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咋没味道啊。”
宁怀赟给他倒了杯水,思及小哥的话,眸色渐深。
“那你们大少爷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没?”
小哥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吃人嘴短,真想了想。
“我也没怎么见过少爷,只远远的瞧见过几面,少爷与老爷生的像,要说什么特征,去年少爷寻乐子右胳膊上给姑娘划了一道,哝,在这里,流了好些血呢。”
“城里好些人都知道。”
小哥在胳膊上比划了一下位置。
宁怀赟未想能问出意外之喜,挑眉含笑,见小哥晕晕乎乎又给他倒了两杯清酒。
“来来,喝。”
“好好好,客人也喝。”
小哥被他劝着,举杯喝了两轮,扑通倒在桌子上。
宁怀赟盈眸瞧着,嘴角的笑始终如一,一双眉目镇定寡情,不似他口中亲和。
这酒喝过一轮,宁怀赟结了账把小哥送回府上,自己提着一包烧鸡悠闲的回了院子。
屋子里顾祈霖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他回来了也埋头不理,专心把能用的药物拿出规整好。
“顾姑娘吃了吗?”宁怀赟倚门问了一句。
不等顾祈霖回答,他提着油纸包坐进房间里展开,露出里面喷香的烧鸡。
“哝,给你带的,尝一尝?”
他酒意微醺,撑着下颚面带笑意的与顾祈霖对视,一双多情眸中笑意嫣然,绯红的色彩沾染上眼尾,上挑出魅惑的弧度。
他骨相至美,总是笑盈盈的与人对视,瞧着很好说话,只是一张嘴偶尔的伶牙俐齿也能把人气个半死。
“……问出了什么?”黑纱下的唇微微抿起,顾祈霖低声开口,配合着在桌前坐下。
她轻纱微撩,露出半张美人面,只能瞧见那素手执筷,将附上油脂的鸡肉送入口中。
她初下山不久,惯是没怎么宽待自己,跟着宁怀赟倒是吃了不少好东西。
宁怀赟撑着头笑而不语。
“今夜我与顾姑娘一同做事如何?”他主动提及,笑意嫣然。
却叫顾祈霖抬眸凝视许久,半晌才垂眸答应。
“折点元宝烧了。”
她指了指窗台上的竹篮。
每回她做事都要折些元宝沾上浆糊烧给尸主,她行的到底是亵渎尸主的行径,难免要塞些银钱买人口舌。
说到底还是要拿浆糊堵尸主的口,免得在下面告了阴状。
一到时辰,各自提着竹篮进了灵堂。
这灵堂每日进来都有变化,好似他们睡觉时有人进进出出布置。
角落里的纸人多了不少,除却原先的童男童女纸人,还多了一些穿着红衣带着红花的纸人,密密麻麻的堆在一处,夜里瞧见那直勾勾的眼盯着你,难免头皮发麻。
还有那丧幡,原先层层叠叠的挂在头上,而今换上不少招魂幡,悬挂在头顶,远远望去像是倒吊在房梁的白衣女鬼,随着风吹过飘飘忽忽晃动。
顾祈霖进来前比前几次还要规矩,特意在门口点了香,插在石阶前的缝隙中。
在门口画了一口未合拢的半圈,在圈内烧过一个元宝之后,特意在圈外烧了堆黄纸钱。
“别踩到了。”她叮嘱一句,让宁怀赟跟着她进去。
灵堂照例灯火通明,关着房门,特意敲了门才进去。
“我进来了。”
顾祈霖一声招呼,能把旁人吓出一身冷汗。
“你在和谁说话?”宁怀赟忍不住问。
他小心避开那诡异的火堆线香,进去时层层叠叠的白布在头顶晃动,冰冷的寒风不知从哪里涌了进来,正撕扯着嗓子呼啸。
宁怀赟心想着,这灵堂真是越来越阴间了。
顾祈霖没有开口,以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只沉默着弄起袖子缠上布条,手套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手掌。
她无声指导宁怀赟照做,两人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