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亏待不了你。”
谈话间,脚步声从屋里走出。
宁怀赟与顾祈霖往屋后一躲,只听一声开门的声音,有人走出来了。
顾祈霖探头想看看情况,被宁怀赟敏锐的捞了回来,牢牢困在身边。
活判官的目光在四下一扫,眼神阴霾凶狠戾。
“怎、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活判官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没在意方才的动静。
把朱家兄长打发走了便合上门。
脚步声在屋里走动。
宁怀赟不动声色,按耐住性子等了许久,确定没有动静之后才松了口气。
方才情况紧急,顾祈霖被他一把捞进怀里,小小一个现在还趴在他的身上,随着松懈下来低头一看,宁怀赟顿时犹如烫到一般连忙松了手。
无声指了指旁边,示意她跟自己来。
顾祈霖犹不死心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能瞧见,跟着他从旁边的林子离开。
两人听到这番密谋,若有所思:“原来,这都是为了造势。”
“那活判官就是个江湖骗子,那一手画图为真的手法京城戏子玩过不少,招鬼上身也有可能是口技之术,说来说去都是些诓骗眼界狭窄老百姓的手法。”
“但若是真做到了画皮的法子,可真是造势利器。”将这一切理顺之后,宁怀赟嘴角上挑出几分不屑讥笑,星眸沉冷阴霾。
“坑人钱财的江湖骗子。”
“他知道换皮会死。”顾祈霖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方才听到这些,探头出去,若真是让她瞧见了朱家兄长,只怕是耐不住性子爆锤这人。
他还知晓自己的娘子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明知此事会死毅然决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临了知道怕了,也不知因为良心发现。
不过是因为舍不得那美丽的皮囊,与东窗事发的畏惧。
“他不过是知道,除却自己娘子之外,再没有这般无怨无悔伺候他的貌美女子,贪恋其美丽的皮囊与其无怨无悔伺候他的心罢了。”
宁怀赟咬着一口银牙,说道这些面上愤恨难掩。
可那女子何辜?不过是出嫁从夫,一心一意伺候丈夫,期颐家庭和睦的美好日子罢了。
“这世间对女子实在苛刻,富贵与否总是女子受苦,实在不公。”
然世事如此,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女子本弱,难免遭受压迫。而这世道,又难给她们一份公平可言。
顾祈霖抿着唇,还是觉得心绪难平,转头就要往回走。
被宁怀赟拦了下来:“顾姑娘这事要去哪?”
“我去把活判官打一顿!”
她目光灼灼,显然是意难平之下的决定,但她冲动之时从不后悔,定然是要去这么做的。
宁怀赟也有这个想法,但请她缓缓,莫要冲动。
“活判官既然是要装神弄鬼,为了钱财做的祸事必不止于此,我们还需忍耐。若是能证实他与画皮一案有关,即刻便能将他缉拿归案,定然叫他付出代价。只是朱家兄长而今着急,想必是下一次换皮的时候快到了,我先前已在信中说明,还需待汶苏郡派人过来救人。”
“这件事可以先报官吗?”顾祈霖犹不解气,气恼的鼓了鼓腮帮子。
宁怀赟考虑过此,垂下睫羽低叹道:“若是有人告他淫祀揽财倒也好说,只是他颇为谨慎,也无当事人愿意出面。”
而且并不知晓他上头有没有人,此地衙门是否狼狈为奸。
那活判官那么信誓旦旦保证能让朱兄高中状元,让宁怀赟疑心他上头有人,此地衙门有伙同之嫌,不宜轻举妄动。
说来说去,都只能按兵不动。
但两人商量,夜里再过来打探下消息。
活判官骗人也要借着夜色遮掩,他们夜里来打探或许能探到什么。
两人结伴而行,走在路上心里都有些闷。
叫朱娘子远远瞧见了,追上来笑着打趣:“两个人特意出来怎么都不说话,是来散步的吗?”
她提着篮子,是要下地。
朱家早年供着两个读书人,地都卖的七七八八,都靠着大嫂卖豆腐省吃俭用养着。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也没攒够钱买地,只有一亩菜田,供自己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