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话,梓铭不会特意来皇宫等他。
梓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公主一个时辰前,派人来府中寻您,让您去见她。”
霍余倏然抬起眸眼,他这几日未见陈媛,可长安中传来的消息,霍余就知晓,没有他的看管,陈媛过得不要太自在。
他有些酸涩地想,居然还能想起见他?
皇宫前不许纵马,梓铭已经备了马车,一路朝公主府行,霍余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不由得问:
“来人可说了,公主为何要见我?”
外间传来风声和梓铭的话:“奴才不知,但见来人态度,公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霍余心中咯噔了一声,陈媛心情不好,偏生来人传他时,他在皇宫。
一个时辰过去,只怕若陈媛心中真有火,现在也消下来了,转而就是不想看见他。
霍余额角青筋抽了抽,颇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他仍在问:
“公主今日做了什么?”
“辰时和凤玲郡主在风雅楼待了一个时辰,有人看见公主叫住了行人间的一名男子,请他上楼,没多久,等那男子离开,公主也就回府了。”
霍余拧眉不解,只听这话,他根本猜不出陈媛为何生气。
马车匆匆赶到公主府,许是陈媛有过吩咐,霍余轻而易举地就进去了。
寝宫中,盼春一见到霍余,就忙忙进去禀报。
“他还来做什么?”
一声微含不满的话传来,霍余稍抿了抿唇,他站在寝宫前的台阶上未动。
陈媛侧着楹窗,隐隐约约看见一片官服衣角,她顿了下。
官服?
陈媛心中不知名的恼意稍褪,她让盼春将人带进来,霍余风尘仆仆,官服和官帽都穿戴在身上,脸上些许疲倦,显然早朝后就一日未回府,恐怕刚出宫就来了公主府。
会留住霍余一整日的,只会是陈儋。
想到此,陈媛呐呐地心虚起来:“你在宫中待了一日啊。”
霍余料想过到公主府时会是什么场景,许是公主气过了直接不搭理他,又或是还在气头上,对他一阵刺话,可霍余没想到,陈媛居然会放软了语气。
他稍有些迟疑地点头。
陈媛注意到他唇瓣有些干,轻咳了声,让人给他倒了杯茶水,抬眸不自在地说:
“站着做什么,坐下。”
霍余依言坐下,喝了杯茶水,等缓了口干舌燥,才不动声色地观察陈媛。
他三日都未见过陈媛,所以,霍余想不通,他是哪里又让陈媛不开心了?
可总不会是迁怒……
霍余有些不敢确定,捏着尚有余温的杯壁,他知道如果不问出来,他肯定不会安心。
顿了顿,霍余迟疑地问:
“公主可是有事找我?”
陈媛轻抬眸,她的情绪很平静,只眸中神色不明,让霍余隐隐察觉些许不对劲。
他板平了唇角,眸色稍冷凝:
“发生了何事,可是有人让公主不开心了?”
任谁都能看出霍余眼中的凉色,但陈媛很快打断他:“你可有刹那银发的时候?”
霍余倏然抬头,紧紧盯住陈媛,可半晌,他只在陈媛眸中看见了若有似无的探究。
陈媛还是这个陈媛,没有任何地改变。
霍余说不清什么情绪地低下头,他手抖了一下,杯盏中的茶水轻晃。
殿内静了片刻,霍余堪堪低垂下眼睑,他哑着声说:
“公主说甚胡话?”
陈媛视线落在霍余的手上,稍顿,她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霍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他的反应却很清楚地告诉了陈媛答案。
可这个答案,则让陈媛觉得骨子中渗凉。
霍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论何事,陈媛总能摸索出些许头绪,只有霍余身上的违和,让陈媛觉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