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几人过来,连忙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你们可来了,老爷在里面等着呢!”
宁怀赟脚步一顿,迟了一步,目光在屋外的红灯绸缎上一扫而过。
“这府上瞧着是要做喜事,小哥怎么提着白灯笼呢。”他状似无意,笑盈盈的开口。
顾祈霖脚步一顿也注意到了家丁手中的灯笼,与寻常糊的泛黄纸灯笼不同,家丁手上提的似丧葬用的纯白灯笼,上面没有字迹,里面笼着白烛。
而这屋外瞧着,叶府张灯结彩、红绸花灯,瞧着也不像是死人的样子。
“你提这灯笼做什么,还不快熄了。”管家脸色瞬变,连忙呵斥家丁,转头对着两人赔笑。
“下人不懂事,勿怪勿怪。”
这反应……
宁怀赟饶有兴趣的摩挲指尖,他不置可否,没有深究此事。
倒是管家吓出一身冷汗,忙请两人进去。
这一进去,两人敏锐感觉到气氛不对。比起外表光鲜亮丽,内里空洞沉默,冰冷的寂寥在内里蔓延,沉闷、枯寂。
看似灯火通明的宅子,寂静的令人心底发凉。
“两位总算来了,早听闻鹤岷山上住了位师傅,我正要派人去请正巧你们就来了。”
灯火辉煌处走来一位锦衣中年人,挺着大肚子,面色笑眯眯的,说话总是带着油腔滑调。
叶老爷拱手问礼之后,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一时寂静无声。
“你有何事?”顾祈霖抿了抿唇,冷声开口。
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黑纱遮面,浑身上下都透着阴沉的诡异。
叶老爷看了看管家,见管家点头才叹息着,不乏伤感的看向顾祈霖。
“不知这位师傅怎么称呼?”
“顾。”
“顾师傅,我想委托你帮我做一件事。”
叶老爷方开口,宁怀赟颇有几分玩味的说道:“老爷府上瞧着喜事将近,我们与死人打交道惯了,哪里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
他这番话明显是要拒绝。
叶老爷眼中不悦狠绝一扫而过,面露哀伤:“这说来也巧,我有一位子侄前些日子来看我,突发疾病没了。这红事撞上白事,我们也不好声张,想委托师傅保他尸身不腐,我好通知他家协商。”
“至于报酬方面,我自然不会委屈了师傅。”
叶老爷示意,管家送上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封,粗略一掂许是有几十两。
宁怀赟玩味的扫了红封一眼,目光放在顾祈霖的身上。
顾祈霖从叶老爷讲述开始就未开过口,她素来沉默,黑纱亦没有波澜,叫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顾姑娘,你要接吗?”
宁怀赟凑前低声询问,眼角余光扫过状似哀伤的叶老爷,目光犹疑。
“可。”顾祈霖头一点,轻纱扫过男人的脸庞。
宁怀赟眉头一蹙,到底没说什么。
叶老爷松了口气,“管家,快带两位师傅过去。”
管家在旁点头哈腰,小心翼翼的赔笑:“是,老爷。”
第4章 女嫁殇·二
夜半白烛燃烧殆尽,素色的白绸将灵堂与外界的喜庆割裂成两个世界。
白灯笼悬挂在屋檐之上,掠过两人头顶,随着风不安摇晃。
素白的丧幡与花圈将灵堂妆点的诡异,不详的白绸悬挂在四面八方,隐隐有呼啸的风声穿堂而过。
檀木棺椁摆在灵堂正中,正半敞开着,也不知是否有意,灵堂之上并没有写明身份的灵牌,唯有一个铜盆里有着未燃烧完的黄纸隐约能看出几个小字。
顾祈霖的目光从屋外一直看到屋内,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的指落在棺材上,循着脚步攀住半开的棺椁,尸体静悄悄的躺在里面,衣料款式十足华贵,层层叠叠的穿着四季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