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脑袋缓缓凑到她耳边,热气喷洒在她脸颊上,“…我可没那么正人君子的,我想着,你哭出来的样子也很美。梨花带雨的,一副无力承受的柔弱模样,尤其是榻上耳鬓厮磨的时候,那双腿儿攀附在为夫腰间,紧紧夹的为夫失去理智的模样,实在是一刻都忘不了……”
――不要脸!
烟烟瞪他,觉得这人大概是变态了,不是在禁欲中变坏,就是在禁欲中变态,看来撩拨老男人也是有风险的。
他话说完便把人按进怀里,两人肌肤相贴着,那乌黑柔软的发丝落了他整个身上都是,莫名带着几分缱绻撩人之意。
“好了,乖,我带你去吃饭。”
…………
用完饭后,二人启程回修真界,谢怀衣打算将人送去望尘峰。
这几日脑袋里翻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他能感受那人对他的影响越来越深,刻在神魂里的牵引,并没有那么容易斩断。他需得杀了那人,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
望尘峰依旧如往常那样,和上次不同的是烟烟,之前是透过他的眼睛才看到的场景,如今眼睛恢复清明,看到的景色自然更不一般。
谢怀衣将人送回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何况二人刚刚才成为名副其实的道侣,他更得小心翼翼哄着才行,不能让人心里有一丝不愉的情绪。
“日后望尘峰便是你的家了,你在家无需拘束,有什么事都可以麻烦师兄……师兄那人虽是聒噪了些,不过能耐还是有的,你若是被那些不长眼的弟子们欺负了,只管找他替你撑腰,知道了吗?”
“哦。”
底下那人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很明显是不高兴了,谢怀衣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叹息一声……看来还得继续哄一会儿。
于是又圈住人的腰,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哄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等为夫处理完那些事情,自然就会回来找你的。不让你跟去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你没有修为,待在望尘峰最为安稳,还有师兄护着你的……”
“哦。”
谢怀衣又听到了她那声 “哦” 字,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翻来覆去的,也不肯换声嗯字吗?
他低着头,脸上的神色更温柔了,就连语气也变得更加缓和了,“这般娇气可怎么好?”
他点点人的眉心,“烟烟就这么舍不得为夫吗?”
这回底下那人没有回应了。
谢怀衣心里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他家道侣温柔又貌美,绝不是那等小气爱计较的女子的。
于是又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烟烟的下巴,眉眼温和的看过去,语气认真而又缓慢,“最后再补充一句,为夫真的很爱他家的烟烟小娘子,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最近总是会这样,情绪连绵不断的,让她的心脏跳动的有些迅速。
尤其是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烟烟只感觉心口那种柔软陌生的情绪又涌出来了,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想伸手去抱住他。
烟烟下意识的弯起了手指,却发现掌心有些微烫,于是又不自觉的松开了指尖,眼睫细微动了下。
她知道那是什么原因,所以想稍微平复一下,只不过心口悸动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不过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前那人又开口了,眼里含着缱绻情愫,“烟烟,亲我一下好不好,想要你……主动点的。”
烟烟没说话,那双秋水般温暖的眼眸就那样安静柔顺的盯着他,谢怀衣被她盯出了某种奇异的冲动。
树上的海棠花瓣飘落到两人身上,烟烟微抬起手,指尖轻轻蹭了一下对方温热的嘴唇,心跳缓慢加速着……
谢怀衣等了半晌,也没见她踮着脚尖凑过来,颇有些无奈的伸手握住那双作乱的小手,五指相扣,然后低下头去,“嗯……算了,烟烟脸皮薄,为夫脸皮厚些,这次就先主动一次,不过下回,你可得补回来……”
…………
哄完了人,将她送回屋去。
谢怀衣才转过身,眸色淡淡的,一剑刺向身后的那块巨石,随着“嘭” 的一声,巨石炸开。
吓得躲在石头后边的掌门师兄一激灵,这还是他的好师弟吗?这么凶残不要脸!
“听够了吗,师兄?”
掌门师兄嘴皮子磕巴了好半天,“师师师弟好啊,这就聊完了,为兄还没听够呢。呃……不对,为兄其实说的是,啥也没听见,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啊……”
谁能想到他家无欲无求的高冷师弟私底下对着自家道侣居然是这幅模样的?
简直丧心病狂,那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他都没眼见了,可真是太粘糊了……
他想了又想,内心突然十分怀疑,那从凡间上来的年轻小弟妹,该不会就是这样被哄骗得来的吧?
