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失忆后我把大将军招赘了——岁寒晚急
时间:2022-04-02 09:52:54

  小女儿说完,洋洋得意的举起小拳头:“还想拿先生的身份拿捏我呢,也不看看我是谁家的女儿。”
  皇帝听完,目露笑意,隔空点了点她:“你啊,总是任性,可不要胡闹太过。”
  金涯挽着皇帝的胳膊撒娇:“谁让我是父皇的女儿,难道我身为公主,还不能任性?那岂不是白白投了一个好胎?再说了,父皇疼我,我才敢任性的。”
  皇帝听到她这些胡搅蛮缠之言,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中一片服帖:“说的不错,我儿身为公主,自然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同样的,他身为天子,只是喜欢贵妃,爱屋及乌,想另立太子,又有何不可?偏偏皇后掣肘,朝臣也是罗里吧嗦。
  皇帝感叹道:“要是朕也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那就好了。”
  金涯又是一番撒娇卖痴,逗的皇帝开怀大笑,随后才去拜见皇后。
  皇后备了山楂甜汤,让女儿消食。
  “陛下想将鸿庐学子收为己用,特意让杨明秀去监理,你打了他,陛下可曾说什么?”
  金涯露出两颗小虎牙:“陛下说了,我是公主,尊贵无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后微微一笑,目光深深望着女儿:
  “陛下对你,与对我和你皇兄不同,他一向怜爱你,疼宠有加,想来你对他亦是孺慕,不愿叫他伤心。”
  金涯眉峰一挑,满不在意道:“陛下疼我,不过因为我是个无用的女儿罢了。”
  皇后笑意盈盈,单手托腮,满目含情的望着可怜可爱的小女儿:“怎么说?”
  金涯笑道:“阿娘何必诳我?陛下忌惮您,是因当时外祖位高权重,他虽然娶您,却又忌惮。他忌惮哥哥,更不必说,因为哥哥是名正言顺的皇家嫡子,将来会继承他的位置。至于我,他固然因血脉给予我一些微薄的疼爱,却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儿,对他不会有任何威胁。”
  “他的所谓疼爱,无非是在昭示我作为女孩儿的无用罢了。阿娘,女儿家就当真无用吗?”
  皇后捋开女儿脸颊边的碎发:“怎么会?你在外游历三年,有豁达开朗的性情,又有广阔开天地的眼界,比起困在皇城中的皇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母女二人相视而笑,虽只是点到即止,但深意已在不言之中。
  宛苑刚回家,湘弦便急急忙忙跑来:“姑爷今日去酒楼,想给姑娘买鸭子,谁知道,鸭子还没炖好……”
  宛苑无语道:“湘儿,你今日怎么这么多废话?不如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好了。”
  湘弦跺了跺脚:“鸭子还没炖好,姑爷被人拐走了。姑爷上了一位美人的花车。”
  宛苑脚步顿住:“美人?什么样的美人?”
  湘弦道:“瞧不出什么年纪,只是先前下来的两位侍女已是容貌不俗,我原以为是哪位千金贵女,谁知道,只是服侍那位的侍女。姑爷不欲理会,那美人亲自下车,才唤了一声姑爷的名字,就泪眼盈盈,几欲晕倒。”
  “这般梨花带雨,世上男二谁能抵挡的住?姑爷当然也不能,就上了她的马车。”
  宛苑隐约猜出是谁,京中第一美人,除了临江长公主,还能有谁?
  她自十余岁艳冠四海,如今已近三十年,江山代有美人出,却依旧没人能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从她头上摘下来。
  可见这位公主绝色无双,世上罕见。
  宛苑问:“他可有传什么话?”
  正说话间,外面花车已经到了,两个手持荷花的侍女随着嬷嬷入内,异口同声道:
  “夫人,我家殿下有请,接您归家,一家团聚。”
  宛苑略一思量,把秦凤澜带上:“既然一家团聚,便把我这傻兄弟也一并带上,才算一家。”
  侍女互望一眼:“可是夫人,殿下只请了您。”
  宛苑道:“那便罢了,等我夫君回来,再去接你家殿下到我家来,一样是一家团聚,反正都是我招赘的女婿。”
  侍女一听,只得叫秦凤澜也上车,花车穿街入巷,不多时在长公主府门前停下。
  秦凤澜跳下车,直往里面闯:“女婿!樱樱女婿,你在哪里?”
  公主府只开了侧门,还摆了一个火盆,秦凤澜左顾右盼,奇怪的问:
  “不是樱樱女婿叫我们来?女婿!你人呢?死了吗?”
