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女子连忙附和,“是啊,是晋和公主自己没有站稳,不如您让公主自己出来说。”
她们就是看中周拂宁胆子小不敢闹事的性子。
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转向周拂宁,秦珩还鼓励道,“别怕,有朕在,你受了什么委屈都说出来,朕替你讨公道。”
秦珩如此说,刘清几人心里皆是一紧,忐忑不下,紧紧盯着周拂宁。
顶着众人目光的周拂宁心内却猛叹一口气,她不想惹麻烦,她在冀国的日子还长,少不得还会与这些人打交道,息事宁人是最便宜的。
可……她如此会不会辜负了秦越替她说话出头的好意?
即便纠结,她也知不可两全。
她正要顺着刘清的话说,说她们不是故意的,但早在她眉头一紧一松纠结间,秦越就已看穿她的意图。
“何必要她说话,现成的不就有个证人。”
他瞥了一眼边缘的姚灵姝,姚灵姝一心在秦越面前露脸,心道机会来了,何况她本就与刘清这类攀炎附势欺软怕硬的关系不好,遂根本不等秦越点她,就自己站了出来。
看见姚灵姝,刘清面上仅剩的几分血色也褪去,她方才恍惚是瞥见旁边有个人,可是她被周拂宁软硬不进的性子气昏了头,又恨她生得一张沉鱼落雁的脸,根本没在意这些。
而沈太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姚灵姝先行礼后道,“臣女站在亭边喂鱼,不巧将事情经过看了个清楚,包括刘二姑娘李大姑娘林五姑娘是如何尖酸讽刺晋和公主,而晋和公主如何恭谨谦和,晋和公主礼貌告辞,刘二姑娘却不肯善罢甘休,故意大力拉扯公主回来,而林五姑娘领会刘二姑娘意图,也有意撞上公主,导致公主脚步不稳,连连后退,若不是楚王爷赶到及时,公主早已狼狈落水,若公主不识水性,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得很细致,将周拂宁被秦越拉入怀中的嫉妒都抛却,专心形容周拂宁如何如何可怜无依,十分正经严肃,话尾还有义愤填膺之感,仿佛对此下作行为深恶痛绝。
周拂宁作为当事人,这段话却听得她脑袋发昏,这个姑娘那个姑娘的,她根本不认识,捋也捋不清楚,干脆放弃,只要知道说的是这找茬三姐妹就好。
被重点点名的刘清与林五心沉甸甸的,而李大姑娘觉得她狡辩一下或许还能免过。
“臣女知错,不该跟着刘姐姐和林妹妹一起胡闹,臣女也劝过她们的,只是她们不听。”
“你……”林五被自己人反插一刀,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想将罪责都推到我们身上独善其身,那不能够。”刘清恶狠狠道。
“也许几位姑娘不是故意的,又或许是我有哪里说的不对……”
在她们互相争执时,周拂宁弱弱道,此话是为了表明,不是她告状,而是有人太乐于助人。
姚灵姝一番话将自己都说出感情来了,她还安慰周拂宁道,“晋和公主你别怕,方才那些话我都听见了的,就是摆到太后和陛下面前来,也是挑不出错的。”
这话没法儿接,周拂宁只有朝她讪讪一笑。
秦珩听着也心疼,责怪自己为何不一直看着周拂宁,才会让她受这等委屈闲气,他愧疚地搭上周拂宁的手,“是朕不该让你一个人。”
周拂宁手背就像是被火星子一烫,热感不是一瞬,是持续的,好在秦珩很快就收回了手,那灼热之感也随之消失。
一旁,秦越收回他剜如刀锋烈火的视线,这双纤柔巧手,他都还没碰过。
“够了。”
见刘清三人欲从口角之争上升到身体上的推拉,沈太后狠声斥道,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这是在宫中,不是外头大街上,岂容得你们这般放肆。”沈太后威严十足道。
事实情况如何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且刘清几人的恼羞成怒和内讧已经是不打自招,沈太后根本不需要再问,也不好再问。
刘清三人身子同时一缩,都开始认错。
“晋和公主从北齐来,就是客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们都不该做出危害人命的事情来,传出去只会说我们冀国的不是,有伤国面。”
周拂宁心中微叹,这不就是告诉她们,可以为难欺负她,但是别闹出人命吗?
“你们各自回家禁足一月,本宫会派教养嬷嬷分别到你们府上教习规矩,来人,请几位姑娘出宫。”
看热闹的人都瞧得出来,处罚得这么轻,分明就是维护着刘清她们,而周拂宁还什么也不能说,不然就是不知好歹,以她的处境,能得到这样的处置结果已经是看在秦珩对她上心的面上了。
周拂宁心里清楚得很,所以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可她身旁有两尊忍不了的佛,秦珩质疑道,“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轻了?”
