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正南劈完木头又干了一堆零活回来,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他见花生还浸泡在锅中不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妹,咱们啥时候能吃啊?”
“现在就可以了。”赵桃花嘴角噙着笑用笊篱把它们从锅里捞出来,再沥干水放进一个大碗里,然后双手捧着碗端到赵正南的眼前说:“你尝尝好不好吃?”
赵正南等了半天盼的就是这句话,他赶紧捡起一颗剥开扔进嘴里,咸咸的味道中带着一丝甜,咀嚼之后又是满口香。
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忍不住又抓起一颗放进嘴里,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夸赞道:“你这是跟谁学的?这也太香了!”
除了过年吃肉,他还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叮咚”一声,赵桃花的脑海中响起了抽奖转盘的语音播报。
她成功获得了一个积分。
这让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对赵正南的态度更是如春天般温暖,“喜欢就都拿去,反正这些花生也都是你拿回来的,你只要给娘和奶留一些就行。”
她现在一心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赶快抽奖。
自家妹子是个什么德行,赵正南比谁都清楚,如果自己敢吃独食,这小丫头一定会去老太太那里告状,等待他的没准是一顿打。
花生虽然好吃得不行,但他可不想二十多岁了还要挨家里打。
于是,他从盆里抓起一把花生放进一个小碗中,然后干巴巴地说道:“我吃这几颗就行,其余的你都拿走吧。”
赵桃花并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所想,以为他是舍不得再吃,内心深处不由得生出一股暖意。
她把花生分成四份,老太太和周明澜各一份,自己是一份,另外那份给了赵正南,“二哥,你天天干活要多吃点儿。”
赵正南诧异地看向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只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赵桃花已经把碗塞进他的手里离开了。
他低头看着碗里的花生,忽然觉得自家妹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另一头,赵桃花回到自己的房间再锁好门,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空间。
金光闪闪的转盘依然转动着,积分显示为“1”。
她一脸兴奋地来到转盘前,深深吸气再呼气,利落地按下启动键。
伴随着“叮铃铃”的声音,转盘快速转动起来,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刻,赵桃花把老天爷,佛祖,耶稣挨个求了遍,只希望第一次抽奖,奖励不要太差。
突然,音乐声消失,转盘也停止转动。
金色的指针正对着“香油”二字。
紧接着就从领奖处吐出一小瓶香油来。
赵桃花拿起香油,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在这个年代香油可是个好东西,虽然没有大米白面实惠,但也不错。
这瓶香油她并没有拿出去,而是放在转盘旁的储物柜里,打算等需要的时候再让其曝光,只因为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样和赵家人解释它是怎么来的。
终于获得第一次奖励,赵桃花笑得傻兮兮的。幻想着有一天大米白面成堆的画面,她对未来的日子更加充满信心了。
她决定,等以后有了钱一定要找个帅气的小奶狗来谈恋爱!以弥补这段时间所受过苦!
这时,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男人味十足的俊脸正朝她明朗地笑着,待看清是谁后她赶紧甩了甩头,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怎么会突然联想到他?
自从穿书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那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假如以后再也不见……
其实,她还是有一丢丢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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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7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各有各的办法◎
第二天晌午,在村口的大槐树下。
王小芸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和人吹嘘婆家侄子将要来冬山屯当知青的消息。
言语间尽是浓浓的骄傲,仿佛说的不是亲戚而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
她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很快就惹来其他人的反感。
同在大树下的孙兰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切~有些人可真逗,估计瞅自家虱子都是双眼皮的吧?有那时间在这儿吹嘘,还不如早点回家看住自己那个缺大德的儿子。”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一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王小芸收起脸上的笑容,双手叉着腰生气问道:“你说谁缺德呢?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孙兰霞是屯里的寡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死了男人,为了活下去,她给自己练就了一张铁嘴,到目前为止,和屯里人吵架还没输过。
她见对方叉腰,于是挺起胸膛也跟着叉腰。
“我说得就是沈天柏,你能给我怎么地?不让说我偏要说!他和赵苗苗搞破鞋,真不要脸!”
“你说啥?这是啥意思?”王小芸蹙起眉,一脸懵逼。
由于这两天她一直在忙活其它事,所以她只知道儿子和赵正南打架,其它详情却一概不清楚。
有人见她这副表情便好奇问道:“你不会还不知道吧?”紧接着就把最近的见闻向她叙述了一遍,话里话外都是对沈天柏的鄙视。
王小芸越听脸色越沉,最后整个人都火乍了!
只不过她不是因为儿子的所作所为而生气,而是气赵桃花那个小丫头片子!
竟然敢让她儿子下跪?!
他们老沈家是冬山屯的坐地户,哪能挨这种欺负?
她越想越气,最后决定去革委会讨个说法,她堂哥是革/委会的小头头,量赵家人再不讲理也不敢和革/委会较劲!
待她走后,大槐树下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都在猜,这人是干嘛去了?
