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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回到东宫,齐南已经在崇光殿外候着了。
“启禀殿下,卑职跟着江公子的人追过去,一个刺客服毒自杀,另一个来不及服毒,已经被卑职关起来了,这两人口音像是西南那边的,殿下要亲自审问吗?”
秦霄揉了揉眉心,神情略显疲惫,声音沙哑地说道:“西南口音?先让许望衍去审,等晚上孤再去审一次。”
想着这几日颜言对他冷淡的样子,复又说道:“宫外的宅子收拾好了吗,侍卫都安排好,让李玥搬过去。”
齐南立刻回复:“回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好,下去吧,记住,保证她的安全,让李元进来。”
对于帮着李玥抢了颜言的裙子,虽面上不怎么显,但是秦霄还是很心虚的。
过了一会李元推门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秦霄早早地就带着李玥出门了,是以今日的折子还未批阅,他正批着折子,闻言也没抬头。
直接吩咐道:“宫外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明天让李玥住到那去,在她身边再安排个可靠的宫女,衣食住行由你亲自安排,出门也要有人跟着,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还有件事”秦霄这才抬起头。
“孤记得库房里还有两匹软烟罗和一匹月华锦,你吩咐人送去镇国公府给颜言,另外还有一套红宝石的首饰和一支海棠花的步摇,你一并给颜言。”
李元暗暗惊奇,这主子给颜姑娘的东西向来是他去准备的,除了上次那个镯子,殿下哪上过心,这回吩咐的倒是仔细。
正要下去准备,又听秦霄道:“对了,她今天受了惊吓,把孤常用的安神香给她送一些,还有……算了,暂时没有了,下去吧。”
“等等!孤让颜言今日来东宫用午膳,她今日受了惊不用来了,你告诉她,孤明日等她。”
李元这下是真的震惊了,殿下莫不是开窍了?要不怎么如此反常。
他出门时还看了看太阳,想着今儿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殿下怎么对颜姑娘如此上心了。
秦霄在殿里靠着椅背坐着,想着颜言收到了那些东西,大约就不会如此冷淡了吧。
颜言受惊太过,醒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国公府已经在准备晚膳了。
睁开眼睛,看着在窗缝里透进来的光亮,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之感,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她今天遇刺了,有人想杀她。
那么,是谁想置她于死地呢?
正出神想着,轻萝推门进来,一进门便看见颜言已经醒了。
颜言想说话,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轻萝给她到了杯水润润嗓子。
“什么时辰了?”
轻萝跟她说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了,下午的时候太子命人送了几匹料子外加一些首饰,还有安神香,还说明日等姑娘去东宫用午膳。
颜言听着有些烦,自从皇后娘娘跟她说了那番话,颜言已经有些排斥东宫了,属实是不想再在这些东西有什么牵扯,闻言便道:“都收下了?”
“夫人原本说太贵重了,不想收的,李公公说是殿下吩咐了,务必要交给姑娘,夫人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颜言点头,心想以前东宫送的珍贵东西也不少,待说清楚了,这些东西再一并处理了吧。
至于午膳之事,颜言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东宫
秦霄处理完当日的折子,起身去了栖梧院。
他到时,李玥沐浴完毕已经睡下了,秦霄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等着丫鬟叫她起来。
坐在栖梧院里,看着略显清冷的院子,想到了颜言,自从她到这住,这院子可谓是大变样。
颜言怕虫子,不喜欢在院子里种那些花花草草,是以不管是栖梧院还是碎星院,都没有花花草草,只种了些梅花海棠的树,墙边竖着一架秋千,就连这凉亭都是为了方便她在院子里练字建的。
让李玥住进栖梧院原本就是权宜之计,西南王的暗线可能是宫中之人,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是宫外之人可能性更大,但若是宫中的人,必然会想办法出去见李玥,更容易露出破绽。
李玥在屋里出来,穿着一袭粉红色的穿花襦裙,原本温柔的脸又显出一丝风流,秦霄又记起从前他来叫颜言去凤栖宫,也是这么坐在凉亭里等她。
觉得李玥这身衣服甚是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
“殿下万安。”李玥袅袅婷婷的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凉亭四面通风,李玥冻的一哆嗦。
秦霄皱着眉看她,冷冷的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以后莫要穿这么少。”
李玥咬着唇,低下了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我见犹怜,弱弱的说:“民女知道了。”
“宫外的宅子已经收拾好了,明日你就搬进去吧,孤已经安排好了人,你不用担心。”
不等李玥回答,就往外走去。
原本等在院儿门口的齐南跟在秦霄后头,几乎要憋不住笑。
秦霄冷冷地回头看着他,齐南不敢再笑,但又憋不住,试探着问:“殿下,你真不知道李姑娘穿成那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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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的火烧的旺一点,烧完直接扬了!!!】
【哈哈哈哈,唠唠叨叨地送东西,女主只想跟你说清楚~】
【这男主也太渣了吧我靠,气死了】
-完-
第6章
◎你怎么没来◎
秦霄自然知道,只是放长线钓大鱼,不能对李玥太冷淡,太亲热他自己又难受,只能这样。
等到了晨辉殿,又吩咐李元:“明日李玥搬出去后,把栖梧院里的东西都换新的。”
翌日一早
颜言昨晚睡得不安稳,早上起的就有些晚了,等用过早膳,日头已经高高升起了。
院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流萤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笑着冲颜言说:“姑娘,你出来看看谁来了。”
颜言走到门口,就看见大哥带着江绎和宜萱走进来。
“宜萱!你怎么来了!”