啧啧啧他家师弟好深的心机,诱拐欺骗无知少女,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谢怀衣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拔剑收回,动作熟练迅速,一副心如止水的清冷道长模样,“随你了,我并未介意师兄偷听。”
“毕竟师兄孤身一人多年,心里嫉妒也在所难免,这是人之常情。”
呸,谁嫉妒你了。
人参公鸡有意思吗?
本掌门孤身一人夜里睡觉翻个身都比你畅快些,你翻个身还得小心翼翼免得压着道侣的头发丝,你跟我能比吗?能比吗?
你们这些浑身冒着酸臭味的小夫妻完全不懂掌门师兄我单身多年的幸福。
谢怀衣瞧着师兄的脸色,也不恼怒,反倒轻笑了声,很明显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等人情绪平复下来,这才说起了正事,“师兄,我有些事情需得处理,你帮我照看她一下,等我回来自会答谢师兄的。”
掌门师兄凉飕飕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这人的眉心处,语气不太好,“什么答谢不答谢的,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为兄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也不需要太多,就把你那小金库交给师兄保管就行了。”
谢怀衣闻言笑了笑,没应他。
掌门师兄心里有些奇怪,“师弟你这回是干啥去啊,连你家道侣都不肯捎上了?”
谢怀衣微垂着眸,握住手中的寒剑,随即轻轻吐纳一口气息,“不能带着她,师兄,我心魔已出,如不解决,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姑且就把他当作是心魔吧。
…………
最后,谢怀衣孤身一人去了蛮山秘境。
虚无空间内,一身黑袍的谢怀衣闭目盘坐着,墨色宽袖没过手腕,露出的一截腕骨肤色极白,清清冷冷的,仿佛与这寂静的空间仿佛融为一体,无声无息。
谢怀衣踏入秘境之后,他便感应到了某种牵引,缓缓睁开了眼睛,气息淡薄融入四周白雾之中。
“你来了。”
他微抬头,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杀意,又低下去,纤长的眼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淡影。
那张白玉似的面容上依旧平静淡然,语气毫不在意的,“你杀不了我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谢怀衣一袭白色长袍,漆黑如墨的眼眸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杀意。
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缓慢握紧了手中的寒剑,剑身寒光闪过,似乎预示着即将来临的一场交战。
-完-
第70章 彻底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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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眉心轻微蹙了一下, 缓慢站起身来,黑色袖摆迎风拂动,气息似乎变得更淡了, “我们本就是一体, 你不该与我为敌。”
对面的谢怀衣长眉敛着, 神色有些薄冷,泛着丝丝银光的剑尖指着地面,透着刺骨的寒意与杀气。
他轻摇了摇头,唇色淡薄, “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有真心相护的女子,有同门有师兄, 这是我生存的世界,你不该来打扰的,即便我们是一体的, 那些……也都不能给你。”
那人想到了什么, 眼皮轻抬。
目光看过去,脸上也多了一丝怪异,似乎不能够理解,“你指的是那个变数对吗?她的出现……确实让我觉得很意外,改变了你的命运。”
紧接着话锋一转,眸色也变淡了,“不过,那并不是真实的,你早晚会看清楚这些, 都只是傀儡, 是无尽的轮回, 只有摆脱禁锢,才能改变这些规则……”
谢怀衣不欲与他多说,率先出手了,他神色凛然,长剑袭出,手中剑招速度似乎快到极致。
剑修之间的战争,绝对非同寻常,一股无形的剑意在四周弥漫,犹如雷霆之势,生死皆只在一瞬之间。
最后,那柄银色长剑穿胸而过。
“噗嗤” 一声,剑刃穿透皮肉刺骨的声音清晰又明显,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谢怀衣面色有些苍白,大量的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滴落,在地面砸开一道血花。
对面的那人站在他身前,面无表情的抽出了剑,他脸色也也有些发白,因为神魂互相牵引,伤害谢怀衣就是伤害自己。
他其实也觉得很可惜,因为这世上,唯一的一个可以与自己神魂想通的人也无法理解他。