王小芸的堂哥叫王勇强,当他听说大外甥被人欺负时,那张马脸立刻就黑了。
他先是把王小芸安抚好,随即叫来两个人一起去抓赵正南。
九月的太阳到了中午便火辣辣得热。
今天,赵桃花跟着周明澜偷偷去镇上卖了鸡蛋,一斤鸡蛋一块钱,他们家攒了二斤多,换了两块三毛钱。
赵桃花瞅着周明澜手里换来的钱有些沉默,换作后世,这两块多钱也只够坐一趟公交车……
现在有了钱,周明澜兴高采烈地打了一勺酱油,又给老太太买了十多颗水果糖。
当他们拎着东西回到赵家时,赵家门口已围满了人。
一见这阵仗,周明澜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她随手拽住一人着急问道:“这是咋了?我家出啥事了?”
村民们看到是她回来了,立马开始七嘴八舌地告知道:“明澜呐,不好啦!你家正南被王勇强带走了!”
“是啊!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在家,他们人多势众没拦住!”
听完这些,周明澜赶紧往屋里跑,就怕钱宝茹有个啥闪失自己没办法和自家男人交代。
赵桃花紧随其后也是担心不已。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王勇强是什么人,但从大家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家里发生的事好像有些棘手。
屋子里,钱宝茹坐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浑身上下沾满了黄土样子十分狼狈,看到者无不为之动容。
周明澜把买来的东西放到一旁,拨开人群奔到老太太身前,眼眶瞬间就热了,“娘,是哪个王八羔子欺负你了?”
钱宝茹一见是儿媳妇回来了,眼珠儿一转哭得更加厉害了,“老四他媳妇~沈家人真的太不是东西了!正南被他们抓走了!”
这时围观的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劝说道:“钱婶子你快起来吧,老沈家干的这事可太过份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站你这头说话!”
“对呀!就算有当大官的亲戚又咋地?欺负咱无产阶级那可不行!”
王小芸性格傲慢,平时得罪了不少人,被她得罪过的村民巴不得她家能出点什么事。
众所周知,老赵家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所以劝和的人不多,煽风点火的人倒是不少。
周明澜没管周围嘈杂的声音,而是示意赵桃花帮自己一起把老太太扶起来。
得了指令,赵桃花上前两步搀扶老太太站起身,同时还不忘细心掸去对方身上的灰尘。
这一刻,她是真的心疼这位老人,虽然她不是原身,但这件事多少和自己脱不开干系,让一个花甲之年的人这样痛哭流涕,她的鼻尖儿渐渐泛起了酸意。
“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见孙女红了鼻尖儿热泪盈眶,钱宝茹诧异地挑了下眉,随即站起身义愤填膺道:“我没事,咱们走!我倒要看看那个王勇强到底想干啥!”
老太太性格孤僻平时很少出门,如今为了孙子走出家门,所有人都很意外,同时觉得是沈家的种种做法真把她给气急了。
虽然大家嘴上叫嚣得欢,但真要动真格的,却没人敢跟着过去。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目下,祖孙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家门,略显沧桑的背影中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倔强。
直到走出人们的视线范围外,钱宝茹才伸手擦了擦眼角,脸上早没了方才的悲愤。
她侧过头横了一眼周明澜,“你刚才扶我扶早了,下次看我眼色再行动。”
说完,她看向赵桃花,眼底露出一抹赞赏,“桃花这次表现不错,平时让她假哭都哭不出来,这次哭得挺像那回事儿。”
“……”赵桃花眨了眨美眸,有些发懵。
自己那是真哭,不是演的。
还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怕暴露真实身份,她没敢发问。
老太太收回目光望向前方的村路,沉声嘱咐道:“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如果不放人,那今天他们谁都别想好!”
半个小时后,三人来到革/委会的办公室门前,晌午的太阳晒得人心烦气躁,钱宝茹见大门紧闭也没去敲门,而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王勇强你给我滚出来!没你这么欺负人的!谁能为我作主啊?!呜~”
“……”赵桃花被这突如其来的操作吓得一愣,紧接着就见周明澜也有样学样坐了下来,俩人谁都不惧这炙热的日头,任由汗水从额头滚落下来。
她只能也跟着坐下来,不过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点生疏。
婆媳二人的哭嚎声很快引来了革委会工作人员和路人的注意。
有人走近他们开始打听起事情的缘由,在听到周明澜添油加醋的说辞之后皆是气愤不已,这些路人当中有一个是革/委会主任的媳妇,她拧着眉心弯下腰想要扶起钱宝茹,却因为对方体重太重没能如愿。
“大姨,这里多晒啊,您有啥委屈进去说吧。”
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钱宝茹伸出手背擦了一下湿润的眼角。
“大侄女儿不瞒你说,我眼神已经不好使了看啥都模糊,我儿媳妇有心脏病,万一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一下子死在这儿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