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娇妻——会吃且怂
时间:2022-04-02 09:57:42

  许是秦珩对她的好被人看在眼中,北齐随她陪嫁而来的宫婢对她也上了心。
  已然背井离乡,若是再不与她站一线,以后可如何过?当然,周拂宁既不会重用她们,也不会为难。
  她闲来无事就坐在屋外廊檐下,沐着阳光,听着闲话,这几日宫内倒是热闹,是为秦珩立后一事,因为周拂宁是要做妃嫔的人,所以这长芜殿的人对此异常关注,就连瑶欢也时不时往外头去探听。
  对于立后,共分两派,一派支持沈太后,立武将世家卫国公府三姑娘为后,一派则是支持摄政王秦越,立书香名门老臣太子太傅许家大姑娘为后。
  很是明显,沈太后要为皇帝拉拢卫家将,而秦越觉得许家门第算不得最高,却是最适合皇后之位的。
  双方互不退让,僵持不下,皇帝夹在其中,也困于苦恼之中。
  周拂宁病体痊愈,她自美人靠上起身,伸个懒腰,见瑶欢从外头回来,手中还端着一盆绿植。
  她张着眼使劲看,似牡丹,却开得是碧绿色的花?
  瑶欢见她在,含笑走到她面前来,她手中的花,玉笑珠香,形态风流,真是绿牡丹。
  “这是哪来的?”
  纵使周拂宁没见过,也知道绿牡丹培植不易,珍罕非常。
  烈阳正盛,瑶欢一路抱过来,花瓣萎缩,蔫蔫的。
  “奴婢在路上遇到尤七护卫,他一见奴婢就将这株绿牡丹塞进了奴婢的手中。”
  “奴婢知晓这绿牡丹珍贵,更知晓公主不想与楚王再有牵扯,遂推拒不敢收,可谁知尤七护卫不管不顾直接将花放在地上,留一句不要也罢就走了。”
  瑶欢有些不好意思,“这花瞧着实在好看,奴婢便自作主张带回来给公主瞧瞧。”
  周拂宁惊讶,还能这样?
  “他为什么非要把花给你,还是这样珍稀的品种?”周拂宁猜测,“难不成是他对你……”
  这猜测偏离轨道太厉害,听得瑶欢直甩头,“公主想什么呢,这一看就是给你的。”
  什么?
  “你说尤七对我……?”周拂宁震惊得话都说不完整。
  瑶欢脸色一变再变,心都要被周拂宁游于天外的话语吓出来了,其他事她理智清晰有条理,怎么这方面如此笨拙?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花不是尤七要送,是楚王,送的不是奴婢,是公主。”
  总结来说,这株绿牡丹是秦越叫尤七送给周拂宁的。
  周拂宁眉头锁住,唇瓣紧抿,“这不可能,他为何要送我这个?”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噢,对了……”瑶欢突然想起,“尤护卫还说了,这是为感谢公主帮楚王找东西所赠。”
  “……”
  周拂宁:你要早说,我也不至于胡思乱想这些。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为找东西出什么力,反而被撩拨了几瞬。
  思及此处,额边似乎还有那只手擦过的温度,周拂宁的脸顿时热了起来。
  “收起来吧,放在角落的阴凉处。”
  瑶欢领命,将绿牡丹好生安置,她心底的疑惑不比周拂宁少,与不解秦越为何寻借口将周拂宁带离慈宁宫一样,不解秦越这样冷情之人怎会遣身边亲卫特意送东西?且所送之物并不普通。
  她心底隐有猜测,却不敢相信,若真如她所想,周拂宁岂非会落入危难境地?
  而此刻正在慈安宫的黄鼠狼刚与太皇太后庄氏行礼。
  太皇太后是继后,二十岁入宫,二十七才诞下秦越,年纪也不过比沈太后大上十岁左右,如今才五十的年纪。
  “是不是哀家不召见,你就不会踏入这慈安宫?”太皇太后声音慈厚,略带皱纹的脸有些阴沉。
  算上秦越去往北齐再归来的时间,她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不曾见到这个儿子,而且这一次要不是她派人去请,他根本没打算主动入宫请安。
  “母后一心向佛,儿臣不便搅扰。”秦越冷然依旧,就是面对生母也一般。
  太皇太后看着这张三分肖似她年轻时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情绪,可她失败了,他让人看不透,连她也看不透,不知是从何时起,他们母子间疏远以至此。
  暂时的沉默后,终是她叹一口气,率先缓和脸色,“你莫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情怄气?”
  “上次?什么事?儿臣早已不记得。”他的情绪仍是没有任何波澜,“还劳烦母后提醒提醒。”
  “……”太皇太后欲提,却发觉她自己也不记得具体事件,总归是为了沈太后母子那些事儿,她又叹一口气,似十分无奈,“不记得也好。”
  见她如此,秦越面上冷冽之意顿现,唇角更是嘲讽一勾,并不接话。
  气氛就此又沉寂下来,秦越坐在椅子上,连茶也没心思喝,太皇太后瞧出他的不耐。
  “荣平侯府二姑娘的事是哀家托太后与你说的,你就算不愿,大可以好好说,岂能对太后无礼?”
  “这就开始问责儿臣了?”
  秦越愈加不耐,唇边讽意也随之疯长,他语气轻飘,似乎随时都会抽身离开。
  太皇太后也有些看秦越脸色,为了不再与他闹得太僵,她温声细语,“哀家没有要问责谁。”
  秦越又不接话,太皇太后做主惯了,耐心也有限,秦越又软硬不进,语气难免急躁起来,“难不成哀家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也做出错来了?”
