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最好别耍花样,我没那么多时间来陪你耗!”宁怀赟语气冷静,他猛然逼近这人,漂亮的黑眸中似凝着霜雪,没有一丝对生命的敬畏。
“我这刀还没见过血,正好缺个祭刀人,我不介意拿你祭刀。”
那人被唬了一跳,终于明白此刻的境遇。
他的目光偏移一瞬,咽了口唾沫。
“跟你说也行,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了,能活着上船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十年前的沉船案有关。”
虽然这个国家在一代武帝一代庸帝的消耗下已经千疮百孔,但在十年前今上初登基的第二年,国家迎来了短暂的繁荣。
在这繁荣之下,催生出了很多由世家豢养捞钱的富商,他们乘上这股东风一跃成为就连官府都要高看一眼的大富商。
若只是如此,最后不外乎享受荣华富贵富足一生,但人心是不会满足的,他们享受了一点富贵便想要这富贵能千秋万代。
而这时,一个来自北州的传闻如风一般在南州横扫而过。
那是一位意外供奉出马仙的故事。
有一个酒鬼年过三十,日日沉迷酒赌,有钱赌上一把喝上两口小酒,没钱就去路边乞讨为生。
有一日,他躺在一间废弃的破屋喝酒,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身边突然跳出一只老鼠,这酒鬼竟也不赶它,而是称呼一句“鼠兄”,分它酒水。
从那以后,那酒鬼以破屋当家,日日分酒与“鼠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运气,他之后去赌次次赢钱,虽是不多却也日渐富足,而那老鼠竟在一日口吐人言,要那酒鬼奉它为仙,随后便就地仙去。
酒鬼不敢怠慢,花费钱财为“鼠兄”安置,设置神龛。
说来也怪,自从供奉鼠仙之后,酒鬼戒酒戒赌,竟不过三月就捡到一笔横财,自是万事顺遂,钱财尽揽。
酒鬼一下改头换面,成了北州中最有名望的出马弟子。
这事传到南州,来自北州的神秘出马仙信仰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疯狂追捧探寻出马仙的踪迹。
竟是真的花钱请来了一位出马弟子,根据他的指示在海上建造了一艘大船——大元号。
在一日吉时,他们出海以拍卖为幌子,进行一次供奉,以求得到灰家仙的指引。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误,捉来供奉的黄鼠狼、老鼠、刺猬、蛇、狐狸五种动物相继死去,那个出马弟子因此拒绝举行仪式,并诅咒他们不敬仙家定会招致灾祸。
或许是应了他的诅咒,船行到夜,忽然海风大作,风雨飘摇。
船底不知为何突然破开一个口子,海水尽数灌入,大船即将沉没。
“供奉?”宁怀赟蹙眉,心中颇有几分滑稽可笑:“你管那个叫做供奉?献祭一位出马弟子?”
或许是他话语中的讥笑过于明显,那人顿时焦急辩解:“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但十年前,我们的供奉仪式不是这样的。”
“我们的仪式……”
话说到一半,他面容僵硬,徒劳的张大嘴,最后却湮灭了声息,猩红的鲜血犹带温热,炽烈的犹如花洒一般喷射在墙面、面纱,最后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咕咚——
头掉在地上。
在宁怀赟的面前,一个大活人突然断头再也没有声息。鲜血喷了他满身,他沉默的看着人头落下,滚落在地上。
静谧之中,唯有叹息清晰可闻。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章
第53章 沉船案·六
“宁公子?”
一片混乱之中, 有人在身后唤他。
宁怀赟正垂眸看着什么,听到声音他手一缩,将手中的物件兜进袖中。
回头就见赵津文正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看到有人死了, 他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惧意, 只是看着他, 对面前的一切熟视无睹:“宁公子在这里做什么?”
“有些问题想求个答案而已。”他笑脸盈盈,宁怀赟更是不动声色。
他自然起身从屋中走出,一身衣裳沾染了鲜血也不碍他这身华贵的气势,犹如在鸦青上绽开点点红花。
他压着帽檐,路过赵津文时宁怀赟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