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军靠近南疆是可以解南疆军一时之危, 可是徐州那边地势平坦,若是藩国绕路攻打徐州,徐州一旦城破,那藩国必定会势如破竹,一举北上。届时又该如何呢?”
“可若是我们连南疆也不保住,那么这么多年的僵持又有何意义?南疆的人民就不是我们的人民了吗?他们也想要太平日子过!这场战争里死的最多的就是南疆人,多少士兵是为了保护妻女保护家园才加入南疆军的!”
“可如果我们一味的想要拯救南疆,到时候损失更多的会是我们!难道除了南疆以外,其他地方的人民的生命就不重要了吗!”
......
大殿内的两拨人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就这么各持一理得吵了起来。皇上本就头疼不已,撑着脑袋听手下的这些人吵得不可开交,两方阵营甚至都想朝着对方的脸吐口水了。
“够了!”皇上打断他们,原本还吵得难分你我的大臣们纷纷站直身子,手持着笏板不再吭声。
“朕是让你们给朕商量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吵架的!吵得朕头疼!”皇上摆了摆手,“今日你们不给朕一个满意的方案就都别回去了!”
所有人垂下脑袋,用余光撇了撇身边的人。不是他们想不出方案,而是他们不敢提啊!
“太子!你随朕过来!”
皇上离开大殿,太子尾随在他身后,他走得沉默,皇上也没有开口,他们就这么沉默的走到御书房门前。
泠月一早便等在御书房的门口,见到皇上后便欢快地奔向他。
“父皇,女儿今天给您熬了雪梨汤降火!”
皇上看着她,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泠月长大了不少,都懂得心疼父皇了。”他咳了两声,招了招手,赵多福便接过泠月的汤羹拿去验毒。
“父皇要保重龙体啊!泠月还小,什么都不懂也不能为父皇分忧。”她撅了撅嘴巴,一脸悲痛,“泠月是个蠢笨的孩子,不像太子哥哥这么聪明能干,也不像八哥那样懂事......”
提到八皇子,连赵多福都沉默了。
皇上将八皇子交给宗人府管教,但是没想到宗人府里的人散漫惯了,竟然让八皇子逃出了宗人府。因他伤了一只眼睛,看不清路,竟跌落进护城河里活活淹死。
这种死因在皇上这里根本站不住脚,比如关押八皇子的房间的门锁分明就是有人撬开的,锁芯有被利物捅过的痕迹,可是这是谁做的,根本找不到。而仵作也验了八皇子的尸体,确确实实是淹死的,没有任何和人打斗的伤痕。
杀八皇子的这个人很了解老八不懂水性。
皇上沉默地垂了下脑袋,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连看泠月都觉得不讨喜了。
他虽然是皇上,却也没有能力去为自己的儿子沉冤昭雪。他得先处理掉南疆的战事才有功夫去想别的。
皇上漠然进了御书房,太子路过泠月的时候顿住了脚。
“泠月,这段时间父皇很忙,你不要再来了。”
泠月惶恐的看了看太子,委屈的垂下脑袋,“我知道了太子哥哥。”
待皇上和太子都进了御书房,泠月支起脑袋望了望太子逐渐被门掩住的背影。
“公主,我们回宫吗?”
“不回,我要去拜访哥哥。”泠月淡淡道,她的声线平静冷漠的没有一点情绪,和方才表现出来的活泼天真的模样天差地别。她的右手搭在左手手面上,食指点了点手面,喃喃道:“下一步该是让表哥回南疆才是。”
严少司从镇南王出事后每天都上折子请命回南疆,但是皇上都没有批复。王妃已经让徐大夫先行回去,宫里的太医再厉害也是皇上的人,他们始终不放心。这段时间南疆每天都有消息传到京城,但是大多是败了又败的消息。
这些消息也压得京城里的百姓喘不过气来,因为败仗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征兵,意味着更多的赋税。
严少司今日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不过不再是回南疆为父亲侍疾,而是要上战场。南疆军需要他的回去。
自从那一日和沈芸姝吵完架后,沈芸姝就再没有来过王府。听说她被他爷爷关了起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严少司有点想沈芸姝,他想再见一见沈芸姝,在自己离开京城之前。
严少司从端王府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泠月,泠月穿着白色的斗篷,发髻上别着一只白色簪花像是在为谁吊唁。
“表哥。”
“你怎么来了,可是姨母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泠月摇了摇头,“泠月是来见表哥的,表哥就要回南疆了,南疆危险,泠月担心你。”
严少司微微一怔,“你是从哪里得知我要回南疆的?”
皇上并没有下旨说明这件事还没有定下,而且以皇上那种多疑的性格,该是不会同意的才是。
“只有表哥回南疆这困局才能解开,这是钦天监的公公和我说的,我想表哥一定也会回去的,毕竟表哥可是个救世救国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