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霄进来,颜言便只行了个礼,之后便乖巧地坐在那。
苏皇后跟颜言是一个口味,喜欢辣的, 秦霄的口味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喜欢清淡。
整桌的菜一眼看去红通通的一片, 几乎没有秦霄能下口的。
看着秦霄不动筷子, 苏皇后才反应过,不知道秦霄会来, 是以满桌子菜中就没他喜欢的口味。
“本宫让小厨房再去做几道菜。”
“母后,颜言也吃不下这么重口的东西, 您以后也照顾她些。”
苏皇后挑眉,看了眼颜言,又问秦霄:“她吃不下?”
颜言有些羞耻,这下自己以前为了迎合秦霄做的那些无脑事, 可算是瞒不住了, 多丢人啊, 为了迎合秦霄的喜好生生说自己也不喜欢。
两人都看着她, 颜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臣女的确跟娘娘的口味差不多。”
“那你为何跟孤说……”秦霄想问那你为何告诉我你不喜欢, 还没说出口秦霄自己就得到了答案,还能为什么,因为自己喜欢。
她为了跟自己有话说,才假装不喜欢。
秦霄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心口好像堵着一团浊气,上不来下不去,暗暗捏了捏手指,拿起了筷子。
苏皇后讶异了一下,只见秦霄夹了一块子鱼到颜言碗里,鱼上裹着一层鲜亮的辣椒油。
当着苏皇后的面,颜言无法拒绝,若是只有他们两人,颜言大可夹出去不吃,此时只能忍了,秦霄这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夹给她。
“娘娘,娘娘。”如琴慌乱地进来,来不及行礼就说:“娘娘,贤太妃忽然晕倒,抽搐不已,太医已经过去,贤太妃身边的宫女请您过去。”
苏皇后当即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你们俩先用膳,用完后太子送娆娆出宫,本宫还有得忙。”说完急匆匆就走了。
殿里只剩颜言和秦霄两人面面相觑,颜言实在忍受不了这个气氛,带着侍女就要走。
经过秦霄身边的时候,秦霄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
颜言并未回头,只听见秦霄略带委屈地声音说:“我还没用膳,东宫的厨子都习惯了你今日去做,都没给我准备。”
听见这话,颜言险些气笑了,正要怼回去,就又听秦霄用更可怜的语气说:“昨日晚间我只喝了酒,今早又去祭天,颜言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颜言毫不留情地抽回衣袖,直直地凝视着他:“殿下说得可真好笑,您这么一说倒是臣女的不是了,臣女不去,东宫的厨子就不做饭了吗,还是臣女逼着您不让你吃东西。”
“至于去给您做,殿下又不稀罕,臣女又何必再费力不讨好,还得您一句不符合贵女仪态。”
秦霄沉默了片刻,痛恨自己当初怎么如此不近人情,以至于现在举步维艰。
颜言看他不说话,抬脚就要走,秦霄反应迅速,赶紧抓住她的衣袖,把人留下来。
颜言被他这三岁小孩的举动惊到了,委实想不到秦霄还有这么一面。
只听秦霄声音低哑地说:“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可以去喜欢,你想吃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做,颜言,你能不能原谅我。”
秦霄紧紧地抓着颜言的衣袖,柔软光滑的料子被他攥得留下了明显的褶皱,好像攥得紧一些就能留下颜言。
颜言皱了皱眉头,实在忍不住心里那股火气,冷冷地道:“殿下当我是什么,随您的心情招来招去的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行不行,殿下走殿下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就当互不干预成吗?”
秦霄也着急了,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没有随意地把你招来招去,我承认以前是我忽略敷衍了你,我现在在改了呀。”
听到秦霄又提起以前的事,颜言再也忍不住,顾不得这是苏皇后宫里,猛地把衣袖拽回来,又推了秦霄一把,哽咽着说:“殿下能不能把这些事忘了,现在这些在臣女看来就是笑话,您高高在上从来不把臣女当回事,臣女自己离开还不行吗,非得让我一遍遍想起自己以前多傻吗?”
秦霄心里急切,即便是从前冷待颜言,他心里也从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把她当回事过。
“我没有这么想…”秦霄急切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无数话语哽咽在喉咙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颜言放下心结。
“一个跟在您身后的人忽然不在了,殿下现在不过是不习惯而已,这种不习惯给了殿下放不下的错觉,待殿下习惯了就不想再见到臣女了。”说完颜言脚步匆匆地走了。
看着颜言的背影,秦霄眼睫轻颤,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早在两人开始吵的时候,殿中的宫女太监便跪了下来,此时殿中静得让人害怕。
*
秦霄在回到东宫时,厨房早早就备好了饭菜,清淡精致的菜肴,秦霄吃着却味同嚼蜡,他忍不住想以后还有机会吃上颜言亲手给他做的饭菜吗?
