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抽奖]的按钮。
只见转盘飞快转动, 霓虹灯疯狂闪烁, 就在赵桃花以为它快要死机的时候,系统及时出现了语音播报[恭喜获得火柴1盒、大米1袋、工业票10张、酱油1瓶、大友谊1瓶、工业票10张、香烟1盒、宫廷菜谱1本、火柴1盒、火柴1盒]。
待播报完毕后,只见领奖口“扑通扑通”往外冒东西……
赵桃花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她张大嘴巴都快要吓傻了,直到所有奖品都出完了她才回过神来。
刚刚她也没仔细听都有什么, 只能一样样捡起来查看, 当看到那三盒火柴时, 眼皮不禁抽了抽。
除此之外,她最满意的就是那袋大米了。要知道她已经吃了很久的高粱米饭,现在的她都快忘记大米是什么味道了。
在这些奖品里,工业票和大友谊属于中等奖品,宫廷菜谱属于高等奖品,但对于她来说暂时还用不上,于是她把这些东西放入储物柜中便出了空间。
临出空间前她只拿走了那盒大生产牌的香烟。省报的征文稿已经写完了,这还需要麻烦沈之初帮自己投稿,正好她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他,香烟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可以拿得出手的谢礼。
……
最近附近几个屯子的知青聚在一起即将要举办一场联欢会,其目的是为了鼓励大家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生活。
赵桃花来找沈之初时,知青点的院子里正在搞彩排,她见到有许多村民站在这里看热闹,于是也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看了起来。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项目,一个不算搞笑的段子都能引来哄堂大笑。赵桃花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悄悄朝知青点的后院走去。
沈之初所住的小土房在后院最偏僻的地方,位置很靠里。平时她不会来这里找人,今天是因为到处没找到他才会来。
随着越走越近,一段对话避无可避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沈知青,这是我家那边产的苹果,你尝尝特别甜。”
“不用,谢谢。”
“欸?你的手怎么了?你这里有没有碘伏?我帮你擦擦吧。”
“我没事,谢谢。”
很显然这是一段男可能无情妹确实有意的对话。男人的声音无比熟悉一猜便知道是谁,他们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赵桃花脚步一顿,一时之间拿不准该不该过去打扰他的好事。
她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转身离开,决定绝不做那颗电灯泡。
“沈知青,你周末有空吗?听说县里剧场有电影,不如咱们一起去看吧?”
“我不喜欢看电影,谢谢。”
如果赵桃花现在能看到沈之初的表情就会发现男人的眉头皱得死紧表情不耐,像是强忍着什么才没有立即走人。
而站在他对面的女人正是邻屯知青点的刘姝,她见眼前的男人根本不为所动,只能狠狠揪着手里的树叶沮丧到不行。
“大队长让咱们把节目彩排好,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沈之初回应得不留情面,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善良的了,如果换作以前的他碰到这样的事,早就甩脸子走人谁都面子都不会给。
他现在能有这份耐心,只为了能快点彩排快点审核通过,那样他才能有时间去找陶陶。
另一头,赵桃花从知青点出来后只觉得心里闷闷的,恋爱经验丰富的她下意识地不想深究。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衡量事物标准的尺子,在她的人生观里,好友和男友是两种不可相交的线。好友可以做一辈子但男友不会。关于沈之初,她更倾向于和他做永远的朋友。
哪怕有一天,两人的关系渐渐淡了,只要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就行。
……
知青点举办的联欢会是在一个星期后的打谷场上举行。
待沈之初把节目彩排好并通过审核后,只觉得整个人就像脱层了皮,累得要命。
如果不是为了在陶陶面前展现自己多才多艺的一面,他也不会听从队里安排弄了一个歌伴舞,而且还练得这么用心。
想到好几天没和那丫头见面了,他眉眼含笑,形色匆匆地朝赵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赵桃花双手捧脸坐在院子里正听她老娘在那里碎碎念。
话题仍围绕在赵正南身上,满是怨念。
赵桃花只能这耳进那耳出敷衍了事,她紧紧抿住唇角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最近她脑子里反复出现那段对话,都快烦死了,实在没心情再安慰别人。
周明澜终于从碎碎念中注意到她的反常,于是举起一根手指轻怼她的脑门,“你想啥呢这么入神?我说了啥你都听见没?”
赵桃花被怼得回过神,只觉得既无奈又好笑,“我有在听,你说我二哥命不好,将来如果听媳妇的话一定会被老丈母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娘,你咋确定我哥能弄来一千块钱把孙兰溪娶回家呢?”还是说赵正南有什么能耐是自己不知道的?
