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他耐着性子,在这里看戏赏舞,只有一个原因。
陈媛不自谦,这个原因必然会和她有关。
霍余一丧,眉眼就耷拉下去,似要被抛弃的小狗狗般格外可怜,但陈媛没有管他,哪怕猜到了真相,但霍余敢骗她,总得长点记性。
她不紧不慢地坐在了霍余适才的位置上,稍颔首,对戏台上的伶人道:
“再跳一次。”
盼秋怒气冲冲地进来,结果见公主就这么轻拿轻放,顿时看得一脸懵。
都抓到霍余寻欢作乐了,公主怎么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比从府中出来时,心情要好上不少?
不仅她懵,在场的,除了陈媛,基本都很懵。
盼秋对霍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无声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耐看他那张脸。
霍余反而觉得她的态度才是正常。
萧果面无表情地搬了个圆凳过来,放在公主一旁,然后不管自家主子,就混进徐蚙一身后的队伍中,寻了个好地方,睁着一双眼等着看戏。
舞台上伶人面面相觑,待见无人阻止这名女子,当下就知晓要做什么,很快奏乐声响起。
霍余闷声坐下,他看了公主一眼,又看了公主一眼。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病,公主刚进来时,他担心公主生气,如今公主不生气,他又丧气,公主为何不生气?
一旁的视线扰得陈媛无法好好看戏,她斜挑眉:
“哑巴了?”
霍余情绪低落:“七日前。”
盼秋倒了杯茶水,陈媛端起来,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排的什么戏?”
霍余抬眸看了她一眼,心中生闷气,公主问这些作甚?难道不该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闷闷地胡言乱语:“花好月圆。”
陈媛险些憋不住笑出来,她抬手帕子轻垂时掩唇,期间,霍余一直在偷看她,陈媛很淡定,一直不问他为何骗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等一场戏看完,陈媛不着痕迹地惊讶挑眉,没成想,霍余不爱看戏,这戏排得倒还不错。
霍余才不会说,这场戏是前世五年后,陈媛甚爱看的一场戏。
他特意买了个戏班子,准备排出来,等大婚那日再演给她看的。
戏看完了,陈媛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萧果看戏看得很懵,觉得没头没尾的,见主子还未走,他上前,面无表情地不解:
“公主为什么这么轻易地走了?”
他眼中很认真地透着困惑。
霍余同样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你想看公主作甚?”
萧果眼睛一亮:
“质问主子,责骂主子,摔门离去,主子哭求,被拒门外。”
这几日,跟在主子身后,萧果看了很多戏,对话本生了很浓的兴趣,夜里都偷偷点灯在看话本,话本中经常有这种情节。
萧果每看一次,都觉得抓心挠肝,认为话本中女主该冷静听一下解释。
可适才,公主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走了,没闹没问的,萧果反而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顿时就明白了话本为何要那么写。
“公主为什么没有?”
萧果面无表情地耷拉下眼眸,语气很平淡,但足可以让霍余听出话中浓浓的失望。
霍余:“滚。”
等霍余赶回公主府时,公主正在沐浴,他在殿内等候,公主湿着青丝走出来,衣裳搭在身上,说不出的风情,她讶然挑眉看向霍余:
“你在这作甚?”
仿若今日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样。
霍余心中格外不对劲。
“公主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陈媛心道,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