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首辅撩黑化了——见心
时间:2022-04-02 09:54:12

  谢黛宁略一想:“不是自家养的牲畜,那就是给别人?”她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张厨子夫妻是在卖泔水赚钱,故意把饭做的难吃,这样剩下的就多,卖的也多!”
  “应该是这样。”沈屹颔首,谢师弟果然聪慧,一点就透,“所以账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甚至是亏一点。可只要稳定供应养牲畜的农户,他们就赔不了钱。而且我猜这兄弟俩之所以早睡,是为了趁夜去书院拉泔水,好避人耳目。”
  谢黛宁伸着头又看了看,按这两个桶的大小,这买卖绝对赚钱!
  她气的一拍膝盖,怪不得那夫妻俩底气十足的大闹书院,原来根本不是贪钱!所以不怕人查账!
  竟让他们给蒙了!
  谢黛宁锦衣玉食长大自不必说,华庭是她从宫里救下来的孩子,跟着她多年一点苦都没吃,这两人说白了都是富养的孩子,哪里见识过最底层百姓的生活?更别提什么泔水,剩菜养牲畜了,听都没听过!
  这事儿也怪不得华庭,谢黛宁想着,脸上忽然一湿,抬眼看去,入夜了,山间飘起了极微的雨雾。
  身边沈屹已经起身,“本想看看他们何时去书院拉泔水,又送到哪去,看来是不成了。”
  “这点小雨,怕什么……”她话没说完,沈屹已经解下了外袍,兜头把她盖上,还将两只袖子在她下巴处打了个结,将人整个严严实实包裹好。
  谢黛宁瞪大了眼睛,面前几寸处,沈屹里衣的领口松散开,她能看见他颈下结实的胸膛,肌肤被雨雾打湿,在昏暗中闪着莹白的微光,隐约一缕发丝旖旎的附着在喉结下……
  她只觉得脸庞烧了起来,整个人都不自在,微微退后一步别开眼,可裹在头上的衣服,带着沈屹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清香,还有股说不清的檀木香味,又有雨水湿润的潮气,暖烘烘,不止脸庞,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先回去吧,雨势要是大了,山路难行,他们也未必出门。”沈屹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走到前面探路,“你跟着我的步子走。”
  谢黛宁轻轻“嗯”了一声,雨雾之中,少年的肩显得十分单薄,但他把迎面来的风雨都挡住了。
  “师兄……”谢黛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屹应了一声,身后半晌没有回答,他转头问道:“怎么了?”
  “师兄,我又想跟你道歉了,还有谢谢你。”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又伸出手,指尖动了动,却只抓住了沈屹手腕上的带子,那是刚才解外袍弄散了的腕绳,不是因为她,此时沈屹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吧?淋着雨弄的这么狼狈,他该像初见那日,姿如玉树,坐在廊下读他的圣贤书才对。
  沈屹察觉到轻轻一扯的力道,他低头看去,一只纤细如兰的手扯着自己腕绳,他笑了笑,又觉得不好意思,反手握住衣带一端,放慢脚步,“没有关系。你说的对,坐在书院里面对书本,的确见识不到这些事情。所以……我还是觉得很开心的。”
  来书院这么多年,都没有这般开心过。
  两人就这么扯着腕绳一前一后的走着,闲聊两句没头没脑的话,都觉得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也甚好。
  雨势虽没变大,但快到静园时,沈屹身上也已湿透了。
  “师兄,我那有姜饼和红糖,一会儿咱们喝碗糖水再吃点姜饼祛祛寒气吧。虽比不上正经姜汤,但也能凑合。”
  “好。”
  说着话,却见静园大门开着,隐隐可见一抹昏黄的光。这会儿早过了落钥时分了,难道是湛明在等他们吗?
  两人快走几步,一进院子,只见崔瑗坐在石桌旁,撅着嘴一脸委屈,她身后是湛明,一手执伞一手提灯,正柔声道:“崔姑娘,时候不早了,又下着雨,我还是送你回女学那边罢?明日沈师兄和谢师弟一回来,我就去告诉你知道可好?”