书中的他早早成了残废,还真没写他有什么本领。
“我确定啥了?那些都是气话,也就只有你这种缺心眼儿才当真!”周明澜对她翻了个白眼,终于不再谈论赵正南和孙兰溪的事。
耳边得了清净后,赵桃花闷闷地回了屋。这时,靠村路的那扇窗户外传来一阵熟悉的鸟叫声,她神色一滞,紧接着打开窗户,还没等外面的人从墙根边上站起身,一盆凉水就浇了下去。
瞬间,鸟不叫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窗户下,沈之初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儿,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
他没弄明白自己的暗号应该对,怎么就被泼水了呢?
还是说陶陶在生他的气?
可是又因为什么而生气呢?难道是怪自己好几天都没来找她?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嘴角噙笑心情瞬间大好。
仿佛那浇下来的不是凉水,而是开启幸福之路的圣水。
此时此刻,他真想方面问清楚是不是这么回事?但一抬头,那扇窗户已经关上了。想到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根本不能见人,于是他只能先回知青点换身衣服再说。
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桃花有气无力地仰倒在炕上为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而感到后悔。
现在天气这么冷,一盆水下去他应该不会感冒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着了魔似的做出那么幼稚的事,一点都不像她。
如果一会儿他来找自己算账,她该怎么说才好呢?总不能说是自己故意的吧?那样太有损自己知书达礼的形象了。
半个小时后,在一片高高的柴火垛旁。
赵桃花和沈之初大眼瞪小眼对立而站,谁都没事先开口说话。俗话说敌不动我不动,赵桃花决定等他先说话自己再说。
沈之初的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不说话的原因有两点:一个是几天不见有些情怯,另一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为什么要泼水?是不是因为生他气了才泼的?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有点怪怪的,最后还是沈之初实在忍不住先问出了问题,“你…刚刚为什么往我身上泼水?”
“什么?”赵桃花假装没听懂他的意思,决定死活不承认自己的冲动行为。
“我刚才泼水的时候你不会正好在外面吧?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的。”
“……”沈之初迎上她那坦荡的目光,反倒有些心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啥?
“嗯,我方才有去你家找你……”后面的话他没再说,毕竟被浇得一身水只要想象那种画面都感觉丢人。
见她不是故意浇自己的,他心底竟有一丢丢失落,为了缓和这诡异的气氛,沈之初不自觉地轻咳一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过几天我们知青点会在打谷场开联欢会,其中也有我的节目,你想不想过来看看?”
“你表演的是什么节目?”其实她对这些兴致缺缺,但如果有沈之初的节目,也不是不可以看。
“歌伴舞,那天你能来吗?”沈之初屏住呼吸看着她,很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赵桃花忽然想到那天和他对话的女人,不禁在猜他是不是也邀请了那个人来观看节目?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人也有可能是和他一起表演的女知青,于是便鬼使神差地问道:“和你一起表演节目的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沈之初以为她只是想提前知道节目内容是什么,便故作神秘地笑道:“是谁跟我合作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桃花被气得一梗,心里骂了句傻子。
因为憋着气,她没再给他一分好脸色,他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想不通自己刚刚怎么惹到她了?
沈之初伸出手指在眉心搓了搓颇为无奈,但还是想把两人之间的别扭先解决掉。
“陶陶,我最近彩排有点忙,对不起。”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没见面的这几天她有没有想自己?
不过又怕问出来显得轻浮而没敢问。
听他跟自己说“对不起”,赵桃花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忙不忙和自己有关系吗?
他和别人处对象,更和自己没关系吧!
女人因薄怒而小脸儿微红,她生他的气,更多的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好像对他有了别样的感情……
不过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几秒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你忙正事是对的,好像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吧?”她沉默一瞬又接着说道:“联欢会那天我不一定有时间,到时候再说吧。”
见她没说不来联欢会,沈之初算是松了口气,语调也比刚刚轻松少许,“你的征文稿准备得怎么样了?我明天会去县里一趟。”
想到那封还在家里安静躺着的征文稿,赵桃花语气淡淡,“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把征文稿寄出去了,不用再麻烦你。”
她的客气和疏离让沈之初轻轻皱眉,他下意识地上前两步,想问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人影从暗处窜出来直接打断了他们,“妈呀!你们生娃呐?!生娃好啊~是男娃还是女娃?快让我看看!”
“……”
“……”
眼前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披头撒发的女人,秋天穿冬袄,袄上露出好几块灰突突的棉花。她那疯魔的眼神看起来有点瘆人。
赵桃花不自觉地往沈之初的身边靠,一眼便认出这人是冬山屯人人皆知的女疯子秦秋香。
关于秦秋香这人的故事,赵桃花还是从周明澜那里听来的。
据说秦秋香当年是冬山屯最漂亮的姑娘,后来却不知道怎么就怀孕了,她家里人逼问她很久也没能问出孩子的爹是谁。后来因为小产她就成了现在这副疯癫的模样……
很悲剧的一生,令人惋惜。
怕她口无遮拦继续喊下去会招来一些看热闹的人,赵桃花赶紧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并小声安抚道:“嘘~娃在睡觉呢,你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