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公平的,却是林景严只拿公司的三成利。为什么最辛苦的人赚得最少?何蔓内心升起一股憋闷的感觉。
林景严嘴很严实,并没有把小妹与易和裕的神奇能力透露半分,这才导致妻子替他鸣不平。何蔓深爱林景严,知道他们兄妹情深,不敢将这股不满表露出来,因此林景严丝毫没有察觉。
林满慧却敏锐地感知到何蔓的这股酸意,她不愿意让五嫂多想,便微笑道:“小蔓姐,这处院子是易家家主所有,我只是暂住,不好广邀宾客。你若想住,和五哥一起过来住段时间是可以的。”至于其他人,免谈。
不等何蔓表态,林景严摆摆手:“小妹,我和小蔓还是住四合院。等你回农场,这院子就还给易家吧。”
林满慧顺势点头:“好,等我离开,就还回去。”
易和裕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这所别院爷爷早就赠予林满慧,房产手续办理妥当,只是林满慧不知道而已。
几个人吃过午饭,酒饱饭足,易和裕将林景严拉到一旁,严肃地说出一番话。
“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的话吗?满慧的能力不允许告诉其他人,包括你的妻子。将来你的妻儿若是需要满慧的帮助,请尊重她的意愿,不能强迫,更不能以情相挟。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会客气。”
林景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小妹,难道我不知道护着?”
易和裕毫不相让:“人都是会变的,你也一样。满慧心地善良、将家人亲情看得很重,希望你将来遇到选择之时,莫忘记她曾为你做过的一切!”
林景严内心一颤,想到自己年少时爱玩、瞎折腾,是小妹引他走上正途。若不是小妹及时劝阻,自己恐怕会因为投机倒把关进监狱,一生尽毁。也是小妹将易和裕带到自己面前,三人组建和景公司,林满慧与易和裕默默稳定后方,任他发挥自身能力,过足了做生意的瘾。
现在结婚之后,在何蔓的柔情蜜意之中,林景严渐渐有些膨胀。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他半天方才回了一句:“我……我知道的。”
易和裕牢牢看定林景严,目光深邃,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神看到内心真实所想:“满慧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爱人,将是我陪伴一生的挚爱,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
这一份一往无前、坦荡光明的爱,令林景严有些羞愧。他低下头,嗫嚅道:“小妹重情重义,我们几兄弟幸好有她才能有今天,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当天晚上,何蔓听了一晚上林满慧的故事。听到后来潸然泪下,抱着林景严的腰喃喃道:“小妹好可怜,走到今天真不容易,我们将来都要对她好一点。”
林景严长叹一声:“人都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你以后一定要记得今天我跟你所说的话。和景公司三分利,已经是易和裕释放的最大善念。如果没有易家的人脉、没有小妹种花的能力,我再长袖善舞也不可能将公司做到这一步。”
何蔓不服气地说:“你也很重要啊。如果没有你打理公司业务,和景根本就没办法做到京都第一,小妹也没办法安心种花。”
林景严抚了抚她的脸:“所以我才占了三分利。和景领导层三人,缺一不可,你明白了吗?”
何蔓这才点头:“你们互相成全,我懂了。”
林景严这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是你丈夫,有责任满足你。”
何蔓将头埋在他胸前,幸福地笑了:“好。我以后不找小妹提要求。”
作者有话说:
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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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大大】
【撒花】
-完-
第132章
◎半夜急电◎
易和裕只在京都停留了三天,带着几卡车的慧字号营养液、颗粒肥回到西北农场。林满慧想跟着一起过去帮忙,却被他坚定拒绝。
“西北太苦,军队汉子多,你过去生活不方便。西北农场之大,恐怕出乎你的想象,站在那片辽阔大地,你会感叹世界之大、人力之微。放心吧,那里有我就够了,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完成学业要紧。”
霍泽也劝她:“一张嘴就是沙子,风尘大得根本睁不开眼,林满慧你别跟去吃苦了。”
冯英拉住林满慧:“那里都是汉子,你一个小姑娘过去也不合适,还得为你专设营房,和裕说得有道理,吃苦的事情让男人做就好,你在家好吃好喝别跟着凑热闹。”
林景严拉长个脸:“京都的蔬菜、花卉基地一堆事不够你忙的?还非要跟着去西北!”