  “不,我得等阿宁回来!万一她出了事……我……”她作势要哭,湛明吓得赶紧劝道:“别哭,崔姑娘你别哭啊!我陪你等着就是,说不定人马上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瞧见两人进来,湛明的表情活像上吊一半被人救了,他也想哭了:“师兄啊!你们可算回来了!”
  谢黛宁看着他这副表情,禁不住扑哧一乐,崔瑗坐在那里只湿了半幅裙子,可湛明没比沈屹好哪里去,举着伞却浑身湿透,手里灯笼也是摇摇欲坠,可谓惨不忍睹。
  看见她进来,崔瑗先是愤愤的瞪了一眼,目光落在她揪着腕绳的手上,突然起身上前,一把把她拉到身边:“你去哪儿了呀!等你一晚上!我担心死了!”她指了指身后,“死华庭也不知道跟着你!”
  华庭倒是会照顾自己,正坐在廊子下嗑瓜子,手边还摆了个酒坛子,看着这几人直发笑,显然是见怪不怪了。
  沈屹只觉手边一空,再看谢岱宁已经被拉到了一边,崔瑗使劲埋怨,他无奈的安慰着,一副小儿女的样子。他愣了愣,心中意识到什么,移开了目光,
  湛明慌忙过来撑伞,可是这把小伞哪里遮得住四个人,他急道:“几位祖宗哟,快进屋说话罢!”
  他的厢房最宽敞,好说歹说把崔瑗劝进屋,又忙着找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裙子,华庭进来,把剩下的酒扔到桌上,“湛公子别费事了,你先把自己衣服换了罢!她没事儿!要想祛寒,喝口酒最好了!”
  说话间,沈屹和谢黛宁也换好衣裳过来了。
  五个人围坐下来,崔瑗一拍桌子,指着谢黛宁:“老实交代!去哪里鬼混了!这么晚才回来!”
  谢黛宁脸一红,把她手拨开一边,“我们去查张厨子了!”把晚上的事情讲了一遍,饭堂这件事的谜底算是揭开了,解释完了,她看着一脸愕然的华庭道:“老说自己能耐,这回看你拿什么说嘴!”
  华庭挠了挠头,赔笑道:“哎!我哪知道竟还有这种生财的法子!明天我亲自去盯着,一定揪出他们把那个什么水送到哪里,卖给谁卖多少钱,我通通问出来!”
  说着话,他把桌上茶杯摆成一排,拍开坛子到酒:“来来,先不提这些,大家都淋了雨,喝杯酒去去寒气。”
  湛明赶忙伸手要拦:“书院不得饮酒,华小哥还是莫要令我等为难。”
  只是他慢了一步,华庭已经倒满两个杯子,斜剌里伸出一只手取走一杯,湛明一看:“沈师兄,你……”
  沈屹微微一笑,道:“无事,今日情形特殊,再者我已不是正管学长,破例一回又有何妨?”
  见他如此,谢黛宁和崔瑗纷纷伸手,华庭也推给他一杯:“湛公子,几个人里,属你湿的最透了!”
  湛明只得无奈举杯,众人相视一笑,都是少年人,这杯酒喝了,距离也拉近了,湛明饮罢放下杯子叹道:“华小哥你可得快点查清了,这件事禀给掌院,沈师兄的学长之职才能恢复啊!”
  华庭点头:“湛公子放心,我一定尽力!”
  喝了酒身上果然暖了起来,谢黛宁点点崔瑗的额头,嗔道:“我们的事情说明白了,你这丫头,还没说跑来这边是为什么事儿?”
  崔瑗翻个白眼,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拍到了桌子上,道:“还不是为你!下午你不在,书院宣布了一件大事!谢山长要亲自授课,他出了一道题目,让所有人作答,然后选取优秀的入藏书阁崎山堂亲自教学。”
  看谢黛宁拿起题纸,又补充道:“山长的告示里可没限制生员男女,所以……我的卷子就拜托你了哦!”
  题目是《左传》里的一句:己恶而掠美为昏。这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做了坏事又掠夺他人美名!准确形容了揭帖一事!
