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赟对顾祈霖极为看重,他都来了京城,就不该他去赎吗?
“我与大理寺官员有仇,不好被看到。”宁怀赟简单解释一句。
想了想,自知京城于他而言危险重重,明面上最好不要与他有什么牵扯,于是宁怀赟说:“你把顾姑娘赎出来之后不要来寻我,得了什么消息写在纸上,买上一份栗子糕送到城南书局旁的那家客栈中,我们单方面联络,必要时我会来找你。”
秦缘心说,这怎么跟做贼似的。
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交代完事情,宁怀赟把信交付到她手上,带好帷帽没多停留就走了。
他去了城南书局旁的客栈开了间房,特意与小二说:“我有一位朋友这些天会送一份栗子糕来,你若是瞧见了送到我的房里。”
小二得了他一块赏银,感恩戴德道:“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把事做好。”
宁怀赟点了点头,上了客栈把所有事都写在了纸上,思虑过后用火点燃烧了。
火光斑驳在帷帽上,轻纱微微浮动,只能见人影深深,不见真容。
“刺啦——”
是夜,一个人影从巷子中掠过,砖石抽拉的声音响了一瞬,很快就归于平静。
高悬的弦月清冷平静,除了黑影一闪而过,再未掀起任何波澜。
清晨雾色弥漫散开,鲜少人到访的巷子再一次被人经过,身着鸦青道袍的男人在巷子里停留一瞬,行至三春楼对面街道要了一份早点。
他站在檐下吃着,至始至终都未掀起帷帽,目光牢牢盯着旁边的客栈不放。
直到见两个女子进去,这才默不作声吃完最后一口,混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却没有注意到,有人从进门就偏头看他,直至他消失不见。
“宁……”
顾祈霖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缘拉了一下,被带进了屋子。
顾祈霖自觉自己没有看错,不由皱眉疑惑:“宁怀赟不和我们一起吗?”
秦缘把他昨日的交代解释一句,打眼看她没什么事松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一连两日都没传消息出来?”
“此事有点难说,传信可能会被人拦截。”顾祈霖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轻轻吹了吹面上的茶叶,没忍住揉了揉眉心。
她在狱中虽未受苦,但出来一身疲惫,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再一想师兄交代的事,不免是一身冷汗。
“你师兄怎么说?”秦缘皱着眉问。
“我……”顾祈霖欲言又止。
她放下茶杯,身上犹带几分冷意,眉宇间的疲倦不容忽视。
“师兄他……你听说过国师吗?”
“国师?”秦缘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先帝信奉长生之术,曾招天下方士,大约是五六年前的时候,还封了一位国师。那位国师据说本事不小,能空中摘桃、袖藏乾坤,还平息过战乱,只是今上废太子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顾祈霖点了点头,没忍住压低了声音,犹带几分困惑和惊诧:“那国师,我认识。”
“是我师傅!”
秦缘:???
顾祈霖又道:“那巫蛊娃娃,似乎与师傅有些关系。”
“你师傅咒杀……!”秦缘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捂了嘴。
顾祈霖连连做噤声的手势,目光游离瞥过四下无人,才松开了她。
“不是师傅做的。”
秦缘不解:“那娃娃……”
顾祈霖正是十分头疼此事:“师傅下山的时候比我们都早,他说山下战乱纷飞、哀鸿遍野,是要去匡扶这乱世。他到底做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传闻的那些本事我也并不清楚。
师傅是个很神秘的人,据说他是从苗疆出来的,漂泊了几十年最后捡了两个孩子就在鹤岷山上定居了。他本事不小,虽是做着赶尸人是行当,医术、武艺十分出众,对外界之事头头是道,于赚钱、执政也十分了解。
师兄说,他下山将生意做到京城时,已是三年多前的事,那时师傅还是国师,知道他进京十分高兴,迎他住进宫中。在宫中,师傅有一座专属的摘星楼,在那楼中他们谈了很多,师兄并不全与我说,只是自那以后,他便从师傅手中接下了一套关系网,一直在帮师傅打理暗部的事情。
真要说来,他算是在为今上做事,今上登基就有他在暗处周旋。”
“那他又为什么会落入狱中?这巫蛊之事又是为何?”秦缘急问。
“师兄并不是直接与今上接触的。”顾祈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