林满慧只得恋恋不舍地说:“那你年前记得回来,我们一起回军山农场过年。”
眼前的林满慧比往日多了一丝脆弱,眸光闪动,仿佛最清澈的泉水,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泛起粼粼波光。易和裕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抱住,声音中满是眷恋:“我记得的,你在京都等我回来。”
怀中人儿娇软馨香,但易和裕却知道她有一颗坚韧强大的心。是她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是她为他撑起一片蓝天,送他直上云霄。
这样的满慧,值得被珍惜,未来将由自己来守护。
易和裕一走,林满慧便闲了下来。每天负责给基地输送些木系异能,偶尔到花鸟市场萤光花店找梁亮喝喝茶,收点下山苗养几盆精品兰花。直到一月下旬的某一天,这份平静被打破。
半夜里,林满慧在别院内院东厢房睡得正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细碎的敲门声。
“满慧,满慧……”
林满慧心中一惊,掀被起身,顺手抓过床头一件棉睡衣披上,套上拖鞋打开门。冯英站在门口:“满慧,你五哥打电话过来,说何蔓流血小产……”
“啊?”林满慧吓了一跳,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没听说怀孕,怎么就小产了呢?她一边转身换衣服一边对冯英说,“赶紧让司机准备车,我去看看。”
等她披散着长发坐进车里,冯英拿出个发圈帮她挽了个辫子,叹道:“不知道何蔓现在怎么样了,这孩子不知道留不留得住。”
林满慧皱着眉摇摇头:“不好说。”她虽有木系异能,但却不是什么病症都能治。尤其是女性怀孕,如果胎儿有问题,流产是一种自然淘汰的结果。
冯英看她心中没底,更加忐忑,嘱咐道:“实在不行就送医院,你又不是医生。”
林满慧点头道:“放心吧,冯姨,我知道轻重的。”林景严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送医院,而是半夜三更打电话过来求救,估计也是想让林满慧出手,毕竟她的高阶木系异能滋养万物,能让人百病不侵。
好在林景严的四合院距离岁稔山不远,开车七、八分钟就到了小巷。
待林满慧一路疾奔,四合院灯火通明,小保姆守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一看到林满慧与冯英便长吁了一口气,叫道:“快来,快来。何蔓姐已经昏倒了。”
林满慧小跑进了主人卧室,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再看床上,何蔓面如金纸,瘫软如泥,身上一片血迹渐渐洇开,映着灯光很是吓人。
夫妻俩结婚不过一年,林景严根本不知道何蔓怀孕,半夜里她突然痛醒,呻.吟了半天。林景严正要收拾东西抱她去医院,忽然发现她下面流血,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怀孕流产。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珍贵无比,哪里舍得就这样流掉?他一咬牙便给林满慧打电话,希望她过来看看。
林满慧没有多想,伸出手搭上何蔓手腕,一道木系异能顺着脉门向上,慢慢探查她的问题。
一呼一吸之间,林景严感觉似乎过了很久。
林满慧面色一白,抬眸看向林景严,摇了摇头。
林景严的心荡到谷底,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是能救吗?你救救她,救救这个孩子。”
林满慧一边用异能止血,一边回答道:“宫外孕,输卵管破裂,问题很严重。我先帮她止血、清淤,培本固元,你赶紧打急救电话叫救护车。这个问题我解决不了,得让医生来手术处理。”
慢性病、血液病、癌症……这些林满慧都能治,只是需要耗费不少异能。但宫外孕导致输卵管破裂这样的急症,她的异能只能保住母亲性命、不留下后遗症,孩子却没办法保住。
林景严也瞬间想通,马上打了急救电话,等待之时他颓然坐倒在椅中,自责道:“是我的错,我竟然不知道她怀孕。”每个月的例假依然来了,虽然量有点少,但谁会想到是怀孕了呢。
冯英安慰他:“刚刚怀孕可能会有所疏忽,这也不能怪你。好在医学昌明,应该没事的。”
林景严抬头看向林满慧。
灯光下,林满慧头发匆匆扎个辫子,小碎发到处飞舞,她眼神坚定而冷静,正全神贯注地输送异能。
想到易和裕临走前所说的话,他放低了声音:“小妹,辛苦你了。有你在,至少何蔓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唉!我知道这种情况凶险无比。”
林满慧轻轻摆头:“何蔓没事,但这个孩子却保不住。”她松开手,叹息一声,“五哥,我本事有限。她体内的胚胎得拿出来,没办法在体内消融,恐怕还得手术。”
林景严抱头喃喃自语:“你已经帮了很多,我知道你有本事,但也就是止止血、降降血压、血脂、调养一下身体,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没办法。”
正说话间,何蔓从昏迷中醒来,听到林景严的话,虚弱地问道:“我,我怎么了?我的肚子好痛!”