江宜萱出身武将世家,性格洒脱,爱笑爱闹,闻言抱着颜言:“我想死你了,昨日你遇刺我原本想来看你,我哥说你受了惊,要好好休息,不让我来。”
颜言松开她,冲着江绎行礼:“江公子好,还没谢过江公子救命之恩。”
江绎十岁离开京城回了杭州江北候府,那时候颜言和江宜萱还是两个五岁的小娃娃,只知道跟着江绎到处玩耍。
江绎离开后,颜言慢慢懂事,知晓了与秦霄的婚约,逐渐把重心放到了他身上。
经年再见,小时候的记忆颜言已经记不得多少了,江绎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
江绎看着她,目光说不出的温柔,笑吟吟的道:“娆娆跟我见外了,你跟宜萱是好朋友,我便拿你当妹妹看,再道谢就太见外了。”
一旁的颜承泽插话,半开玩笑的说:“你这是来我家抢妹妹的吗?”
颜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客套了,去秋序亭吧,今日天气,适合好赏秋景,我们家园子的秋景那可是一绝,正好午膳一起在那用了,就吃阳澄湖的大闸蟹,这时候正鲜美着。”
经过颜承泽的插科打诨,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颜言拉着江宜萱说:“我要给萱萱说会话,哥哥你带着江公子先过去,我们一会就来。”
说完又叫来轻萝:“把屋里的碧螺春拿过去,用我夏日收的露珠泡。”
“我妹妹的茶可是宫里给的好茶,那水可是夏日荷叶上的露珠,你这面子可真大。”
颜承泽语气顿时有些酸溜溜:“我问她要了多少次她也不给我尝,你可是除了太子头一个喝到的。”
颜言都气笑了:“大哥,我不给你就真没喝嘛,说得怪可怜,一共三坛子,你自己就直接搬走了一坛,还当我不知道。”
颜承泽嘿嘿一笑。
江绎莞尔:“那就是江某的荣幸了。”
颜泽带着江绎去了凉亭,颜言和江宜萱坐在屋里的软榻上。
“说说吧,回了家一趟,怎么样?”
江宜萱两手托着腮,笑盈盈地说道:“也就那样吧,反正没人亏待得了我,我也受不到什么委屈。”
颜言给她倒了杯茶,闻言侧眸问:“你那个继母不是给你生了个弟弟?你爹有没有偏心他啊。”
“啧,他才十岁,再偏心也就是些钱财,成不了什么大事。而且我哥都回去那么多年了,还有我外祖父和舅舅们撑着,早就站稳脚跟了。放心,我那个继母翻不出什么花样。”
颜言把茶递给她,也和她一样托着腮,闻言莞尔一笑:“也是。”
“别说我了,说说你跟太子,我才回来一天就听说了你跟太子的风言风语,他真带回个江南女子?还带进东宫了?”
颜言一下蔫了下去,垂下头,闷闷地说:“是真的,我还见过了,昨日遇刺之前太子还帮着她在锦绣阁抢了我一件衣裳。”
江宜萱看着她一下子抬起来了头,有些迷茫地说:“萱萱,我可能要跟太子退婚了。”
江宜萱一下子就炸了,急急地问:“娆娆,太子是不是欺负你了,怎么就到了要退婚的地步呢,你那么喜欢他。”
“我是喜欢他,可是他好像不喜欢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若是以后他有了喜欢的人,我该如何自处。况且他是太子,以后还可能有三宫六院,我不想跟别人分享我的夫君。”
颜言没说这是皇后娘娘提点她的,像是泄了气般:“就像陛下和皇后娘娘,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很羡慕这样的爱情,若是像我爹一样,宠着个妾室和庶女,烦心事一堆,这样的夫君,我情愿不要。”
江宜萱被震惊了,但仔细想来又能理解,颜言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让她成亲后再去面对后宅里那些阴私,跟别的女人一起耍手段抢夫君宠爱,让她怎么接受。
坐到她旁边伸手抱住她:“娆娆别伤心,太子不喜欢你有的是人喜欢,我们也不稀罕他,哼,没了他,我们能找到更好的。”
颜言被她的话逗笑了:“好了,其实我也没多伤心了,LU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围着他转,原本寻思着他也喜欢我,围着他转我也开心,现在想想,我也是傻,秦霄从来都没回应过我什么,怎么就觉得他喜欢我呢。”
江宜萱也叹了口气,颜言对太子有多好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事事以太子为先,体贴入微,还不吵闹,迟早有他后悔的那天。
江宜萱没想到,她一语成谶,秦霄悔到肠子都青了。
两人又聊了些这两年各自发生的趣事,笑笑闹闹的,轻萝推门进来说:“小姐,江小姐,公子派人来请,说午膳已经备好了,请两位小姐过去呢。”
两人这才发现已经快午时了,江宜萱站起来拉着颜言出去,边走着打趣着说:“走吧,他们该等急了,让我也去尝尝以前只给太子殿下喝的茶,是个什么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