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从水中突然拔高而出一般,船身布满了被水侵泡的痕迹,远远看去,是一艘相当破旧的航船了。
“这船放在连云港,是不能出航的。”
宁怀赟开了句玩笑,但在场没有人有心思去接。
顾祈霖站在船边,那里离大元号最近,这艘古怪破旧的航船几乎贴着他们漂浮在海上。
她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大元号上,突然开口:“这船能上去吗?”
“上、上去?”老张骇了一跳。
“不,不上去,我不上去!”
他连连摆手,不知何时退到了舱门边,竟是想开门进去。
宁怀赟急声道:“别开!”
但是迟了。
他一打开门,里面赫然冲出几个人影。
赵津文警惕的退后几步,就见出来的是些活人,有人手上拿着弓箭、长枪,他们衣着富丽,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惊恐。
宁怀赟脸色微变,猛然冲上去想把门关住,却被长枪直指喉咙。
“你干什么?”那人眼神狐疑,不仅没有关门,反而任由同伴惊喜的冲进去招呼更多人跑出来。
面对这种情况,赵津文低声念了一句:“蠢货。”
激动的脚步声在门内响起,又有一些富商从里面出来,其中有一人被众星捧月一般护在中间,他的衣着华贵,是旁人所不能及。
显然是这些商户中领头羊的存在。
他们出来见宁怀赟被自己人制住,也没有奇怪,反而趾高气扬道:“你是这艘船上的吧?你们船长呢,出了这种事还不快让他们来见我!”
“哦?”真是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宁怀赟掀了掀眼皮,饶有兴趣的挑唇冷冷一笑。
“怎么,你还想去地狱见他?”
“你!”拿着长枪的男人面上一怒,直指他的喉咙。
下一秒手中的长枪被一只白皙的小手握住,不能再前进一寸。
出手的那人一身鸦青道袍,黑纱都面纱在风中微微摆动,她缄默无言,一只手却犹如铁钳,是定不能前进一寸。
非但不能前进,顾祈霖眸子微挑,直接后推出去,一个踢腿把长枪从空中重重压在地上,从中折断了去。
只见黑纱轻晃,她初启唇语气冷淡:“关门。”
众人先是一骇,有人急于表现壮着胆子大喊:“你说关门就关门,会那点小把戏吓唬谁呢!”
宁怀赟冷笑一声,抱臂懒懒道:“你们还没发现吗?闹出这么大动静,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一位船员出现。”
“我劝你们最好把门关上,否则……”
“否则怎么样?”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急不可耐打断,那人面露恼色:“你知道这位是谁吗?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立在正中的富人满脸得色的挺了挺胸膛。
这是完全没被吓到啊!
嘴角的冷笑还未收敛,突然一声巨响,宁怀赟脸色微变,不顾那些人是反应直冲门前,想去把门关上。
谁想方跑到舱门前,一只由木头雕刻的手赫然出现在面前。
宁怀赟动作一顿,越来越多的手攀附在大门上,那些木手犹如鬼爪一般,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密集在门沿掰扯。
饶是宁怀赟都忍不住后退。
他一松手,舱门逐渐被人偶掰开,被无数的木手掰成了碎片,偷藏进黑暗中。
一只大掌从黑暗中伸出,精准的抓住最近的人。
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唯有一声惨叫:“啊啊!!”
“救我,救我……”
“咔嚓咔嚓——”
犹如人在啃骨头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声声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舱门,那漆黑的,仅仅只有一线月光窥探一角的地方,从中滚落出一只布满鲜血的球形物。
那写满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对上众人视线。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