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小仙女:神君总想套路我——重山知吾
时间:2022-04-04 07:34:58

  她眼前正对着他的喉结,往下一顺便见那微微敞开的里衣里面掩盖着一处狰狞的疤痕,空气里正流淌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紧张和局促,她被灼无咎那无法抗拒的威严给彻底压倒,长吁一口气矮下身子应了一句:“是……”
  人么,该从心的时候就别逞强,容易吃亏!
  匆匆洗漱过后灼无咎躺下了,李奉玉委委屈屈地坐在榻边的地毯上吹了灯。
  熟料「嗖」的一下不知什么东西蒙到了她的头上,只听得灼无咎道:“这氍毹薄,地上凉,凑合盖吧。”原来是他的外裳。
  李奉玉:都让我睡地上了凉不凉的还重要么?
  关键是这么差的睡前情绪居然没影响到她,李奉玉很快就睡着了而且已经进入了梦乡。
  灼无咎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子里的桩桩件件麻烦似乎比往日的棘手多了,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
  他坐起身来燃了一盏昏黄的火烛,靠在榻上思索着白日里听到的那些细节,却听得李奉玉翻了个身嘴里嘀咕了一句「拐卖幼童者,杀无赦」。
  他微微抿了抿唇,这丫头也不全是个草包。
  他重新躺下,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睡在榻边,在那暗影幢幢的烛火中见她丰柔半掩,揉乱了的发髻垂在莹玉似的颈肩,像一副水墨未干的残画,竟没来由的口干舌燥,瞧着她酣睡的模样更加不能入眠。
  ……
  次日清晨,李奉玉捶着腰艰难地坐起来,这地板也忒硬了,她要是豌豆公主的话岂不是要被活活硌死,幸亏她皮糙肉厚适应力强。抬眼一看灼无咎眼下乌黑一片:“主君大人你没睡好啊?”
  灼无咎也不理他站起身来双臂一伸,她只好丧丧地走过去为他穿衣。
  他低眉看着她不情不愿地伺候着他,偶尔瞥见那一抹诱人的柔软随着她的动作微颤一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外裳一披上身似乎隐约闻到一点木樨花香味。
  灼无咎坐回榻边一边熟练地给自己束发,一边随口问道:“无尘居里没有木樨花的熏香,这时节也没有木樨花,你身上哪里来的木樨花香味?”
 
 
第26章 
  一线大瓜
  李奉玉正对着镜子梳头,双手如猪蹄一般地在头上揪扯着:“香水。我们那里可以制作提纯度很高的香水、香氛、香精,你想留香多久都可以,而且一小支就可以用很长时间。我对桂花,就是主君大人说的木樨花没有一丝丝抵抗力呢。”
  她从镜子里看他听得入神,又十分诚恳地说道:“若我有一日能回去的话,一定给主君大人备两支男香。”
  灼无咎暗暗地搓了两下手指,硬生生忍住,又呈现出一脸的不耐烦:“你不会盘发就算了,随意梳一梳就好。磨蹭这么久,总不能让本君伺候你吧?”
  李奉玉没听出来话外之音,还真随意地拧了两个麻花辫就完事儿了,唯有额前一些碎发收不住丝丝缕缕地垂在脸颊两侧,一股少年感扑面而来。
  灼无咎扔了梳子端坐在榻边:“过来为本君整理衣领,后面有些不平整。”
  李奉玉心无他想两步跳过去,一条腿跪在榻上侧过身子仔仔细细地把衣领捋顺,灼无咎瞧见她裙摆下露出一只白玉似的光足,不由得皱了下眉。
  只听得两声叩门响,宗宫仆从在外问道:“君上,可要洗漱?”
  “进。”
  仆从进门抬眼一瞧赶紧低下头,将水盆和水桶放在一边,俯身后退两步出去了。
  屋里是什么情况?君上与那近侍竟同坐榻边,被褥凌乱,那近侍还光着脚,哎哟不得了啦,他吃到一线瓜啦!
  ……
  灼无咎一行人自大殿穿行而过,只听得有人窃窃私语:“君上一向孤戾,不予女子近身,竟与那近侍同榻而眠,莫不是要立君后了?”
  “不知那近侍是何族出身?”
  “狐族擅媚——”
  “先生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像狐女?”李奉玉突然凑近人群,大大方方地扫视一圈将各色人等的神情尽收眼底,遂温柔说道:“本姑娘名奉玉,乃天机卷之魂心修得正道,可是身家清白、根正苗红的小仙女,做君上的近侍绰绰有余,诸位是在担心什么?”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猛男突然出列:“奉玉君,天机卷乃守护无化境的上古神物,若其修成正道的话,怎会如你这般身无灵力?”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灼无咎也兴趣盎然地看着李奉玉要怎么圆。
  “先生不信?”李奉玉轻笑一声,泰然自若地从胸口拔出玉簪一瞬化作一柄宝剑对着一架屏风凭空劈了一剑,「哐啷」一声,屏风应声而裂倒在地上。
  “先生可认得天机?”她收剑化为玉簪插回胸前,全然不顾这殿里全都是老爷们儿啊!