沈太后给秦珩一个眼神,有些许无奈,刘林李三家都是支持秦珩尽早亲政的有力之臣,若是处罚得太过,难保他们不会因心生不满而甩手,毕竟周拂宁没有真的出事。
再说,朝中对周拂宁这一和亲公主的看法在变,起初是因为沈太后号召亲臣主张和亲,稳定国局,可正当平平稳稳接了周拂宁来,又有人开始担心周拂宁会不会是细作,打探消息传回北齐去。
真为了周拂宁重罚大臣千金,难保不会失人心。
沈太后还是给了秦珩一个台阶下,她问道,“那陛下觉得该如何?”
只要秦珩随意说句不轻不重的话,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秦珩领会沈太后的意思,可他还是不想委屈了周拂宁,若是这次忍了,日后处处要忍的就都是她。
在他犹豫的片刻,沉默半晌的秦越接了话,“臣以为,各自打上二十大板即可。”
……
一时寂静无声,刘清几个差点直接昏厥。
秦越:都只打二十大板了,还嫌多?若不是怕吓着乖乖,少说也得四十。
他想不到,饶是只二十,周拂宁还是吓到了。
他竟要对姑娘家下如此重的手?能收到帖子来这茶花会的,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二十大板下去,怕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到时候没人敢怪秦越,所有的仇怨都会堆积她的身上,周拂宁打个寒颤,她像是忘了什么,小手牵上她触手可及的秦越的衣袖扯了一扯。
“这怕是不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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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是自我攻略吧】
【我来辣!】
【我的大宝贝是不是即将要迎娶小公主了】
-完-
第29章
◎她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沈太后想驳斥秦越,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怕秦越不留情面伤她太后尊严,踌躇不已。
秦珩虽也想劝, 可秦越一副这处罚够轻了,别与我讨价还价的模样, 他就开不了口。
秦珌只敢看着,她怕说了, 刘清她们被打得更惨。
现场最尊贵的几人都没开口,其余人就更别提,这个时候闯上去,怕摄政王捉了她们一起打。
可就在这样无人敢开口的情况下,作为苦主的周拂宁自己撞了上去。
有人松一口气, 有人更加紧张,秦珩已经做好将周拂宁护在身后的准备, 可……事实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甚至……
秦越外表冷意弥漫,可一颗心却被周拂宁这小动作给融化了个彻底, 她是在亲近他!
她说什么?这样不妥?
罢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就都免了。”
……
所有人一脸惊愣, 这么容易?
刘清热泪盈眶,对周拂宁的敌意瞬间消失,还有想与她做朋友的冲动。
周拂宁扯完衣袖就赶紧收回了手,期盼大魔头没有注意到, 悄悄抬眸去看, 他目视前方。
应该没在意吧?
此事就此宣告了结, 沈太后称自己头疼让秦珩秦珌陪她回宫, 这茶花会也就算散了。
秦珩想让敏德送她回长芜殿被她拒绝了, 可别让太皇太后与沈太后对她更不满才是,而且,她也想自己走走,理理思绪。
从郁芳园回长芜殿,她一个人可以,应该可以。
半个时辰后,不,她不可以。
她分不清方向,甚至不知自己走到哪里来了,她站在原地,环视四周,这里冷僻,想寻个人问路都寻不着。
“你在这乱逛什么呢?”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男声。
背对着的周拂宁身子一颤,心猛跳,她按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
抱怨中有娇嗔之意,周拂宁忙双手捂了嘴,转身道,“我失言了,王爷勿要怪罪。”
她言语不经意间已有亲近之意,秦越心内开怀,好兆头。
“并未。”秦越道。
“王爷还未出宫?”
“嗯。”
茶花会散,他就一直跟着周拂宁。
“那……”周拂宁指了指前路,“我先走了?”
“找得到路?”
“……”
她找不到,可那又怎样,难不成他会送她回去吗?
周拂宁点头,“自然。”
“……”
是他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只要她说,他就会帮她。
秦越心内叹息,“你还是太乖了。”
他噙着笑意,眼里尽是温柔缱绻之意,嗓音清润,又道,“不过乖一点好。”
那双眼似要看进她心里,噌地一下,周拂宁面如火烧,红霞飞上,暧昧染了她的眼,迷离浅媚。
还未见过这样的周拂宁,秦越毫无抵抗深陷入内,嗓间干涸,浑身热意不断,渴望有清泉滋润,他盯上周拂宁一张莹润粉嫩的唇,喉结滚动。
渐渐,他身体不自主倾斜向周拂宁,两张脸越挨越近,其间热意更甚,相互冲击,熏红二人面庞。
一阵脚步,还有男女说话的声音唤醒理智出走的二人。
秦越好些,他目光并未从周拂宁唇上,意犹未尽,可恨是谁来打扰。
而周拂宁回转过神,见到的便是秦越放大的脸,她与他唇间距离只剩一指,一颗心跳得就差冲出嗓子眼,她反应剧烈,跳开好一段距离,并且背过身去,双手抚上自己滚烫的脸颊,大脑晕乎乎,有些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