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国距离近,从前也有通婚的现象,但毕竟是极少数,忽然出现的这些外族人虽行动低调隐秘,不引人注目,但还是被注意到了。
同时江绎买通的那几个北夷人也悄悄送来消息,说是经常能看见骑着马的士兵跑来跑去,而且驻兵的那片草原最近管理严格,没有令牌的人难以靠近。
尽管如此,十几里外依旧能听见骑马训练的声音,一到饭点还能闻到米香肉香。
他们这些人常年吃不到好的,对这些味道尤其敏感,况且本就是深冬,正是整个北夷都物资紧缺的时候,穷苦人甚至都没有东西吃,从未有过这时候练兵的先例。
凉州知州李元知年过花甲,已经在凉州几十年,对边境情况了如指掌,最近的情况让他直觉不妙,深冬北夷向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此时练兵必然有什么变故,遂向京城递上折子,顺便让江绎回西北。
江绎接到消息后,立即动身回了西北。
*
秦霄来到蒋家时,没让惊动别人,只跟着蒋尚书来到江绎院中,此时大夫正在给江绎换药。
看到秦霄,江绎想要在床上起身行礼,他一动胸前的伤口便渗出鲜血。
秦霄示意免了他的礼,自顾自坐在桌边。
大夫手脚麻利地换完药,拎着药箱出去。
房中只剩下蒋家祖孙与秦霄。
江绎失血过多,眼下嘴唇发白,脸上也没有血色。
秦霄心里又涌上了昨日颜言被江宜萱带走时急切担忧的表情,脸色又冷了几分,淡淡地说:“江公子这回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封赏孤替你向父皇讨。”
江绎立功是一回事,但这不妨碍秦霄依旧看他不顺眼。
江绎虽是武将,外表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清风朗月,尤其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江绎淡笑了一声,答道:“多谢殿下,这是臣应该做的,至于封赏。”江绎的面容扩大了几分,看着秦霄道:“若臣说出想要的,希望殿下能真的替臣去讨。”
秦霄扯了扯嘴角,说道:“该你得的自不会让旁人得了去,若不该你得的你也得不到。”
江绎闻言点了点头,咳了几声,屋里没有伺候的人,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蒋尚书连忙上前给江绎倒了杯水,待他平稳下来,只听江绎回答刚刚秦霄的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该不该臣得臣得做了才知道。”
蒋尚书暂时并没有听懂太子与江绎说得什么,只是眼看气氛不对,自家这外孙怎么还跟太子殿下对起来了。
“殿下,江绎还受着伤,我们先说正事吧。”
蒋尚书及时把话题拉开,两人也收起了各自周身的刺,开始说起正事。
西南王通敌叛国之事已是铁证如山,江绎回到西北之后也证实了北夷人的确是在练兵,看样子物资是西南王送过去的。
只是北夷人为何要杀颜言,这是怎么也想不通的,颜言头一回遇刺的时候根本没人往西南王身上想,毕竟颜言从未接触过西南王的人,众人只以为是颜言与太子的婚事让她找人嫉恨才痛下死手,谁知竟是西南王下的手,背后还有北夷人主使。
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北夷不惜帮助西南王造反也要杀了她,镇国公并未立什么大功,抵御外敌凯旋而归也并不是与北夷之间,颜言的哥哥也从未接触过北夷人,这其中的原因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谈论了半晌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所幸知道了下手之人是西南王,幕后主使是北夷,北夷的目的暂且不提,先解决西南王才是要事,否则北夷人难以深入,西南王的人可是防不胜防。
江绎得到这信和令牌也在意料之外,北夷人想要送信到宁国境内必然经过凉州城,否则就要翻越两座大山。
好巧不巧,送信的人与打猎的江绎正在城外对上,江绎瞬间警觉,命人拦住他们,谁知道那几人都是练家子,身上藏着锋利的武器,双方顿时打成一团,北夷人一看形式不妙几人护着一人向北夷逃,也没能逃掉。
江绎在他们身上搜到了信和令牌,事关重大,便亲自送往京城,谁知在半路遇到劫杀,只剩他一人还身受重伤,撑着一口气才回到京城。
这回的刺客与刺杀颜言的有些相像,江绎猜测又是西南王的人。
西南王之事事关重大,该怎么解决需得上奏宁安帝才能决定。
秦霄来时并未惊动蒋府的人,直接跟着蒋尚书进来了,三人在房中商议半天都没人进来打扰。
秦霄离开时,江绎忽然喊住了他,脸上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殿下,昨日颜言说要来看臣,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属实不方便见她,臣怕她担心,殿下回东宫会经过镇国公府,可否麻烦殿下替臣说一句?”
