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今夕何如
时间:2022-04-02 08:57:23

  为安诸皇子之心,亦为了让诸臣的立嗣谏言可以消停下来,杨邑决定于秋收之后的十月,进行一次冬狩。向臣民表明他仍然年富力强,身康体健。
  邬青叶与甄璟雯、殷朔作为今年的射柳三甲,也依然在陪同之列。
  邬青叶原以为秋猎取消后她不用再陪猎了,加之这段时日她过得太闲适,骑术自然生疏了不少。
  好在骑马这事儿本就是身体自己记住的,稍加练习后便再次熟练起来。
  然而就在冬狩开始前两天,黑兔子不知是着凉还是吃了不干净的草料,闹起了腹泻,幸好马夫发现,及时喂了药并更换草料,黑兔子没有继续腹泻,但也无法再作为她的坐骑参与冬狩了。
  纪无咎便将自己的坐骑让给她,是一匹脾气温和而强健的黄骠马,训练良好,奔跑迅捷灵敏。
  邬青叶不禁问他:“那你呢?你骑什么马?”
  纪无咎道:“我又不狩猎,骑什么马都是一样的。”
  邬青叶跨上马背,试着让黄骠马小跑起来,跑出一段后,再调头骑回来。
  纪无咎含笑望着她越驰越近。
  邬青叶本想在他身前停下,谁知黄骠马却根本不停,反而越奔越急,哪怕她将缰绳收紧,马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似的。
  眼看着就要撞上纪无咎了,她急忙向侧旁一带马缰,黄骠马险险从纪无咎身边疾驰而过,带起一阵疾风。
  纪无咎眼见青叶骑过身边,马速仍然不减,且她神情紧张,显然并不是在与他开玩笑。
  他转身奔向离得最近的一匹马,飞身跃上马背,便向青叶追去。
  其他人也看出情形不对,纷纷追上。甲一的黑马被纪无咎骑走,便索性徒步急追。
  邬青叶比之当初射柳时,骑术要精湛许多,至少突然遇上马不听话的时刻,不至于手足无措慌了神。
  按照甲一教她的,若是遇到惊马,首先要让自己保持在马背上不要落马,跌落时受伤还在其次,若是被马蹄踩踏就可能是重伤,万一被踢到头胸等要害,更是严重。
  其次便是尽力安抚惊马,不要猛然收缰或是过于用力地拉扯笼头,最好是让马自己跑一段,稍微平静下来后再尝试控制。
  然而这里不是郊外旷野,是城坊之中,街道上到处是行人与车马。邬青叶担心马撞到行人,不能任它街道上自由奔驰。
  但每当她尝试着让马停下或是转向,它就变得更为疯狂,不仅跑得更急,还上下跳跃,试图将她甩下马背。
  邬青叶不得不死死抓紧鞍环,双腿极尽全力地夹紧马腹,却仍是被甩得前俯后仰。
  她只觉眼前的景物都在疯狂晃动,双臂亦被一股不断改变方向的巨力来回拉扯着,双手越来越难抓紧鞍环。马若是再这么疯跳下去,恐怕她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抓不住了。
  幸好黄骠马开始跳跃时,就跑得慢了下来。纪无咎疯了似的抽打,拼命催马,终于追上黄骠马,与它保持并肩同行,并朝青叶伸出手:“跳过来,我接住你。”
  眼前的景物仍然旋转飞跳着,邬青叶根本没法看到他在哪儿,只靠听声辨别,才能知道他的大致方位。
  “青叶,跳过来!”
  她攥紧左手,松开右手朝他声音传来的方向伸过去。
  纪无咎险险够到了她的臂膀,然而黄骠马突然向前一个疾冲,青叶也被猛然甩向后方,因为松开了右手,整个身体被甩向左侧空中,又向地面落下。
  “青叶!!”
  纪无咎目眦欲裂,眼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落到了黄骠马身前,飞扬的铁蹄紧跟着重重砸落下去。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失了声。
  纪无咎只看到马蹄扬起又落下,溅起的灰土与黄尘仿佛浓厚不散的烟雾。
  他死死盯着马蹄之下的尘烟,既想看到她,又不敢看到她。
  他只能寄希望于神佛的佑护,让她能躲过铁蹄的践踏。
  黄骠马跑远,烟尘落下。
  他没有在地上看到青叶,呆了一瞬后,旋即明白过来,她还在马上!她没有落马!
  邬青叶知道自己绝不能放手,哪怕左臂被拉扯,肩膀如撕裂般剧痛,她也没有松开手,身体在空中甩过一个大圈后,重重拍打在马的前胸,她用空着的右手胡乱抓着,幸运地抓住了马鬃,便死死攥住再也不松开了。
  但她此时等于整个人都悬在马的胸前,全靠手臂的力量挂着,一旦松手便会落到马蹄之下,处境比之前更为危险!
