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庆安依旧放不下心,他恨恨骂道:
“霍余这阴险小人,竟然出卖盟友,岂知兔死狗烹,他霍家能有什么好下场?!”
陆含清打断他:“未必。”
庆安错愕:
“为何?若无淮南,皇室又岂会继续留着霍家?”
陆含清和他平视,轻眯起眸子:
“你忘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谁?”
陆含清垂眸不语,他手中捻着一份描花请帖,半晌,他轻轻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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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媛设的赏花宴在六月十二,请帖早就送了出去。
近日长安城热闹起来,长公主设宴,凡三品以上官员家嫡女几乎都得了请帖,长安城最大的锦绣阁忙得脚不沾地。
锦绣阁中贩卖成衣和布料,皆为名贵,二楼亦有珠宝首饰,和诉风楼相并而立,长公主设宴的消息传来后,短短半个月,就让锦绣阁赚了个盆满钵满。
诉风楼中,遥遥看着锦绣阁进进出出不停的世家贵女,梓铭惊叹道:
“这锦绣阁一日的进账恐怕都不亚于斗金。”
霍余瞥了梓铭一眼,心道,他猜得不错。
长公主常设宴,能得到请帖的都是身份象征,世家贵女争芳斗艳,那些贵公子也不会寒酸,每到这时,锦绣阁就会忙得脚不沾地。
前世,霍余刚知晓锦绣阁乃是陈媛名下的财产时,震惊不亚于梓铭。
锦绣阁可不止开在长安,淮南、锦州、江南,有世家贵女的地方,就有锦绣阁。
陈媛名下的铺子不止这一处,说她是这大津朝最富有的人都不为过。
曾见他惊讶,陈媛将锦绣阁的进账给他看过,霍余一直记得那时陈媛倚靠在窗边,不紧不慢地说:
“你可知,这锦绣阁一月的进账,就快抵上国库一年的收入。”
锦绣阁的一件千裘衫,号称要数十个绣娘足足一月才可完工,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即使如此,为得一件千裘衫的人依旧趋之若鹜。
那时的陈媛提起此事时,甚是漫不经心:“钱权不缺时,世人总想再要些名声,这锦绣阁就是借以生存,而且长久不衰。”
霍余至今都记得,她眉眼含笑,惊艳同时却暗含的轻讽。
霍余在诉风楼等了半晌,才听见一声敲门响。
来人进来后,壁在玉屏后,低声道:
“主子,信截到了。”
“主子料事如神,知晓贼人狡猾不会露出马脚,从贼人进长安时,我等就从长安开始沿途布下人手,那人接连在两处驿站现身,才被我等认出来。”
信被交到梓铭手中,呈给霍余,霍余拆了蜡封,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
【霍家已彻底投诚,让长泽北上。】
霍余眼中轻露出一抹嘲讽。
那人说:“按照主子的吩咐,属下没有打草惊蛇,趁那人休息时,让凌三拟了字迹,悄无声息地替换了信。”
霍余将信纸放在烛灯上,等信纸烧尽,他才吩咐:
“继续盯着。”
玉屏后的人拱手,很快退下。
房间中十分寂静,梓铭垂头,不敢打扰爷。
半晌,霍余才起身:“公主呢?”
梓铭稍顿,只觉得适才沉重的气氛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听闻凤玲郡主染了风寒,公主今日早早的就去了卓亲王府。”
霍余不咸不淡地颔首。
倏地,霍余顿住,他回头看向梓铭:“近日,长公主可有派人来府中?”
梓铭茫然地摇头。
谁不知长公主最烦自家爷,除了那日故意半夜折腾爷,长公主府的人可从未来过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