  殿内一阵惊呼,天机?天机终于重现于世了?
  李奉玉奕奕然随着灼无咎出了大殿,一个不小心将殿门口的瑞兽石像给「摸」碎了一个,石像脑袋「咕噜噜」滚动的声音在大殿里尤其清脆。
  猛男服了,虽然他仍然不晓得为什么这个天机神女没有一丝丝灵力。
  毕竟无化境可是从来还没有过死物得道的,但她能驱使天机就够了!
  ……
  一行人马慢悠悠地走在道上,灼无咎拉着缰绳时不时会碰到李奉玉的肩臂:“李奉玉,你这顺口胡诌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她嘻嘻笑了一声,十分严肃地回道:“过奖过奖,其实刚才发挥得不好。”
  她顿了一下轻轻地往后拱了拱灼无咎:“主君大人,我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近侍,这样的话,您是不是应该给卑职发点俸禄啊?”
  灼无咎无语,这丫头真给她杆儿的话她能爬到房梁上去。
  “下去!”灼无咎突然驻马一把将李奉玉给拎了下去:“自己走回去吧,本君可不会出钱伺候自己的近侍。还有,石像造价五百银铢,你看着办吧。”
  李奉玉真是无语了:“喂,灼无咎,你几岁啦?这么幼稚,不给就算了嘛,何必这么较真!哎哎哎,等等我啊——”
  她懊悔地直锤脑袋,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好端端地去惹他做什么!
  钱就那么重要么?
  钱的确很重要呢,没有钱的话我想要的一切都只能靠他们施舍,这多丢人!
  李奉玉一跺脚追着跑上去拉住了缰绳,谁料心急也没个轻重竟直接把灼无咎给拽下来了,眼看着堂堂帝君脸朝下栽了下去,她尴尬地搓了搓手将灼无咎搀扶起来:“主君大人,你还好吧?”
  灼无咎拍拍身上的灰,抹了一把脸很严肃地反问她:“你难道看不见本君的脸磕破了么?”
  李奉玉无助地看向了月流魄,却发现灼无咎也在看月流魄,遂识相地退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骑马越走越远。
  算球了,已经搞砸了。
  ……
  李奉玉临近天黑才回到无尘居,那个绣鞋不太合脚,累得她腿都要走断了,只有阿倦蹲在门口的石头上等着她。
  她托起阿倦放在脸边蹭了蹭:“还是阿倦最好了,就你一个人还惦记着娘亲。”
  孰料阿倦委屈巴巴地拱了拱她道:“娘亲,我饿。爹爹说娘亲一个人就能养活我,所以让我等娘亲回来找娘亲要饭吃。”
  什么?灼无咎不给你吃饭?
  她此刻强忍着正在打颤的双腿,抑制不住地双手颤抖起来,身上「唰唰唰」地冒冷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来,浑身软绵绵地似乎要飘起来,口舌像是不听使唤一样的断不成言:“阿……倦……糖……糖……”
  话音未落便再也无力扒住门框,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
  很不幸,她脸先着地的。
  阿倦「噌」地跑进院子里哭喊起来:“爹爹,爹爹,娘亲晕了,满脸是血,月姨姨,舅舅,舅舅——娘亲倒了——”
  只有月流魄飞速跑了出来扶起李奉玉一看,真真是半张脸都是血,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意识。
  其余几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可不是装的,谁装晕还舍得脸朝地啊?
  阿倦急得舌头直打卷:“阿娘说糖,她要吃糖。”
  疏星云奔去厨房拿了糖罐过来,灼无咎直接掰开李奉玉的嘴,「呼哧呼哧」给灌了满满的五勺细糖,英武忍不住一皱眉:“这不会齁得慌么?甜大劲儿了辣嗓子。”
  青焰端起茶壶给李奉玉顺了点水进去,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脸。
 
 
第27章 
  我给你上炷香吧
  灼无咎一把将李奉玉抱起送回了屋子里,几个人围在一处神色凝重。
  英武神经兮兮道:“君上,小玉玉不会有什么先天不足吧?”
  众人藐了他一眼,齐齐「嘁」了一声。
  青焰正正神色:“君上,你这是何必呢。她有错你可以依着规矩惩罚,让她从教训中明白道理。可今日,奉玉不过是调皮了一些而已,你又何苦泄私愤呢?”