  纪无咎再次追上黄骠马,并策马赶到了它前方,猛然间横马停下。
  黄骠马正疯狂地跑着,突然前路受阻,长声嘶鸣着人立起来,将前蹄高高扬起,砸向纪无咎与他的坐骑!
  邬青叶手抓马鬃,抱着马颈,亦被带向半空之中,她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听街边的行人都是一阵惊呼。
  她只觉身子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然后就向着地面急速坠落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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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好惊险!希望两个人都不要有事。话说这马发疯不会是有什么来头吧?你问我爱你有多深,地雷代表我的心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定是燕王给马动了手脚,难道野猪精身边还有奸细?】
  -完-
 
 
第102章 、【上药】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黄骠马人立而起,邬青叶亦被高高甩起,马鬃勒破了她的掌心,因为鲜血的润滑,马鬃从她手中滑脱出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重量,在半空中悬停。
  一瞬之后,她便向着地面坠落下去。
  耳旁掠过风声,周围的惊呼声都像是变得极为遥远。
  她忽然忆起了童年时坠入深潭的时候,但此时此刻,迎接她的将不是水面,而是坚硬的地面,以及更为坚硬的马蹄。
  但她的后背没有迎来预想当中的剧痛。
  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甚至向下沉了沉手臂,好卸去她落下的冲力。
  随后纪无咎收拢双臂将她抱紧,双足落地的同时发力蹬地,向侧旁跃开。
  他们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虽然狼狈,却躲开了从高处砸下的铁蹄。
  甲一亦于此时赶到,一跃跳上黄骠马的马背。
  黄骠马刚把背上的人甩脱,又骑上来一个,顿时暴跳如雷,然而它在反复奔跳后,体力已几乎耗尽,在甲一的压制与驾驭之下,终于慢慢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邬青叶将头埋在纪无咎胸前,直到翻滚停止,她才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熟悉的深邃眼眸,眼神关切而忧急:“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
  邬青叶仍然惊魂未定,只觉心跳得极快,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茫然地摇了一下头。
  纪无咎低头查看她身上,粗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命人抬轿过来。
  等着轿子过来时,甲一检查起了黄骠马,只见它口边都是白沫,气喘如牛,连眼睛都有点发红,但检查身周却没发现有任何异样。
  终于轿夫抬着轿子匆匆赶到,纪无咎扶着青叶上轿。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散了架般地酸疼,几乎没有办法走路。
  她不想叫他担心,便咬紧牙关,忍痛迈步。
  纪无咎看到她眉头轻蹙的那一下,手往她膝下一抄,将她横抱起来,钻入轿中,让她坐在他腿上。
  轿子往纪府而去,既快且稳。
  纪无咎低头查看,一边问她:“哪里疼?”
  邬青叶根本分辨不清,她只觉全身都疼,不过最疼的还是左肩。
  纪无咎隔着衣裳摸了一下,发觉她的左肩已经肿了起来,明显比右肩要高出一圈,不由皱眉。
  邬青叶小声道:“我左手还能动,应该没什么事,刚才那一下拉伤了而已。”
  纪无咎并未因此展颜,只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却在转眸间看到她掌心中被马鬃拉出的血口,不由脸色铁青,薄唇抿成紧紧一线。
  轿子停在纪府门前,纪无咎抱着她一路向内急行,回到小南园,动作格外轻柔地将她放到榻上。
  熊太医早已得到消息赶来,随即替邬青叶检查伤势。
  熊太医先确认她左臂没有骨折,之后缓缓提起她的左手,才抬高没几寸,她就禁不住倒抽了口冷气,用右手捂着左肩,脸色亦微微泛白。
  熊太医细细检查之后道:“万幸邬小娘子没有骨折,只左肩脱臼伤得较重,还有左腕有扭伤,其他地方应该都只是擦撞后造成的挫伤。”
  纪无咎这会儿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但仍旧十分严肃。
  熊太医让纪无咎扶住青叶,然后慢慢抬起她的左臂。
  邬青叶将牙关咬得死紧,仍然止不住颤抖。
  纪无咎从后面抱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抖与紧绷,他不禁将她抱得更紧,刚缓和一些的脸色也跟着又阴沉下去。
  熊太医扶着她左臂一拉一推,就听“咔哒”一声脆响。
  邬青叶浑身一震,终于忍不住喊叫出来,但随着这一声脆响过后,她肩头的疼痛反而减轻了。
  她幽幽地吐出一长口气,瘫软在纪无咎怀中,只觉精疲力尽。
  熊太医留下伤药,便告退出去。
  纪无咎解开衣衫系带,动作微一迟滞,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她。
  邬青叶脸颊微红,扭头转向另一边,极轻地点了一下头。随着中衣褪下,她的肩头与双臂亦暴露在空气当中。比起小巧圆润的左肩,她的右肩几乎肿大了两倍有余。而除了肩膀之外,左腕亦又红又肿,手心划伤处绽着血口,身上到处都有擦伤与淤紫。
  纪无咎嘴角紧绷,眼中温度又降了几分。
  他默默蘸取伤药,涂抹在红肿之处。随着他指腹在肩头的游移,邬青叶的脸亦跟着发烫,她让自己别胡思乱想,他只是在替她上药而已,但从未被男子触摸过的地方正被他的指尖轻柔地抚过,这让她羞涩不已,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分心倒也有好处,让她一时忽略了伤处的疼痛。
  纪无咎却是毫无半点绮念,一心只专注于她的伤势,仔细地寻找着哪里还有红肿或是淤紫,再细致入微地涂抹伤药。
  偶一抬头,才发现她双眸紧闭,满脸绯红,如烟霞遍染,连脖颈与耳根都红透了。
  他心头跟着微微一动,再下手涂药时,便也有了点似有若无的心猿意马。
  但占据心头最多的情绪,还是愤怒。
  黄骠马本是他的坐骑,有人想要谋害他,便对马做下手脚,却害得青叶险些丢了性命!