草草吃完新年第一顿饭,秦霄便去处理政务,似乎只有把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他才不会一直想着颜言。
“殿下,兵部尚书蒋大人求见。”
正当秦霄专心致志时,李元忽然进来。
今日初一,本不用过问政务,兵部尚书今日来恐怕是有要事,况且这是江绎的外祖父,秦霄直觉这必然就是江绎回京的原因。
兵部尚书已年过花甲,再过不久就要致仕了,却依旧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殿下,臣的外孙也就是江绎昨日违命回京,身受重伤,却带回了重要情报,西南王野心勃勃,通敌叛国,将西北布防图送进了北夷,幸得江绎截获,此事有令牌为证,另还截获了一封信,是有关镇国公的女儿颜小姐遇刺之事的。”
北夷地处宁国西北方,是一片平坦辽阔的大草原,北夷人以游牧为生,骑兵尤其厉害。
冬日草原上一片荒芜,也正是北夷人缺衣少食的季节,是以经常有北夷人侵犯宁国边境,强抢物资。
西南王是怎么与北夷人扯上关系的。
“把信呈上来。”
蒋尚书呈上一封染着血的信:“江绎就是为了护住信和令牌才遭人劫杀,拼死保下了它们。”
信上是没有落款,内容是北夷人帮助西南王造反,北夷为了看到西南王的诚意,西南王必须帮助北夷杀掉镇国公的嫡女颜言。
看到这,秦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杀颜言,颜言什么时候又跟北夷扯上了关系。
“殿下,看信中的意思,他们已经策划
了一次刺杀,只是没有成功,这才准备第二次。”
秦霄深思,颜言头一回遇刺的时候,杀手就是西南口音,恐怕这就是他们第一次动手,颜言运气好才遇到了江绎。
江绎,又是江绎,颜言第一次遇刺就是被江绎所救,这回又是江绎带回的信。
秦霄心里涌上淡淡的烦躁。
“孤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们丢了令牌和信,既然能追杀江绎,必然知道是他带走了东西,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们还有何目的和手段。”
“臣遵命。”
秦霄顿了顿,轻咳了一声说:“既然江公子深处危险之中,冒死带回了证据,孤也该去看看他。”
蒋尚书受宠若惊,连连道不敢。
秦霄却心意已决,直接与蒋大人一起回府。
蒋府中,江绎是在上午醒来的,一醒来就找他带回的东西,听说被送到大舅那里安全的很,江绎才松了口气。
待到蒋尚书回府后,江绎才仔仔细细地说了来龙去脉。
作者有话说:
这里说一下,因为明天要上夹子,所以今晚我们不更了,明晚双更(大概十一点半左右),有点晚宝贝们可以早上起来看,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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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8章
◎谁会做糖葫芦?◎
西北一带历来防守森严, 与北夷互不侵犯和平相处,两国虽都戒备森严,但还是有商人察觉到商机悄悄互通。
北夷的牛马皮毛等等的品质远远超过宁国西北所产, 而宁国的布匹香料粮食等又是北夷稀缺的,两国曾多次交战, 是以并不通商,只有胆大冒险的商人才敢行商。
官府并不是不知道, 但水至清则无鱼,用在这里也是一样,过于压迫可能会达到反效果,只要不越过界限,官府也是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
江绎是兵部尚书蒋松的外孙,蒋松在朝中为官几十年, 算是两朝元老, 颇有资历威望,江绎若是想走捷径, 蒋家一门必能保他官路顺遂。
蒋家正直,是忠臣亦是明臣, 江绎也心有抱负不愿成为投机取巧之辈,便凭自己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江绎奉命驻守西北之后,便在凉州安身,凉州是边境主城, 繁华热闹, 风气相对开放, 但每年秋末冬初之时都有北夷流民前来骚扰, 令凉州知州烦不胜烦。
宁国与北夷能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实则都在相互试探,江绎便买通了流民之中的几个人,暗中给了他们好处,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人。
北夷人冷血暴躁,现任的首领更是残暴,是以穷苦人家难以过活,只能自己另谋生路,得到了好处能活下去便死心塌地,越小越不起眼的人,有时候越能发挥大作用。
西北暂且平静,江绎便奏请回了一趟京城,顺便接妹妹回京,原本想着能在京中过年,谁成想安稳平静的西北忽然暗流涌动,凉州知州上禀城中忽然多了许多可疑的北夷人。
北夷人生活在草原,身形粗犷,面容深邃,特征极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