  “您自然是没错的。”不急不缓。
  太皇太后自觉一团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你且说说,为何不愿成婚?”
  “麻烦。”秦越吐出二字。
  太皇太后的胸口又堵上一口气,心口更是一阵疼。
  “一切事宜皆由哀家为你操持,有何麻烦?”
  “儿臣没兴趣。”
  “……”
  什么叫没兴趣?对成婚没兴趣,还是对女人没兴趣?她的儿子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却不近女色,该不会是……
  “你……你该不会……”太皇太后指着他,言语激动,终于将话完整地说了出来,“你该不会喜欢男子吧?”
  秦越:……你们还真是不把我往好处想。
  “您多虑了,儿臣正常得很,只是对你们妇人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没兴趣应对罢了。”
  太皇太后舒缓的同时,心又提起,“你什么意思?”
  为她的装不懂,秦越挂上冷笑,“沈太后这么急着将她的外甥女塞进楚王府,打的什么主意您会不清楚?”
  安插进来当细作的。
  太皇太后一时无言,眼神也微有闪躲,她怎会不知呢?只是……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
  沉默即默认,秦越心中凉意渐袭,冷却了个彻底。
  “你既内心坦荡,又何必在意她此举,她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她倒是说得轻松。
  “那日我在慈宁宫说的话永远作数,你们敢将人送来,我就敢动手。”
  秦越的耐心也到了尽头,不愿再与她说一句话,起身就要走,太皇太后却急了,声调较高,“站着。”
  意识到不妥,她又缓下语气,“罢罢罢,这件事暂且不提。”
  秦越一下便听出她言下之意,“您还有什么事不如一次说完。”
  一下被戳穿,太皇太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她若是再磨蹭两句,说不准秦越甩手就走,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既然你在成婚一事上不肯顺着我们,那么关于立后一事,你可不能再逆着来,以免伤自家人的和气。”
  “卫国公府的姑娘虽说比不得许家的温柔贤淑,那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不会差到哪儿去,你又何必执着于立许家姑娘为后?”
  “再说,这是给皇帝选皇后,自该由太后这个做亲娘的做主。”
  瞧秦越脸色不好,太皇太后又道,“是,你是领了摄政王一职,担辅佐皇帝之责,过手这事也没问题。”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与太后关系本就紧张,这许多年若不是哀家一直在其中调和,哪能有如今这平和场面?你可别忘了,若不是为着救你,先皇不会落下病根,正值壮年就身虚崩逝,她也不会大好的年纪却守了寡,你数数先皇对你的好,人要懂得感恩,如今太后不过想要个自己挑选的儿媳你都拦着,说出去在不在理?”
  从太皇太后开口,秦越就预料到她一定会提及先皇,这话他早已经听腻了,从前他也不是没有反驳过,却总是被教训不知感恩。
  他十八岁就抗下摄政王的重任与莫大的压力,担着被暗杀被唾骂甚至战死沙场的种种危险,一路扶着幼帝走到今天,乃至以后,也会一直支持辅佐秦珩,永远不会谋权夺位,可即便这样,还是总被嫌偿还得不够。
  他没有少年时光,不是从十八岁起,而是一直。
  小时候,他的母妃也更疼爱先皇后所出的一对子女,他所拥有的都是他们剩下的,包括母亲的爱,他一直不明白,亲生的难道不是他吗?他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懂事要感恩。
  可是,只有待他性命了却,这一场知恩之旅才算是结束吗?
  秦越的心早已冷硬如磐石,他道,“您有一句话说错了。”
  太皇太后皱着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是自家人,而我不是。”
  说罢,他拖着身躯离开。
  太皇太后想叫住他,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她知道,她再一次让他妥协了,也知道,他们母子间的情分又浅了些。
  挺直的身子在踏出慈安宫那一刻坍塌下来,颓废之意顺势攀爬而上。
  尤七按照秦越的吩咐,将盆栽送出去后就在慈安宫外候着,见他满身藏不住的颓败之意,心内一惊,这对母子又吵架了?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见,但却是目前为止最严重的一次,尤七跟在沉默的秦越身后走,不敢说话,怕说话更惹得他心烦。
  保持低沉的氛围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尤七发现他就是在无意识乱走,不是出宫的路,也没有目的地。
  不知走了多久,一刻钟,两刻钟,亦或是半个时辰,秦越终于停了脚步。
  尤七也停下,竟是走到长芜殿外来了。
  见他稍微停顿,尤七问道,“可要属下去传话?”
  这个时候他见到周拂宁会不会好一些?
  秦越沉默片刻摇摇头,他这个样子并不适合被她瞧见,或许他是有些怕,怕这样狼狈见到她。
  可事不如愿,长芜殿有人出来,正是周拂宁带着瑶欢,秦越看过去,她们不知道在说什么,周拂宁笑得很开心,那样的笑容是他不曾有过的。
  此时扬着笑的周拂宁在他眼中,发着光,活脱脱就是个小太阳,让他忍不住想要贴上去,让她把自己的心重新照热。
  心内想,脚上却如有千斤重,是除了她的一切将他束缚。
  这边周拂宁出门是因为瑶欢与她说,荷塘里的荷花都开了,一朵朵粉红悬于水面上,煞是好看,而她想着荷花香甜,可以入食。
  瑶欢笑她贪吃,她不服二人便玩闹起来,瑶欢忽然停下来,望着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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