  侍女道:“请夫人跨火盆,除去往日晦气,才好入新府门。”
  话音刚落,秦凤澜一脚踢翻了火盆。
  宛苑嘴角翘起,指着大门,示意秦凤澜。
  秦凤澜恍然大悟,拍着大门叫人出来:“女婿,樱樱女婿,你快出来,我知道你在家,你别躲在里边不出声,开门开门快开门。”
  侍女大急,公主吩咐跨火盆,火盆被掀翻了。公主吩咐从小侧门入内,却有个不讲理的傻子,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从荷包里掏出糖果,当小孩儿哄:“舅老爷,将军在里面呢,从这里进去,就能找到他了。您看这是什么?可甜了。”
  秦凤澜:“啊——”
  侍女都看见他口水了,忍着恶心把糖喂给他。秦凤澜吃完糖,开心的道:“刚才我喊门喊累了,吃完糖又有力气了呢!”
  说完又去拍门。
  屋内,临江长公主恍恍惚惚,几欲晕倒,发丝混着香汗缠在肩上:“二郎!你真不肯留下?娘已派人去请你妻子,只盼你已成家,能体谅为娘的苦楚一二,别再走了。”
  孟濯缨淡然拂袖,令她不由自主坐在椅上,道:“母亲见我,多生苦楚悲愤,既然如此,还请您保重身体。儿日日为您祈福,只是不愿您见了我,又想起兄长,多生怨恨。”
  临江长公主也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既恨他又恼他,甚至就连眼下,也在心里一遍遍想着,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他?反而要带走她最疼爱的孟休?
  她摇摇头,执意要他留下:“可你如今是娘身边唯一的孩子了。你兄长临死前,也一再叮嘱,叫你留在我身边,你全忘了吗?”
  孟濯缨目露嘲讽,缓缓道:“阿娘生我,自有生恩。我与兄长,却并无手足浓情。他又是凭什么来拜托我呢?”
  此时,女官匆匆入内,回禀道:“殿下,夫人到了。”
  临江长公主大喜:“快请进来!”
  女官犹豫道:“还在门外。”
  临江长公主疑惑道:“怎么不叫进来?”
  女官不好直说,孟濯缨却已猜到了,起身去前院,命人开了正门。
  女官道:“殿下,夫人不肯跨火盆,也不走小门,不肯进门。”
  临江长公主蹙眉轻叹:“罢了,谁叫我生而为母,做娘的,哪能拧得过儿子?我虽不喜宛氏女,可既然他喜欢,便给那宛氏女一二分体面吧。”
  孟濯缨扶宛苑下了马车:“柔儿,见过母亲。”
  宛苑行了一礼,临江长公主还在较劲,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孟濯缨:“母亲,见面礼。”
  临海:“什么?”
  孟濯缨道:“柔儿第一次见母亲,怎能没有见面礼?我看温泉庄子就不错。”
  临海摆摆手,叫人去拿:“我已命人将你的房间都整理过了,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孟濯缨见她眉间忧色深重,并未说话。临海却以为他同意了,满心欢喜,命人准备酒菜,只是仍然不搭理宛苑。
  孟濯缨握着宛苑的手:“她这一辈子,自怜自误,她不知如何待我,我也不知如何待她。”
  宛苑随之默然。
  就像她对杨凝,有时深恨,却依旧是生身之母。更多的时候,依旧是无奈和心疼。
  夜深人静,孟濯缨久久无眠,门外有人影晃动,是临海长公主特意让人盯着。他无言的转身,叹了口气。
  宛苑眼珠一转:“不如,我们偷偷跑了?”
  孟濯缨随即起身,从窗子跳出去,不一会儿就到了东苑。
  长公主府虽分东西两苑,但东苑比西院大的多,入目便是一片梅园。等到正厅之中,更是与他们刚才住的西苑截然不同,摆设用料,无一不是精贵至极。
  “当年我母亲嫁给父亲,便将新武候府和长公主府连通,成了这样大一处。后来,父亲出征伤病而亡,母亲在京中,怀着我和兄长,又因胎象一直不好,不得不仔细养着,吃了许多苦头,才产下双生子。”
  宛苑也有耳闻。
  “双生子一生下来,其中一个就气息微弱,太医手忙脚乱的救命,另一个被老奴趁乱抱走。后来,在护城河边找到老奴的尸身,孩子却不知去向。”
  眼前的青年将军幼年流落在外,在破庙里做了近十年的小和尚,偶然被皇后认了出来,才接回公主府。再后来边境战乱,十四岁的孟濯缨是新武候家唯一健壮成长的男丁,理所应当上了战场,立下赫赫功勋,继任新武候之位。
  孟濯缨骤然用力,将帷幔扯下。
  画中的男子与他虽然眉眼相似,但迥异的气质让他们二人几乎没有什么共通之处。
  “这就是我兄长。”
  孟濯缨叹道:“我阿娘此生,最疼爱的就是他。所以不惜立下宏愿,若能让我和他换命,将我这具健壮的身体换给他,她愿折寿十年,十年间广修佛寺。”
 
 
第四十七章 新帝
  孟濯缨慢慢将那副从未蒙尘的画像,重新遮盖起来。
  倘若是因为孟休从小在她身边,又体弱多病,自然感情更为深厚,倒也无可厚非。
  可临江长公主一直认为,爱子体弱,是因为老新武候杀孽太多,报应在了儿子身上。孟濯缨被皇后找回来后,又上了战场,她逐渐将这股恨意,又转嫁在孟濯缨身上。
  “她当时几乎疯了,大哥在床上咳血,她赤足跳下绒毯,疯了一样用梅瓶砸我,问我,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为什么要造那么多杀孽,是不是一定要害死孟休,才能善罢甘休。”
  孟休死前,她又似有悔意,几次要孟濯缨回来,说不该这样怨怪他。孟濯缨对她的要求,从来无法拒绝,可等待他的却是一杯毒酒。
  宛苑听到这里,“啊”的一声:“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她凭什么?”
