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什么东西从皮上流下,软软垂下的部分有着四个大洞,好像是惨死的冤魂在低头哭泣着自己的怨恨,空洞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在场所有人瞧。
咔嚓——
一个衙役手中的蜡烛掉了。
像是惊醒众人的警钟,所有人瞬时回身,师爷摸了把脸恶狠狠的,带着难以发泄的怒意骂了声娘。
“该死!该死!”
他愤恨的踢开脚边的箱子,这些如花一般的姑娘被剥去皮囊如同牲畜一般被悬挂在这里。
都是谁家的女儿,妹妹,还是如花一般的年纪。
顾祈霖仰头看着上方的一切,她没有让那些男人动手,都说死者为大。
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铺在地上,亲自将那些少女的皮取下仔仔细细的收拢进衣服里,没有让她们的肌肤再触碰到任何一个生人。
已经有衙役看不下去了,他们不忍偏过头,双目赤红,手攥的死紧。
顾祈霖将她们取下来的时候,摸到皮肤如蜡一般附着一层薄薄的油脂,这层油脂保护着肌肤犹如生前一般细腻,触手柔软顺滑,一股药香在皮上升腾。
此地仔细一数,足足十六张皮,从脖子割开,面上或多或少有缺口。
嘴、双颊、额头、眼角……
顾祈霖一一细数,难以言说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能沉默着用自己的外衣为这些姑娘遮羞。
被师爷踢开的木箱里倒出了不少东西,宁怀赟正在那里挑拣。
里面有剥皮的工具,还有不少被盒子装着的东西。
在房子的四处能搜出一些易容的物件,和一些兽皮。有猪皮也有羊皮,有已经画了轮廓五官的人皮面具,也有被剪切成片的胶质材料。
顾祈霖一一看过之后,若有所思。
“师傅曾说过,江湖上行走的画皮师画皮,多是以猪皮、羊皮做面具,擅长易容修体等能力。但这些东西制作出来,是不能长久使用的,而且其本身就含着毒性。
曾经有为画皮师以人皮为一女子恢复容颜,其貌比其先前一别无二,未有留下痕迹。但因为材料过于阴毒,一早就被官府例为淫祀教派一列,不许民间流传。”
但很显然,这间屋子的主人找到了换皮的方法,以死人的皮为王夫人换脸。
真是……
“太恶毒了!”师爷咬牙恨齿,只盼是立马将凶手缉拿归案。
至于王夫人,他定然不会放过。
他们搜查了整间屋子,走出时搜查外边的衙役也回来了。
这间屋子深处林中鲜少有人走过的痕迹,唯独一条小道还残留着些许脚印,或许可以跟着前往。
顾祈霖要的水也被带了回来。
她提着水在院子里一冲,表面的淤泥被冲开后,干净的清水变作浑浊的暗红色液体,血腥味逐渐浓郁,同时一股腥臭的草药味直冲鼻腔。
“那人恐怕是在院子里把血放出,再拿药草焚烧遮掩气味,鲜血混杂着草木灰融入泥土,形成了淤泥。”
顾祈霖指着院子里的地面说着,她仔细分辨了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摸了摸身上,没找到东西可以写字。
干脆是拿了树枝在地上写下药名。
“我只分辨出这几种,分量不少,可以去查一查谁家堆着有。”
师爷记下了,吩咐一个衙役去查。
衙役从王夫人的院子里把马牵过来,留下几个衙役,顾祈霖与宁怀赟和师爷一同直接往城中去。
他们进了城也不耽误,直接就去了衙门,马都还没站稳就跳下马,窜进院子去找了官老爷。
官老爷虽不干正事,但平时还是会看看公文的,至少是有个认真的态度。
这会被王夫人缠着,正苦恼呢。
“夫人,我现在要去处理正事,要不你先等等?”
王夫人妩媚一笑,抚了抚胸:“大人去处理正事,妾身在旁边不打扰就是了。”
说着,竟也不害臊,抓着官老爷的手就往胸上摸。
几人正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他们也不敲门,直接踹门进来,把官老爷吓到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师爷一挥手衙役就把王夫人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