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小闺女刚刚那是啥眼神？自个咋感觉不妙来着。
看错了，绝对是看错了。
至于夫子，月娘当仁不让。
别看月娘身形娇小，身体里面却有大大的能量。
“从今往后我就负责教大家识字了。丑话说在前头，任何人都不可偷懒，否则就要罚抄。”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没什么呀。学不会的罚抄再正常不过了，月娘这是为大家好呢！
可是，当月娘教大家学第一个字，也就是他们陈氏一族的陈字之后，他们觉得，老天保佑，千万别让他们罚抄啊……
无他，光这一个字就好难写了。
陈字左半边，照月娘来说，是个耳朵旁，可是就算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明明知道耳朵长啥样，就是不会写。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字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字。
右半边也不容易！
庄稼汉子们手握惯了锄头、铲子，提起手中的树枝来感觉有千斤重。
妇人们还稍稍好一些，毕竟要干针线活什么的，还有时间嘲笑自家男人们。
孩童们写得相对轻松一些，特别是黑丫，有大妮这个夫子开小灶，学起来比谁都要快。
没错，大妮和大生也识字。
只不过他们虽然识得字，但是不会怎么去教人，否则还是能帮月娘分担一下的。
大生倒是想学大妮，跑去教自家少爷。没想到，陈木木已经跟着文跃在练字了。
文跃性子和善，陈木木又有心和这个认定的未来小姑父打好关系，自然是撇下大生了。
不过大生也没能闲着。
实在是陈荆棘这娃虽然体格健壮，但是对于学习方面却是极不开窍。
他也不好意思老是去问月娘。
一是男女有别，二是他怕月娘觉得他太笨。
好在还有个难兄难弟陪着——陈春生。
按陈春生的原话来说，那就是树枝子比杀猪刀还要难拿。
于是乎，识字的大生就被二人给抓了壮丁，开起了小灶。
只不过学习一路，向来要讲究天分的。所谓的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几天下来，陈荆棘和陈春生只感觉满脑子浆糊。他们强制性地把小平原里做活的族人给替换了下来。
而柱子，在听大课的情况下，竟然和陈木木并驾齐驱，和他一起成为了全族学习最快的两个。
第72章
关于弹棉花
不错，居然还能有两个！
陈甜甜已经很知足了，这样一来，族里的造人计划可以暂时放上一放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这是陈甜甜单独对二人的洗脑，让大柱和自家二哥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学到如痴如醉。
学，好好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柱子他爹，咱们有福了！”
柱子娘上次吃了陈大夫特意为她研制好的药后，已经大好了。
本来以为自己没多久好活了，没料到甜甜这孩子不但误打误撞给她搞到了极品黄皮子做药；
现在又给自家儿子找来了夫子，启蒙开智。
“柱子啊，咱们要珍惜，好好学，以后也为族人们出力。”
中秀才他们是不敢去奢求的，自家儿子都十二了。能中个童生，给族里撑撑腰就好。
“我会的爹娘。”
柱子却是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彻底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了起来。一有空，就去请教月娘。
“柱子，要不你也去请教文朝奉吧。”
即便意志坚强，但是陈氏一族人待自己极好，月娘怕柱子频繁来请教，他的爹娘心里会有不满。
毕竟，她的身世不大光彩。
“夫子，您曾说过有教无类。那您又何必拘泥于此？您在学生眼中和大家都一样，并无分别。”
那一幕陈氏全族皆知，况且他们也都大了，农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自然懂得月娘的悲惨遭遇。