  孟濯缨眉目低垂:“她也是被骗了,以为真的是什么所谓的符水,喝下之后就会让我从此虚弱,再也不能上战场。我既然不能杀人,再吃斋念佛,消减我的杀孽,孟休的身体就会一日一日好起来。”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不过,当时孟休日夜咳血,她已经几近疯狂,也许,就算她知道是毒酒,只要能让孟休好起来,她也会端给我。”
  但是那毒酒,临江长公主不知道,孟休却心知肚明。他一直怀着恶意看待这个康健壮实的孪生弟弟,嫉妒、愤恨,踏上黄泉时,也要把他一起带走。
  如今想想,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宛苑拉拉他的衣袖,柔声道:“既然她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她了,现在孟休死了,她反倒要维系你们的关系。我们不要理她了,偷偷离开吧。”
  孟濯缨笑道:“走吧。”
  临走前,他看看屋子里的摆设,样样都是价值连城,心中依旧不平,但似乎也没有往日那样难堪了。
  因为,他也已经有了看重他的人。
  翌日凌晨,临江虽对宛苑不喜,仍命人备了些京中时兴的点心,叫侍女去请他们来一起用早膳。
  等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才恍然大悟,那二人根本没打算留下,早就走了。
  临江大哭不止,侍女只得劝她:“今日皇后娘娘宴请,将军和夫人也必是要去的,殿下倒不如先顺将军的意思,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您百般顺着他,他知道能知道殿下才是真心对他好,日后重归旧好,害怕将军不对您言听计从?”
  临江一听有礼,命人将新制的礼服取来,即刻入宫。
  等进了宫,果然见到孟濯缨和宛苑,她自是喜悦非常,酒宴上皇帝劝酒,她频频举杯满饮,不知不觉便有了醉意。
  皇帝也喝了几杯,见右侧空空,叹了口气。
  那是往日贵妃的位置,只是前些日子她因太子遇刺一事被禁足,今日也没有出席。
  他举杯问皇后:“皇后,朕今日有一句话问你,听说你在闺中时,养过一头老虎。”
  皇后微微含笑:“是养过。”
  皇帝又问:“皇后亲自饲养,想必喜爱。倘若你又养了一头,这日却只有一块肉,你该给谁?”
  不等皇后回答,皇帝就自问自答:“那当然是给你更喜欢的那头。一块肉尚且如此,要给自己更喜欢的那个,何况是朕的王座!朕属意三皇子,为何不能易储?”
  说罢,满面怒容,摔了酒盏。
  天子一怒,满座皆跪,只有皇后淡然处之,捡起地上的金樽,放在皇帝面前。
  “因为肉是我的,老虎也是我的,自然可以随我心意。可天下江山却不是陛下一个人的江山,不能随陛下的喜好任性决议,也不是酒宴上几句醉话,能改弦更张的。”
  皇后道:“陛下,您醉了。”
  皇帝拂袖而去。
  皇后举杯道:“诸位继续,陛下不胜酒力,片刻就回。”
  满座都装聋作哑,仿佛没听见陛下的言语,但心中都有了计较。
  天子既然在大庭广众,明明白白表明了废太子的心思,那就不会善了了。只怕很快就会有大动作了。
  只有临江长公主,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心肠,稀里糊涂的道:“是啊,为什么不留下我最喜欢的那个?反倒要叫这个逆子,来伤我的心。”
  说罢,瞪了皇后一眼,亦是拂袖而去。
  她脸色红通通的,摇摇晃晃提着酒杯,进了内殿,看见陛下身边的贴身内侍,便去寻皇帝。
  她没见到陛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话:“母后,姑母一向喜爱三弟,甚至公然支持三弟,您为何还总叫我多加避让,今日她那模样,明明白白是怨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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