盼秋小声提醒:“公主,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
陈媛眼都不抬:
“那又如何?”
她若事事都按规矩,又岂会传出那样名声?!
盼秋顿时清楚她的决心,立刻敛了劝阻的心思。
她一直都清楚,她是公主的奴才,要做的就是听从命令。
她拍了拍手,示意伶人退下:
“收拾行李,回府!”
一刻钟后,一辆四骑马车停在宫门口,禁军刚来要,盼秋出示令牌:
“公主出宫,开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