还不等秦霄说话,江绎又说:“颜言自小最重情义了,她打小就是个精致可爱的糯米团子,暖心又会照顾人。”
听着江绎的话,秦霄也不自主地回忆起颜言小时候,确实是一只雪白雪白的糯米团子,只是除了这个他再也没有其他印象了,毕竟秦霄年幼沉默寡言,一心读书习武,跟着太傅完成学业,也只是知道经常有这种一个小姑娘去宫里找自己母后。
此时一想,那时候江绎还在京城,江宜萱与颜言又是闺中密友,恐怕那是就整天在一起玩。
直到江绎离开京城,颜言知道了自己的婚约,才整天跟在秦霄身后,嘘寒问暖巴巴地贴着。
秦霄心里泛了酸,后悔无奈一齐涌上了心头,接着全身充满了无力感。
“臣小时候练武受个伤她都得哭好久,也不知道这回有没有吓着她。。”江绎还在说,“唉,若不是臣回了杭州候府,这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秦霄立时沉下了脸,冷冷地看着江绎:“闭嘴,别胡乱肖想。”说完便脚步不停地离开。
江绎果然不再说了
看着秦霄出去,江绎脸上苦恼烦忧的表情立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
一直旁观自家外孙表演的蒋尚书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惹恼太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绎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神色,良久才听到他清冷的声音说:“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颜言对他那么好还受他那么多委屈,就凭他是太子吗。”
蒋尚书摇了摇头,无奈道:“我看颜言对你也没有什么心思,你这又是何必呢?”
江绎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孙儿刚才也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太子自己把她推远了,还不准别人靠近了吗,还胡乱肖想,以后肖想的就是他了。”
蒋尚书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了。
*
秦霄今日出门并没有带人,在蒋家出来后便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昨晚家家户户放的爆竹碎屑还一片一片的铺在青石板路上,偶尔有几家商户门口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地玩闹,商户虽开着门,却并不做生意,只图个热闹。
秦霄慢慢地走到了昨天卖糖葫芦的地方,仿佛又看见了几年前颜言跟他要糖葫芦的时候。
当时没有注意的细节都一一浮现在眼前。颜言从期待到失落的眼神深深刺痛着他,恨不得回到过去打醒自己。
想到这,秦霄加快脚步回到东宫。
东宫厨房的人看到秦霄吓了一大跳,顿时厨房里闺了满地的人。
昨日被骂的掌事太监也在,被吓得战战兢兢,不由得想太子殿下不会是来秋后算账的吧。
正当太监内心恐惧不已时,只听太子有些沙哑地声音想响起:“谁会做糖葫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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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
【若不是破镜重圆,江真真是个良配】
【太子怎么比得上江绎啊(锤桌.jpg)】
-完-
第29章
◎学◎
一屋子的人都懵了, 好半晌才有个小太监抬起头弱弱地说:“奴才,奴才会”
秦霄看着那小太监也就十几岁的样子,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小太监壮着胆子道:“奴才的父亲就是卖糖葫芦的, 奴才从小耳濡目染学会了。”
做糖葫芦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想要做好却并不容易。
秦霄看着这小太监年纪不大的样子, 有些怀疑他行不行,
小太监又壮着胆子, 抬起头说:“奴才的父亲是做糖葫芦的好手,奴才也做得熟练。”
熟练不熟练,东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会做的人了。
“好,都出去,你留下来。”秦霄命令说。
待人都出去, 秦霄走到小太监面前示意他起来。
“孤看着你做。”
小太监不敢耽搁,战战兢兢地清洗山楂, 去掉山楂核, 开始熬冰糖做糖衣。
秦霄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身形好高大, 站在膳房里都显得拥挤。
小太监一步一步地操作,内心也紧张非常, 像太子殿下如此矜贵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进膳房,在太子的注视下小太监紧张地手心都在出汗。
膳房中烟熏火燎,秦霄也全然不在乎,只紧紧地盯着熬着冰糖的锅。
小太监努力地不紧张, 拿筷子搅了搅看着熬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沾糖衣。
忽然秦霄开口问道:“冰糖变成这样就可以沾糖衣了?”
小太监听到秦霄这样问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太子殿下这是在学做糖葫芦?
随即恭敬地回答说:“是, 殿下, 沾到筷子上的糖快速变硬就是好了。”
秦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拿起一串串好的山楂就下锅,山楂滚了一圈后沾上厚厚的糖,拿出来时拔出了长长的糖丝,越拔越长怎么都不断,秦霄罕见的有些无措,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小太监,仿佛在问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