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这场情杀案震惊京城, 难的是怎么上门求得一份验证清白的折子。
“师兄是为邪物驱邪, 而非获利。”顾祈霖叮嘱她记得。
只有这么说, 才能把人完好无损的捞出来。
否则这厢解决了, 那厢翻出点什么才叫人郁闷。
顾祈霖完全不知道她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干了什么, 听三爷那么一说就感觉人已经被带坏了十分害怕一个不好就把人陷进去了。
秦缘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
她连日过来, 没怎么休息, 看事情俨然安排的井井有条,才送了口气觉得困倦,回屋洗漱休息去了。
顾祈霖进京带了不少银子,京城一间客房服务不错,夜里见她们回来还送了热水以供她们泡澡使用。
一路泡澡是十分困难的,顾祈霖泡在水里只觉得舒服极了,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 雪白的指绕啊绕, 黑发缠绕早细指,白的白黑的黑,十分动人。
她享受着热水的抚摸,隔着纱账看外边的月色,不自觉唔了一声,本能想起来宁怀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她自下山就与宁怀赟结伴而行,还是第一次与他分开,不免有些黯然。
便没有了泡澡的心思,雪白的中衣穿在身上,她踩着地板想着师兄这些糟心事,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俯倒在床上松了松筋骨,小巧白皙的脚掌在空中晃动,露出一截精致的脚踝。
夜里的烛火亮了片刻,很快就熄灭了去。
顾祈霖与秦缘一大早就穿戴好衣物,准备先去那家人问问情况。
那情杀案于女方家来说实在可怜,那姑娘是户部侍郎家的一位嫡女,生的貌美如花,本人又十分温良贤淑,本已与一位知州嫡次子定下□□,正待出嫁时,被爱慕她已久的表兄残忍杀害,又将尸体肢解抛入不同的井中。
京人一早打捞,打捞出女人的不同分肢,唯有头颅消失不见,不能确定身份。直至那表兄母亲收拾书房,意外从他的房中发现一股异香,追寻许久,砸开墙面在其中发现一个方盒,打开是美人犹带点翠孔雀簪的头颅。大理寺缉拿拷打,才从这歹人口中得知真相。
那一对点翠孔雀发簪本该随人下葬,但其母觉得此物邪门害她女儿,被顾景珩收了去,对外说自己去了邪气转手卖到外地大赚一笔。
顾祈霖与秦缘寻上门去,因着秦缘前些日子被秦家大张旗鼓的认回,门房给她面子,迎她进去。
接待的是这家主母,姓柳。柳夫人生的好看,虽已然四五十岁的年纪,但风韵犹存瞧着像三十多岁,带着漂亮的发冠个,一只金丝孔雀从鬓角落下几串玉珠。
柳夫人掀起眼皮打眼瞧了瞧她们,慈眉善目问:“两位姑娘找我,可是有何事?”
秦缘说:“你前几年是不是卖出一对点翠金丝孔雀发簪?”
柳夫人嘴角笑意一僵,眼中划过几分伤感,难过道:“确有此事,那东西我早已经发卖了,不知流落到谁的手中,若姑娘是想要这簪子,我恐怕无能为力。”
“嗯。”秦缘答应一声:“我不是要买,我是想让你写一封书信。”
“哦?姑娘是想要我写什么?”
秦缘说:“从你那里买走发簪的人现在有了牢狱之灾,我想从你这里求一封书信,证明他只是处理这些邪物,好把他救出去。”
她神情认真,面无表情的脸深邃又凌厉,一双狼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人看,不像是在求人的姿态。
柳夫人脸色一变,语气就冷了下来:“哦,有这事?那妾身不能帮忙,还请姑娘走吧。”
“为何?”秦缘瞬时皱眉,她站起身,欣长的身子比寻常女子都要高大,看起了十分有气势。
柳夫人被骇了一跳,看她一身煞气捂着胸口一时抖着身子说不出整话来。
“你、你要做什么……”
秦缘不解:“我只是想你写一封信书罢了。”
“你不写,是怕惹事吗?”顾祈霖起身直白的问。
柳夫人这下是彻底冷了脸,指着她们说:“把她们赶出去!”
两人就这么被赶出去了。
在大街上,两人面面相窥相顾无言。
她们都是不会说话的人,凑在一起没个顶用的。两人这下是彻底发现就这么找上门可能不太行了,只好先去下个地方,边走边想怎么办。
秦缘憋屈了:“我能回去逼她写吗?”
她一路过来,还没那么憋屈的时候,除了吃不好住不好之外,还没有敢在她的冷脸下动手。
顾祈霖又是个寡言少语的,早前还十分自闭,在这种交际上真的帮不上忙。
她一时没说话,盘算着要怎么处理。
走着走着,两人路过三春楼,就先上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