  谢黛宁愤愤的把纸拍在桌上,谢暄这是在隐喻!不!就是明指她!!!
  她又气又恼,却又不能明说,气的两腮鼓鼓的,看着又委屈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沈屹拿了题纸一看,也是一愣,在座几人里,他最明白是怎么回事,谢黛宁委屈的瞥他一眼,又看看不学无术的崔瑗,华庭,还有摸不着头脑的湛明,大声宣布:“不写!我才不稀罕什么山长亲自教导!”
  让他自己玩儿去!
  崔瑗道:“真不写?”
  “不写!”
  崔瑗慢慢转头,烛光下的红衣少女娇俏又柔美,湛明突然打了个冷战,只听一句柔柔的:“湛公子……”
  作者有话说:
  崔瑗:老实人真好相处,湛公子,作文。。。
  湛明:为什么总是我在接待来访的姑娘。。。
  沈屹:原来,师弟有对象了。。。
  华庭:又要打架了吗,好激动,瓜子呢?
  作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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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得回家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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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谢府。
  宗族里有头脸的耆老都来了,祠堂内烟雾缭绕,各式供品齐备,众人随着谢老夫人和族长谢暄一起,向祖先行礼祈求保佑。
  谢黛宁换回了一身素青色的女装,站在女眷里,随众人一道行礼。
  打量的目光不时落在身上,但她目不斜视,只装着看不见。她身边是这一辈的几个姑娘,谢婉宁,谢玉宁,还有二房三房两个小的,依岁数站成一排。
  谢黛宁和谢暄是昨夜回来的,只跟谢老夫人打了个照面,其余人她一概没见。祭礼结束后,谢暄去招呼族人,她立马换了衣裳要走,府外华庭已经牵着黑咪在等了。
  脚步匆匆的踏出长房院子,没走几步就见谢婉宁带着两个丫鬟侯在垂花门边上,脸色不善,一看就是来找茬的。
  不过今日她没心情和她打嘴仗,前日揭帖一事处理结果出来了,这次华庭再无遗漏,探清泔水送往何处后,又依照沈屹的意思,上门直接将事情摊开,对方是一户专门养鸡的农家,听到书院并不知晓此事,便立马签下作证文书,只求书院以后能继续将泔水卖给他家。
  沈屹将此事禀报上去,连同他那份饭堂的改制建言,但谢暄和掌院们商议后公布的处理结果却并不令人满意。
  张厨子家只能说是钻了个漏子,揭帖说他家贪钱不是事实,当然他们也没有尽心做事就是了,最后两边各退了一步,书院和沈屹不必就揭帖道歉,张厨子家也不能再独占饭堂,要按照建言同他人一起经营。
  至于沈屹,尽管谢暄赞同改制,刘掌院却坚持认为沈屹此次处事太过莽撞,又有失监察,如果他能在清明的五日休息期间,趁学院学子不多将改制一事完成,不扰乱之后教学,那才可恢复他学长一职。
  所以扫完墓,谢黛宁必须立刻赶回书院,同湛明他们一起帮沈屹想出具体办法。
  “大姐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清明家祭这样的大事,也敢早早退场。”谢婉宁上下打量着她,姿态像极了谢老夫人,带着股和年纪不符的刻薄。
  刚才谢黛宁穿着那么素净的衣裳,可一亮相,族里女眷便纷纷打听,偏支的小子们更是眼都挪不开了,可见跟她那个娘一样是个狐媚子!
  “让开!没空跟你废话!”谢黛宁板着脸斥道,以前故意装出来的懒散轻浮一点不见,换成了令人畏惧的冷厉。
  谢婉宁一愣,心底有些打鼓,语气便软了几分:“大姐姐不必如此疾言厉色,今日家中人多,和你争执我也失了体面!我只问你一件事,这次的揭帖真的是沈学长写的吗?他在书院数年,一直谨慎细致,从未出过半点差错!我们女学都知道他不止学问好,品德更是出众,可如今你才来一个月,他就出了这么多事,说跟你没关系,谁能信?你要是有点担当,就该出来承认了!那个什么饭堂的事情,大不了我们女学凑钱帮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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