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大抵已经到了晌午,沈非衣说累了,便问沈裴,“哥哥,你拜见母亲后,要留下用午膳么?”
用膳?
沈裴摇头,“不留。”
“那晚膳呢?要来一起用么?”沈非衣又问。
沈裴还是摇头,“也不留。”
他看着小姑娘的眉头在他第二次摇头后,显而易见的蹙了起来,似乎表情不太开心,便笑着提议道,“你若是想和我用膳,不妨再与我搬回东宫,这样便是早膳,我也能同你用得。”
沈非衣一听到搬,似乎动摇了一下,可下一秒便立刻摇头,她迟疑道:“这样不好吧哥哥?母亲说我订了婚,日后你若是回宫了......也要少于你来往,否则会遭人说闲话的。”
沈裴听了只是点头“女子是应当与男子避嫌。”而后抬眸望定沈非衣问道:“那,幼时你住在东宫可有人说你闲话了?”
沈非衣摇了摇头。
他又道:“那你可见有人将住在一起兄妹拉扯开了?”
沈非衣依旧摇头。
见势,沈裴这才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的暗色,轻笑了一声,“既然你不曾听过,也未曾见过,那你又怎知,这世间的兄妹,不该这般呢?”
说罢,他微微倾身凑近沈非衣,低声道,“你觉得呢?温温。”
第004章
◎月事◎
沈非衣五岁前陪同沈裴一起读书写字,与其他的兄弟姐妹并不熟悉,故此沈裴上了山后,沈非衣再读书,便是请的女夫子。
这公主的身份尊贵,夫子不敢教她别的,才有了沈非衣如今这般不知兄妹该如何避嫌的结果。
她自小跟着皇后长大,并不曾见过她的那位父皇,只听说早早驾崩,母亲怕睹物思人,便自愿搬到了这冷宫,母女两个一住便是十几年。
平日里她再去咸寿宫找祖母,旁人更是不敢造次,这宫中的腌臜事,便是一丝儿,都不曾进过她的耳朵。
如今她成了大姑娘,沈非衣没有这个概念,即便是皇后和太后反复强调,她也并不理解为何。
也正是因为这一丝不理解,沈裴的话,便能极为容易的动摇她。
沈非衣因沈裴的动作微微有些愣住,而后眨了眨眼,身子稍微往后躲了些,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那,我若是成了亲,是不是便不能和哥哥住一起了?”
沈裴一听到成亲,面色便有些难看,他抬手勾起沈非衣鬓侧的发丝,轻轻的别到了小姑娘的耳后,“你若是想,自然可以同我一直住。”
“那驸马呢?”
“驸马啊,他可以自己住。”
“这......”沈非衣只觉得这逻辑有些奇怪,“既然我都同驸马成了亲,若是这般对他,是不是不公平?”
“不公平?”沈裴收回手,又往沈非衣跟前凑了凑,就这般距离的盯了她片刻,这才低笑了一声,轻声问道:
“那温温觉得,这般对我就公平了?”
“......啊?”沈非衣被沈裴这话说的有些摸不清头脑,她蹙起了眉,疑惑道:“我是同驸马成亲,并非是同哥哥成亲,怎会不公平?”
沈裴并未回答沈非衣,只是问道:“那你想么?”
沈非衣愈发不明白,眉头蹙的更深,“想什么?”
闻言,男人突然便没了兴致,他抬手,指腹落在沈非衣的颊边,似乎是替她拭去浮尘,他轻声道,“走吧。”
......
皇后在冷宫住了十几年之久,虽早已习惯了清冷,可沈裴来请她,她倒也不曾推辞,只是轻声应了。
她与这个儿子并不熟悉,自然也不同他多说。
只是不冷不热的问沈裴身子修养的如何,听后者一一回答了,便也不再开口。
本来皇后搬回了羽坤宫,沈非衣也应是要一同回去的,只是被太后提前拦住,将沈非衣在安置在了岁玉宫。
这岁玉宫原本便是为沈非衣备的,后来皇后去了冷宫,沈非衣怕她孤单,便也随同去了。
如今沈非衣要嫁人,自也应当回到岁玉宫去。
好在这岁玉宫与羽坤宫隔得并不算远,来回倒也方便。
皇后搬回了羽坤宫后,接着便是为庆祝太子回宫举办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