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玉继续胡扯道:“那是自然,不止是我,我们人界里女娲娘娘的后代有十四亿呢!还有一些种族是其他创世主的后代,人数也超级多。”其余护法面面相觑。
十四亿?
“你们有多少种族?”
“种族?那可就多了。不论小族的话,大族上分黄白黑三大种!”
“你什么种族?”
“我,我是黄种人!”
“黄?你分明是白的!”
“不能这样看表面,你你,额……主君大人你什么族的啊?”旁边听得入神的英武君突然插嘴:“君上是白孔雀。”
什么鬼?主君大人你这个一身乌黑的魁梧硬汉竟然是仙姿非凡布令布令的白孔雀?
噗哈哈哈,真的很好笑唉。
李奉玉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么严肃的场合她竟然憋不住笑,就是一想白孔雀和这魁梧硬汉的大反差就想笑,憋得她直打鸣。
几道目光「刷刷刷」的投过来,带着隐隐约约的杀气,她终于忍住笑意解释道:“主君大人你看,你虽然是白孔雀,但你不还属于蓝孔雀一族么?我这情况和你是一样的,虽然看着白,但其实是黄的!”
灼无咎突然变了脸,本就冷漠的神情又凶了几分:“本君早已与孔雀族恩断义绝,日后休要再提。”
那三位仙君也应景地缩了缩脑袋,看得李奉玉纳闷不已,反差就反差呗,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阵瘆人的静默,没有人再开口,问话想必是结束了。
李奉玉结束了满嘴跑火车,见没人搭理她便起身将行李重新收拾起来,怯怯地问了一句:“那你们能想办法送我走么?”
“走?我无化境的无上法器御笔天机认你为主,岂能放你出去闯祸!”
灼无咎起身拽起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院子里,指着边上一间破旧的屋子说道:“你就住那里!”
哎?是你们这破法器纠缠我好吧,怎么还把我扣住了,这不讹人么!
李奉玉一个趔趄已经被推到那边去,转身一打量,那间屋子与院子中间还隔了一道墙,像是单独隔开的小院子一样,不过那院墙塌了半截……也行吧,屋子看起来似乎没漏。
屋子:你才漏了呢!
算了,如今我虎落平阳只能夹紧尾巴,等我用熟那御笔,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哼!
她扛着背包拉着行李箱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那屋子去了,一推门板,「咳咳咳」,我去,这是积了几千年的灰啊,赶紧把口罩戴上。
那四个老爷们儿就站在院子中间看她忙活,不像要来帮忙的样子。
李奉玉站在廊下一筹莫展。
「啪」的一声,青焰扔过来一个木盆,疏星云甩过来两条抹布,英武丢了扫把给她好意提醒道:“去门外那湖里打水,小心别滑下去!”
第8章
我不吃饭会死
李奉玉摸出一个皮筋拧了发包,脱了身上脏兮兮的衬衫拎着木盆往外走。
“咦惹,你这女人疯了吧,竟光天化日地脱衣裳,光着膀子成何体统?”
青焰训斥一番竟红了脸,还伸手捂上了灼无咎的眼睛,这野蛮娘们儿别污了我们君上的清白!
英武和疏星云呆立一旁手心直出汗,这李奉玉果真不是他们无化境的女人。
无化境的女仙乃至小妖哪个不是弱柳扶风,温香软玉,我见犹怜,恨不能瘦成一支竹竿。
这女人波涛汹涌,蜂腰圆臀,野得很!
李奉玉基本断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气呼呼、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大吼一声:“看什么看,背心没见过?土包子!”
四人一个激灵,这婆娘好凶,还不知羞。
……
待把那破屋子收拾干净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整个无尘居都熄了灯,这帮臭男人竟然不叫她吃饭!
夜色宁静如水,她灰头土脸地坐在门槛上回想了一下这梦一样的一天,委屈、难过、迷茫一拥而上,竟流下了两行辛酸泪。
一袭粉色裙摆映入她的眼帘,抬头便见一个女仙君正温柔地看着她。
“你是奉玉吧?我叫月流魄,走,我带你去沐浴,看你像只小花猫似的。”月流魄温柔地牵起了李奉玉的手:“跟我来吧,我给你备了寝衣。”
她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跟在月流魄身后,从院子的另一侧角门出去七拐八拐地走到了一处泉边。
“去吧,这里是温泉,平日我们都在这里洗浴。”月流魄将寝衣放在旁边的石榻上就要走,却被面有难言之隐的李奉玉拉住了手:“大家都在温泉里洗澡,岂不是脏了这泉水?”
