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这种熟悉感。
就好似霍余曾和她朝夕共处多年,所以才会对她的习惯熟记于心。
霍余想让她赢,自然会流露出痕迹。
但陈媛很少和旁人下棋,偶尔几次,也不过是和皇兄,那霍余是如何得知她下棋习惯的?
陈媛敛眸,掩去眼神一闪而过的神色。
一局结束,自是陈媛赢了,她一把推开棋子,似在生闷气:
“没意思。”
霍余顿了顿,平静中透着股不解。
……他又何处招惹到她了吗?
那种明知不对劲,却毫无头绪的情绪蔓延在心底,让陈媛看见霍余就烦,她挥手:
“出去!”
似乎叱责下人的语气,对霍余一点都不客气。
但平时对她的话格外听从的霍余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坐着未动,他问:
“公主为何又生气了?”
没想到他居然会问出来的陈媛倏然呵笑了声:
“霍大人日理万机,却在我身上百费心思,可是公务不忙?”
“公务尚有圣上在。”
他是臣子,不该越俎代庖。
这是霍余回来后,就坚定的信念。
陈媛斜眸睨向他,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么,陈媛刚欲问些什么,又倏然闭嘴。
她轻勾了一抹笑:
“霍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殿内倏然一静,霍余抬眸看她,半晌,才说:“公主风姿,天下人钦慕。”
说不出是不是奉承的话。
但他没有否认。
霍余回收棋子的手指紧绷,足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陈媛多看了他一眼,似乎问那一句根本就是心血来潮,她只稍稍颔首,对这种事仿佛见得多了,根本没有动容,她轻轻朝后靠去:
“你可以回去了。”
她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但霍余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
他平静地站起身:“公主早些休息。”
霍余走出去时,脊背依旧挺直,世家公子的仪态甚好,自矜内敛。
陈媛看了他的背影,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翌日,霍余深夜进了公主府一事就传得众人皆知。
昨夜中一时不察,陈媛多喝了几杯茶水,愣是快天际破晓才勉强入睡,快午时,被盼秋叫起来时,尚有些迷糊不清。
盼秋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将城中流言说给她听:
“公主,我们可要压下消息?”
陈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恹恹地说:“他自己都不在意,我作甚劳心劳力地去压消息?”
盼秋顿时知晓了她的意思。
不管,任它去。
倒的确符合公主的作风。
只不过,盼秋多看了眼陈媛,她还以为昨日霍大人的话对公主有几分影响。
毕竟公主在霍大人走后,在位置上静静坐了快一个时辰。
陈媛仿若没看见盼秋的神色,她只是淡淡吩咐:
“这几日,若陆含清那边有消息,立刻禀告我。”
说话间,案桌上的杯盏被她不慎碰落,顿时水泼了一地。
陈媛垂眸,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