  月流魄瞧了瞧尚未清醒过来的李奉玉说道:“君上,你对无尘有怨气、有恨意、有悔意,但你不能拿着玉玉撒气。就算玉玉是无尘的转世,可她终究不是无尘。”
  ……
  “娘亲,你醒啦!”阿倦欢快地跳了起来,扎着脑袋往奉玉的脖颈边拱,毛绒绒的蹭的她心里暖暖的。
  灼无咎立起身来望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出去了。
  李奉玉坐起身来晃晃脑袋,只觉得嗓子里粘粘的很是难受,看他们围在身边也是一脸纳闷儿:“流魄姐姐,你们怎么都在我屋里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英武无语:“玉玉你晕倒了,不记得了吗?”
  说罢拎起案上的铜镜给她看:“你瞧,你脸着地摔得可惨了,嘴唇都磕破了,你不疼吗?”
  李奉玉:英武君你大可不必如此贴心!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疼,就是脸木木的,感觉不出来。”
  她晕倒了?
  哦,她想起来了,她低血糖倒在了无尘居门口!真是摔蒙了居然一下子想不起来。
  青焰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也不知你那是什么毛病,只听阿倦说你要吃糖,君上便灌了你半罐子糖。”
  半罐子?难怪她嗓子难受呢,没齁死真是她命大。
  李奉玉咕咚咕咚两口将茶喝了个干净:“我这小毛病而已,在我们那儿叫低血糖。不抗饿,饿极了就会昏厥,不过及时补充点糖就缓过来了。今天,谢谢你们了。”
  她这人又不是不知好歹,人家对她好她也会和颜悦色说谢谢的,尽管先前她还和青焰君互揪头发来着。
  用过晚饭后,她一如既往地练字,阿倦在边上碎碎念。
  “娘亲,阿倦太没用了。”小绒球最近好像长大了一点,翅翎逐渐变长已经有了一点点青色的模样。
  她用笔头戳戳他的小肚子:“谁说阿倦没用,你爹爹说得对,最没用的是阿娘。啊呸,娘亲口误了,阿倦你不要再管灼无咎叫爹爹了,记住了哦。”
  阿倦绕着她的笔头在纸上乱啄:“可是阿倦一出世就是爹爹和阿娘守在身边啊?”
  李奉玉停笔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那他都不给你吃饭,你还要管他叫爹爹么?”
  “好吧,阿倦记住了。阿倦就跟娘亲一个人好,等阿倦长大了就好好保护娘亲,不让爹——君上欺负阿娘。”
  灼无咎在门外一愣,连阿倦都觉得他在欺负李奉玉?
  门扇突然被推开,灼无咎径直走进来将一个布包放在她的案前:“以后随身戴着,保你不迷路、不中毒、不失智。还有一个乾坤袋,方便你盛用物品。”
  李奉玉放下笔打开一看原是一个宽腰封,满圈配了许多挂扣和暗袋,有几样树枝已经削好挂了上去,还系着个皮袋子。
  她心内惊喜,抬眼看了一下灼无咎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主君大人,今日我手上没轻重,我认错,对不起。”
  灼无咎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如此讲道理,他都做好了应对她狡辩的准备了。
  “无妨。日后不要再犯就是。另外,阿倦需要灵草才能尽快修出灵体,你若是像养鸡一样养他的话,那他与土鸡也没什么区别。”
  灼无咎从袖中摸出一枝紫黎草放到了案上:“玉仑山上有许多灵草,你如今可以自己去采。”
  李奉玉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灼无咎又去袖中摸了两下,摸出一串金珠来:“一颗珠子便是一金铢,最便宜的灵草也要十五金铢,你慢慢攒着吧,别委屈了阿倦,它可比你贵重多了。”
  李奉玉:最后一句话扎心了。
  “是,谢谢主君大人。”
  灼无咎浑身不舒坦,因为李奉玉突然这么听话实在是太古怪了,他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李奉玉先把紫黎草和金珠收到了匣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君大人,您贵庚啊?”
  灼无咎顿了一下:“一万三千多岁。”
  “哦,厉害呀。为了感谢您今日对我的宽容,我给您上炷香吧?”
  ……
  果然,这才是正宗的死丫头配方!
  夜里,李奉玉做了一个梦,梦见她有了好多好多的钱,不光把阿倦养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神兽,还叮里咣啷地装了一行李箱金珠,回家后大发横财,她正仰天大笑之时突然「砰」的一下脑袋发懵,睁眼一看居然滚掉床了。
  摸表一看五点钟,立马跳起来穿戴整齐,将灼无咎送她的腰封围了起来,五公里,出发!
  当她大汗淋漓地跑回去的时候,英武正往厨房里挑水,见她又穿得甚是清凉不禁下意识地往灼无咎的卧房那边看了两眼,随即低声问道:“玉玉,你大早上的偷牛去了,累成这样?”
  李奉玉甩了甩辫子:“我偷牛用得着这么费力吗?小看人!”
  前些日子的泥胚已干透,李奉玉麻溜地把房后的小缺口给砌了起来,这下总算是齐活儿了,她也算有院子的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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