  尽管内心怒气如沸,在青叶面前他依旧沉下心来,不急不赶,她双手都有伤,穿衣不便,他在上完药后,又帮她披上衣裳。
  接着扶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他柔声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邬青叶根本不好意思看他,闭着眼睛应了一声。随后便察觉他俯身靠近,在她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起身离去。
  纪无咎到了外院,甲一迎上来禀报:“爷,黄骠马的蹄铁被人动了手脚。”
  蹄铁内侧被人装上了铁刺,铁刺尖端带血,显然已经扎穿了马蹄坚硬的部分,入肉后每跑一步都会引起剧痛,黄骠马才会疯狂惊跳。
  纪无咎将铁刺拿到檐下的阴影内,借着侧光观察,在铁刺边缘的反光中,泛着一抹不同寻常的七彩光晕。靠近鼻端轻嗅,除了血腥与铁腥味之外,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药味。
  为了确保黄骠马一定会发狂,铁刺上还下了药。
  纪无咎冷声道:“两日之内,所有接近过马厩的人,不论是暗卫还是府中仆役,分别关押,一一盘问。”
  “已经这么做了,还有……”甲一欲言又止。
  “说!”纪无咎眉头微蹙。
  “甲四也在其中。”
  纪无咎意外地扬了扬眉,眼神冷了下来:“我亲自来问。”
  经过一番盘问之后,甲四说他是半夜看到马厩中有灯光亮起,便过去查看情况,遇见马夫张五从马厩出来。当时张五说是替黑兔子喂药顺便看看它恢复情况。甲四便不疑有他。
  甲班的人都是长年追随纪无咎的死士,纪无咎基本能确信甲四说的是实话。张五也在之前的盘问中说过,昨夜他遇见甲四来查问情况,他据实回答后,甲四便离开了。
  而张五也被排除了嫌疑,他知道黑兔子在闹肚子,青叶肯定要换一匹马来骑。而纪府余下的马匹中,就属黄骠马跑得最快,脾气也驯顺,是匹上佳的良驹。纪无咎多半会让青叶骑这匹马。
  动手脚的人肯定是纪府内的人无疑,不然难以绕过纪府外围的暗哨。他还能进入马厩而不至于引人怀疑。但他不知道黑兔子腹泻了。
  如此一来,便只有车夫宋大了。
  纪无咎推开了关押车夫的房门,宋大一见是他便瑟瑟发起抖来。
  纪无咎缓步走到房间中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却不说话。
  冷汗从宋大的额头涔涔而下,他垂下头不敢与纪无咎对视,身体摇晃起来,几乎站立不住。
  纪无咎仍旧没有发话,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拎高椅背,重重地往地下一顿。椅子腿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啊!”宋大吓得惊跳起来,摔倒在地,哭求道,“千岁爷饶命啊!小人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啊!”
  宋大承认是他在黄骠马的蹄铁上装了铁刺,但他也是受人胁迫。宋大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整日混迹赌坊,时常被人追债。但这日债主找上门后,却不是为了要钱,而是要求宋大对纪无咎的坐骑动手脚。
  “千岁爷,他们抓住了小人的儿子,若是小人不照做,他们便要砍了他的手脚啊!”
  纪无咎望着他,目光没有半分波动,语调冰冷:“哪家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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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青叶直到纪无咎合上门,才敢睁开眼睛,只觉自己的脸颊滚烫,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方才野猪精为她上药时指腹轻柔地滑过肌肤时的感受。她越想越是害臊,脸上的热意亦经久不散。
  小兰在门外轻声问:“青叶姐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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