数百次的轮回让他近乎疯狂麻木,他厌恶这个世界,厌恶又可怜那些被牵制的傀儡,原以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会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也是一样的……
谢怀衣捂着胸口,指缝里鲜血涌出,染红了那一袭白袍,殷红靡艳,血渍逐渐晕染开来,格外的刺眼骇人。
他咳的有些厉害,唇齿间似有血污堵塞,呼吸也逐渐不畅了,恍恍惚惚的,隐约瞧见了前方金色符文掠过闪现。
也是在这时候,四周阵法启动了,那人是以半个修真界为祭,布置下的归元阵法,就是为了融合这最后一丝神魂,彻底觉醒天命。
谢怀衣支撑着,扶着额,那无孔不入的符文阵法疾速刻进脑海,从最深处的意志层面开始瓦解掠夺,他越抵抗便越痛苦……
直到最后刻在脑海深处最柔软的那张面容,一点一点的被掠过,谢怀衣喉咙一甜,唇角溢出丝丝鲜血。
…………
而远在望尘峰之上的烟烟仿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原本正坐在窗口的,突然胸口传来一阵灼伤刺痛,仿佛被剑刺了一样,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在心里联系系统,没有联系上,这让她觉得不对劲,她的小系统好像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与此同时,屋外风云骤变,云浪翻涌,电闪雷鸣,望尘峰上的埋剑之地也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曾经埋葬清光寒剑的剑冢之处发出一阵颤动,四周开始滚落细碎的石块和粉尘,直到最后轰然倒塌……
有不少剑阁内洒扫弟子发现了这个情况,顿时面面相觑,停止了打扫的动作,争相趴在窗口看外面的动静。
传闻中有剑修大能陨落之后,跟随多年的佩剑也会随之一起自陨折毁,出现这么大动静的是从前埋葬清光寒剑的石碑之处,那分明是望尘峰峰主的佩剑……
对于他们这群弟子来说,望尘峰的峰主天资卓越,剑意高深早已臻于化境,对于剑道的领悟更是出神入化,其肉身成圣不过百年时间而已。
在他们眼中,那是望尘峰内有史以来最有可能登入神境的剑道至尊,无所不能的人。
如今寒光剑冢轰然倒塌,弟子们纷纷面露震惊之色,难道是峰主陨落了?
这怎么可能呢?
掌门师兄也发现了这丝异状,他掐指一算,顿时面色大变,随即转身前去浮云峰的命楼中查看,那里存放了宗门内所有在册弟子的本命魂灯。
三百多的魂火排列有序,皆陈列其中,他刚踏进命楼,还没来得及查看,便听见最上端那层“咔嚓”一声,其中一盏魂灯骤然碎裂,幽蓝火光闪烁了一瞬,随即无声湮灭。
师兄顿时大惊,忙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是师弟的本命魂灯碎了?
这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师弟的魂灯在命楼里待着好好的,会突然熄灭了?
…………
远在千里之外的蛮山秘境内,坐于阵法中央谢怀衣突然睁开了眼。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底浮动着暗金色的流光,恰似浮光掠影,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吞噬了一切情感。
此刻秘境之内并不平静,氤氲漫天,乌色云层剧烈翻滚。
空中雷云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紫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向阵法中央的白袍修士。
不过临近地面似乎有些不对劲,那合抱粗的天雷被一剑以锐不可挡之势凌厉斩断,闪电滋滋两声,击中了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树……
紧随其后的多道闪电仿佛跟长了眼睛似的,皆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阵法中央的白袍修士……
好家伙,怎么可能!
执法者觉醒了,原本以为是凡间剑修渡的心魔劫,没想到是天命难违。
天道意识觉醒,如今劫难已过,谁敢劈祂,不被祂劈都算万幸了,赶紧绕路走、绕路走……
诶,旁边那棵歪脖子树长的就不太好看嘛,看着不顺眼,兄弟们,都来教教它怎么做棵树,照脖子那儿劈就行了……
树:“……” 我有委屈我没法说,这是人干事吗?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七十二道天雷劫,猎猎的风声夹着血腥气势汹汹的来,最后把那棵歪脖子树劈的连点渣都不剩了,连根烧焦的树渣渣都没留下,可怜至极……
直到雷劫结束,谢怀衣也彻底融合这最后一丝神魂。
眉间红色极艳,雪衣墨发,唇色淡薄,唇缝之间只留着一丝极浅极淡的血线,显得愈发的清冷无欲。
他肩上的伤口也在神魂融合之中迅速愈合了,不留一丝痕迹,宛若一块冷冰冰的无暇美玉。
突然间,那双睫毛微微动了下,眉间冷色如冰雪般消融,他抬手抚上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