我还没打HPV疫苗呢,怎么能和这帮臭男人共用一个池子!
月流魄嫣然一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头,这不是普通的温泉,有灵气净化的。”
李奉玉这才放心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干净,裹着流魄君的寝衣回到屋子里去,却想起来那榻上压根儿没有被褥。
呵,到底是一窝禽兽,连铺盖都不舍得给我,没人性!唔,流魄姐姐除外。
她强打着精神卸了隐形,草草地换了一件背心和短裤,凑合着躺上床板将寝衣盖在身上。夜间凉风习习,疲乏至极的她很快睡去,却不知何时已将寝衣扫去一边。
灼无咎站在榻边细细地打量着李奉玉,这丫头睡觉板正笔直,还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看起来怎么那么诡异?
盯了半晌,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登徒子,走时却重新为她盖上了寝衣。
李奉玉,你究竟是谁?
次日,李奉玉在天蒙蒙亮时肚子的「咕噜」声中醒来,浑身腰酸背疼,仍坚持着去湖边把昨日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洗,回去后却有些犯难,犹豫半天还是将自己的衣裳晾到了后院的绳子上,内衣搭在衬衫里,好是尴尬。
前院里叮叮咣咣的动静不小,想必是他们在做早饭。她晾好衣服回屋换上一件短袖T恤,穿了条工装长裤,照顾照顾这帮老古董吧,要是穿短裤裙子岂不是要被浸猪笼。
她一路欢欣地摸到了用饭的侧厅,却见他们已经在收拾碗筷,顿时怔住:“你们吃过了?”扫视一圈发现流魄君不在。
英武乐呵呵地点头:“嗯,吃过了。你呢?”
李奉玉气不打一处来,吃个锤子!我一个生人才到此地,我去哪里吃饭?
越想越委屈,竟「哇」的一声嚎哭起来:“人家昨天饿着肚子干活干到夜里,你们不叫我吃饭。今天还不叫我吃饭,明明知道我是凡人不吃饭会饿死,居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我。”
“啊——呜啊——你们都欺负我……”
这家伙一哭哭得收不住,虽然哭声不甚优美,有点子哭丧骂娘那味儿,三位小哥被这狼嚎吵得头疼纷纷往门外跑。
“你们昨天没给她饭吃吗?”月流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厉声问道,一边将李奉玉摁到长案前,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米粥。
疏星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淡笑无言。
青焰涨红了脸:“昨日是我忘记了,今日是英武有意作弄她。”
英武头顶直冒问号,你个死野鸡,明明是你作弄她好吗?
李奉玉饿极了,也不管吃相好不好看,呼噜噜三两口干完了一碗粥,抓起包子一口一个,三下五除二便用完了一顿饭,此时那几位仙君还在斗嘴。
她抹了抹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珠,底气十足地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吃饭会死,所以你们以后吃饭必须叫我!”
“哼!”青焰一个冷哼,转身发现李奉玉正用那支玉簪指着他,狡黠地笑道:“青焰哥哥,听说这御笔很厉害呢,你知道它怎么用吗?”
青焰心头一紧,这女人不知轻重着实吓人,便勉强应下:“好了,李奉玉,我们记得便是。你快把那御笔收起来,别随便指人!”
月流魄温柔一笑,这丫头好是调皮。正要收拾案几,却见李奉玉已抢先收拾好碗盘端着往厨房去了,她利索地洗着碗盘开心叫道:“流魄姐姐,有别的活儿给我干么,我也不能白吃饭。”
一道话声传进屋中,莫名倨傲。
“自然是有的。四大护法是本君的人,本君理应管吃管住。你么,要交钱!”灼无咎站在厨房门口阴恻恻地看向里面,一个眼色叫走了月流魄。
李奉玉纳闷儿了,你这主君到底是多大的官儿啊,怎么这么抠门儿?
“好啊,那就说说吧,你打算怎么收钱啊?我要是给你们干活儿的话,又怎么算钱呢?”她在围裙上擦擦手信步走进正堂,看见那几张案几就腿酸。
你说你们的桌子都这么矮,干啥都得跪着,要么就是盘着,真要命。
倒退两步出了正堂,靠在柱子上都比跪坐在那里舒坦。
灼无咎面无表情地走进正堂在中间的案几后坐下,四大护法随后跟进去问安。
李奉玉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礼貌,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恭恭敬敬地给人家行过礼呢,这地方一看就是搞的君权神授那一套,还是尊敬点好。
于是随在后面郑重其事地跪下磕头,口中祝道:“吾君千岁!”
众人顿时面冷,空气里流淌着一股杀气!
