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老子用你来看?你不看我身体倍好!你一看我现在都要被你气出病来了!”
“那儿子告退,您老好好养身子,争取可以活到能抱孙子啊!”
!!!
镇南王躺在床上愣了一瞬,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催了四年不开窍的种,居然说要让他抱孙子这样的话了!他能不开心吗!现在让他从床上蹦起来打套拳都没问题!
但是乐极生悲,因为笑得太用力,腰上的伤口抽疼的让他龇牙咧嘴的认命躺平。
好好养伤,争取活到抱孙子!
严少司出了王爷的屋子,两三步就追上了沈芸姝。善画识趣的住了脚往沈芸姝的屋子里去,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整个王府里的下人也十分的有默契,凡是这两个人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立马消失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内。
沈芸姝走在前头,严少司就坠在两三步之外。
“你怎么来南疆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写了好多信寄给你了呢。”
“爷爷让我去南京跟廖师傅学医,我在南京呆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廖师傅和徐大夫是师兄弟,徐大夫来信请廖师傅来南疆一同医治王爷,廖师傅说王爷是个很好的病人可以让我学到很多东西,所以我就跟来了。”
严少司愣了一下,虽然沈芸姝的解释十分的合理,但是这也未免过于巧合了。刚好沈芸姝的师傅是徐大夫的师兄,刚好徐大夫又要请他来南疆。
“你爷爷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除了这个,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了。
“我不知道。”沈芸姝转过身望着他,“我还想问你呢,上次忘记问你了,为什么我爷爷会帮太子,为什么你不去找端王而是去找太子呢?”
严少司古怪地看着她,“我应该去找端王吗?太子是储君,我找他有什么不对吗?”
沈芸姝深吸一口气,“你找太子是对的,但是按照常理来说,你应该帮端王才是,他是你的表哥,你现在和太子搅在一起,端王那边你怎么办?他要是想要做些不利于太子的事情,你还是会因为和他的关系受到牵连的。”
严少司轻笑一声,“你未免想太多了。我先是人臣,才是人弟,如果我连这个立场都没有的话,那镇南王府才危险了呢。我帮太子是因为他值得帮,如果端王也是这样的一个人,那我也会去帮他。我又不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
沈芸姝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她总是想不通的一块地方总算是梳理清楚了。
“那日端王也去了贡院,我看他和太子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一点也不像是要和太子争夺权势的意思,所以端王其实没有夺嫡之心?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要夺嫡呢?”
严少司无奈的伸手拍了拍沈芸姝的脑袋,“你想这些做什么?和你无干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徒增烦恼而已。咱们两都两个月没见了,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事情?”
“那我想不明白这些我睡不着啊!”
“那你这两个月都睡着了吗?”
其实睡得非常好,因为廖师傅是个非常严酷的老师,在药庐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可以休息的时间,所以沈芸姝下了课回屋子就会抓紧时间睡觉。
严少司一下子就戳破沈芸姝的借口,沈芸姝也没有不好意思,她翻了个小白眼,哼了声,“爱说不说。”
不说拉倒。
严少司耸了耸肩膀,“你来南疆后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沈芸姝摇了摇头,她来这里是学医书的,又不是来玩的,廖师傅平日会布置很多的作业,她压根没有功夫出府。
“今日我带你去逛逛南疆的街市好了。”
严少司伸出手将手心摊在沈芸姝的面前,沈芸姝扬了扬下巴才将小手搭在他的手心上。沈芸姝的余光看到严少司的手掌虎口处有一道三寸左右长的刀疤,她眸子动了一下,噙着笑跟着严少司走了出去。
严少司身上一定还有其他的伤口,她都难以想象这两个月的他是怎么过过来的,她每天会把自己的时间填满,与其说是廖师傅严格,倒不如说是她不想让自己空闲下来。
她只是一个从没离开过京城的小姑娘,见过最血腥的场景不过是过年府里杀猪的时候,她根本想象不出战争时几万人在一起厮杀到不分你我的场景。
那么混乱的,失控的,血腥的,残忍的,可以用世界上所有悲痛的词来形容的战争会给一个人留下什么样的伤痛呢?
严少司真的有他表现得这样坚强吗?
沈芸姝握紧了严少司的手掌,他的手热乎乎的,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像是抓住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那样紧张却又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她。
南疆和京城的风俗很不一样,这里的姑娘出门都不用带幂笠,她们就那样袒露着自己漂亮青春的脸蛋走在街道上,脸上扬着明亮的笑容,自信又好看。
沈芸姝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第一次出门没有带幂笠,她有点局促,但是严少司站在她的身边让她又觉得可靠。
“我还是第一次出门不戴幂笠,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怕你没有这里的姑娘好看?”
沈芸姝怒起想拧他的手臂,想想这人虽然不说,但是她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药味,于是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