林满慧伸手放在她小腹之上,一股暖意萦绕其间,疼痛渐止。何蔓眼睛一亮,呆呆地看着林满慧。
还不等她说话,救护车赶到,一群人忙着将何蔓送上车。
林满慧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白色棉衣下摆沾了点血迹,显得很是刺眼,冯英看她额角微汗,心疼道:“这大半夜的奔来跑去,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
林满慧抬手将鬓边碎发拢到脑后:“我没事,只希望他们不要埋怨我。”
冯英不解地问道:“你救了何蔓一命,她怎能怨你?”
林满慧淡淡一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人心不足,五哥一直把我想象得无比强大,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次救不了孩子,我怕他对我失望。”
冯英一听便来了脾气:“这种急症我知道,一个搞不好就是母子皆亡。输卵管破裂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不是你及时止血、处理,恐怕何蔓等到救护车来到就已经死了。你五哥又不是没文化的人,哪里会怪你?”
林满慧低头看向衣角的那一点殷红血迹,如雪地红梅,透着股寒冷之意。
一片一片的雪花从天而降,京都下雪了。
第二天,林满慧来到医院探望,冯英用保湿筒装了猪肚阴米粥交到林景严手上:“还没吃东西吧?先垫垫肚子。”
林景严胡子拉碴,形容憔悴,轻声道谢,对林满慧说:“医生切除了一侧输卵管,小蔓的命是保住了,但以后怀孕……可能就得看天意。”
林满慧安慰他:“没事,不是还有一侧输卵管吗?孩子会有的。”
林景严苦笑:“我也想通了,得到些什么的同时,总得失去些什么。”
他转头看向平躺在病床上一脸惨白的何蔓,一颗心揪得生疼。这个女人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爱着自己,主动接近、送上各种小礼物,哪怕没有回应依然执着而热情。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个女人?
林满慧瞪了他一眼:“你也别气馁,没谁想是这样的结果。我听医生说,这种情况多半是输卵管炎症造成粘连所致。你俩结婚一年未孕,就该到医院做一□□检,早早发现问题避免这种情况。说起来也是你太过疏忽小蔓姐,才会有这样的结果,以后工作再忙,也要多多关心妻子才对。”
林景严一脸的颓然:“小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林满慧算是看出来了,林景严就是个陀螺,非得使劲抽才舒服。她不再客气,毫不留情地训斥着他。
“小蔓姐追了你四、五年,那是因为爱你。你若不爱她,那就不要接受。你若爱她,与她结为夫妻,就应该爱护她、以她为重,把她放在心坎上。我昨天探查过,那个小胚胎有三、四厘米模样,这代表她已经怀孕近三个月。
怀孕三个月,小蔓姐腹痛绝对不会只有一回两回,难道你就没有觉察?为什么不看病,为什么不找我?我若早发现,也不至于让她吃这么大的苦!”
林景严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抬手狠狠地在头顶拍了一记,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林满慧没有动,眯着眼看着他。
半晌,林景严方才羞愧地说话:“我是疏忽了小蔓。她其实也哼哼过肚子痛,但我以为是她撒娇,并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人真的是有些贱相,得到太容易,对何蔓便没有太放在心上,何蔓懂事,体贴他工作辛苦,处处听话,将公司财务、家中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喊痛,他也只是敷衍地说一句:“来,哪里疼?我摸摸。”两人打打闹闹一番,便揭过不提。
忏悔过后,林景严抬头看着林满慧:“易和裕走之前交代过我,不允许透露半分你的秘密,我……我也不敢麻烦你。”
林满慧被他气得翻了个白眼:“自己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这本事,又不是用一分少一分,你俩有什么小病小痛只管来找我,早治早好,免得拖到后面更费心神。
你呀!你呀!五哥,我俩一起长大,一起经历那么多风雨,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更应该互相信任、守望相助。就算各自成家立业,依然是亲人是不是?你若生病,难道我不管?小蔓姐有病痛,难道我不治?只要不是歪门邪道,想着卖了我赚钱,怕什么!
我看你就是自己先生分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白瞎了我一直对你这么好!”
林景严听得冷汗涔涔,羞愧得无颜以对。小妹说得对,其实是自己有了小家之后私心作祟,所以才会下意识地疏远了小妹。
若真当她是自己人,又何必遮遮掩掩?说什么找她治病就是麻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