第9章
我偏喜欢勉强
青焰君顿时暴起:“千岁?你这女人竟敢当面诅咒君上?”
李奉玉一时茫然,万岁那不僭越么,要杀头的呀。
“那不然呢?难不成你们主君是皇帝?”
我去,真是?
灼无咎也被她的盲目自大给气到了:“你居然祝本君千岁?”
风头不对赶紧转舵,李奉玉立马满脸堆笑改换口风:“吾君万岁!”
……
歹命啊,这是哪里来的傻婆娘,张口就咒他们夭寿?
灼无咎无力地挥挥手,李奉玉挑了张案几坐过去。
疏星云悠悠开口道:“李奉玉,君上体谅到你在此地人生地不熟,也不用你外出做工。你只要把无尘居的杂事做好,就可以吃住在此。当然,我们有空的时候也是会帮把手的。”
就这?
“那我斗胆问一句,杂事都是些什么事啊?”李奉玉总觉得心神不宁,似乎前方有坑。
英武接住话头:“只要我们不干的,都是你的活儿。”
什么?你们礼貌吗?
那岂不是说端茶倒水、洒扫做饭、洗衣跑腿,还有后院的菜园子都归我收拾?
“你可以不同意,然后出去看看能活几天。你有御笔又怎样,能杀人灭魂不假,却不能换饭吃。”灼无咎面无表情地甩了一句起身走掉,四大护法也跟着出了正堂。
李奉玉心里叫苦不迭,憋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老子生来就是一条好汉能屈能伸,不就是讨好人么,这算什么大事儿!
月流魄揉了揉她海藻一样的长发温柔笑道:“玉玉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听闻此话,李奉玉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和卖身有什么区别?
“李奉玉,添茶!”
这就使唤上了?
她一路小跑进书房跪在一侧续上茶水,心里无力吐槽。茶壶就在身边,你是手断了吗?
兴许是她脸上不忿的表情太过明显,灼无咎放下毛笔掠了她一眼,皱眉训道:“披头散发,成何体统?”
她嘟嘴嘀嘀咕咕:“我们村儿不兴你们这样梳的一丝不苟的,爱束起来就束起来,想披就披着。”我这可是过渡了好久才逐渐自然的渣女大波浪,扎起来给谁看?
他又瞪她一眼,她心虚的矮下身子咕哝一声:“我不会簪发。”
灼无咎突然起身挪到了她背后,伸手撩起她的头发,她头皮一麻立即弹起身来,眉眼倒竖:“不劳您大驾!”
李奉玉一溜烟跑回自己的破屋子里寻了个皮筋,摸索着编了个蜈蚣辫,除了额前两绺碎发外,其余地方都整齐得很。
再回去时,他已经在写些什么了。
“把那些公文整理出来,按照日期排好,放到内室的格子里去。”灼无咎指指案几旁边墙根下的一堆折子,李奉玉似乎看到了一堆废纸。
这主君大人也忒粗糙了,工作不及时存档,复盘的时候都找不着北。不过人家是一把手,谁敢挑他的刺儿?
她轻手轻脚地过去翻了半天,唉,这活儿还真有点难度。
灼无咎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
李奉玉涨红了脸,唯唯诺诺地答道:“我,我,我不认识你们的字,没法分类。”
……
“你不识字?”
“你别胡说,我只是不认识你们的字而已。我可是有证在手的主编,主编你知道吗?我既能写书也能编书,而且要承担品质责任的,我才不是文盲呢。”
“哦,是么?”灼无咎脸上分明飘过一丝戏谑的笑容,他果真不信!
真是有够羞耻,我一个出版事业部的主编竟然被人当文盲,太屈辱了。她颓丧地窝在墙边面壁,无颜见人啊,竟然被一只鸡鄙视了。
灼无咎拣了一张净纸写了十来个字,伸手半天却不知拽她哪里好,她那衣衫好像就一层还露着手臂,拽她一下岂不是太过孟浪?犹豫几番扯了扯她的辫子,沉声唤道:“你来,我教你认字。”
李奉玉本来还恼他老大不小地还揪人辫子,听他说教她识字,立马忘了那回事,像一只小鸽子一样扑腾着挪到他身边坐下,却见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又赶紧往边上挪了一些。
两人之间隔得有点远,灼无咎也觉得累得慌,下意识地将她拉到身边继续讲起来,李奉玉一直听得很入神,却到了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不停地搞点小动作,左扭右摆的。
“你乱动什么?”他厉声问道。
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哭丧着脸嘟囔起来:“跪得太久,腿麻。”
说罢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能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