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不是月娘的错，恶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自家夫子不用再放在心上。
“倒是我魔怔了孩子。”
陈氏一族早已接纳了自己，那自己又何必自轻自贱？
月娘开朗一笑，倒是真正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从此，再也没有为自己的遭遇而感到低人一等过。
“木木，还当真看不出来啊！”
这小子看着膀大腰圆的，像个武夫。没想到学起学问来却是一点就透，实在是个外粗内秀的。
文跃很满意陈木木的聪敏，二人在屋里专心学习，倒是也不浪费时间。
陈冬花听说了，也会在送药时请教一二。如此一来，二人倒是自然而然地有了些接触，关系也不知不觉地融洽了起来。
陈甜甜倒是忙的一塌糊涂。
棉花放进空间刚一日，棉花桃子就炸裂开来，露出了白灿灿的棉花来。
小心点小心点。
陈甜甜嘱咐自己。
同时使用意念把棉花桃子里面的棉花和棉籽小心地分成两堆。
呼，好累！
边泡着温泉浴，陈甜甜苦苦思索着：前世的棉花是怎么变成棉絮来着的？
得有张大弓！反复弹来弹去，棉球就成了棉絮，然后再絮成棉胎。
就是这其中的步骤，有些难办啊……
算了，出去问问见多识广的大妮爷爷吧，说不定有办法。
实在不行，那就直接塞进衣裳里面去，最多不够蓬松罢了，绝对还是比用芦花强上千百倍的。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就这么着了。
“是真的吗甜甜族长？”
大妮爷爷即便早些年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也没听说过棉花一物。
至于弹棉花，那就更不会了。
不过棉花的作用，他倒是极为震惊。
“要是让老头子引弓射箭那倒是不在话下，琵琶也勉强能弹得几曲。但是这棉花，还真不会弹来着。”
震惊归震惊，但是大妮爷爷可不敢胡乱打包票。
陈甜甜有些失望。
“甜甜族长。”
刘大虎和刘三丫跟着小夕，甜甜地叫着她。
本来这三个孩子经常一起玩。
后来陈氏一族开始学认字了，老刘头听他们回去说，不由得动心了。
硬是拿了一两银子的束脩过来求学。
太奶奶自然是答应了。
束脩银子，也给了月娘。
亲疏有别，月娘自然收下了他们的束脩，不过她也教的极为用心。
看到陈甜甜回来，三小只停止了写写画画，都围了上来。
小夕的沙盘写得字迹工整，余下两个娃自然是缺胳膊少腿还歪歪扭扭的，不过看起来，反而要比小夕正常。
“有了！”
摸着刘大虎和刘三丫的脑袋瓜，陈甜甜想起来了——老刘头就是个篾匠，帮他们族里做的背篓和篮子手艺精湛，看样子是个老把式了。
何不找他谈谈？
但是棉花这个自己是准备日后拿着有大用场的，她暂时还不想把这个秘密给泄露出去。
“太奶奶，您觉得呢？”
太奶奶自觉年纪大了，就怕哪天自己走了之后，陈氏一族成了一盘散沙。
所以才会这么突然的提出要立族长。
现在刚好趁着她还能喘气，可以把会的都交给这娃子。
“目前看来，刘家人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就是怕日后，你说的棉花能赚大钱了……”
太奶奶认真想了想。
甜甜说过了，等陈氏一族回到老家安定之后，就决定全族种植棉花致富。
棉花的市场有多大，太奶奶可以预想的到。
陈甜甜说了，所有棉花的棉籽他们陈氏一族在棉桃收获后留下，那棉花的种植别人就插手不进来。
但是棉花真正用起来的话，还需要经历「弹」的这一道工序。
“那就我们吃肉他喝汤。”
“哦，甜甜你说给太奶奶听一听。”
陈甜甜是想着，术业有专攻，他们把棉花的种植还有销售给垄断了就成，没必要事事都亲力亲为，抓破脑袋地研发完全陌生的领域。
不如和刘家人签订协议，让刘家人研发出弹棉花的工具，往后他们陈氏一族弹棉花需要的工具，皆由刘家人供应。陈家人吃肉刘家人喝汤，大家一起共赢。
“好！”
这孩子她果然没看错，眼界开阔，是个干大事的人。
“何事太奶奶？”
老刘头被郑重邀请了过来，眼见太奶奶和陈甜甜这个族长都在，还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由得忐忑起来，屁股只敢坐了小半拉凳子。莫不是那两只小皮猴实在不是学习的料，陈氏一族商议着，就算退了束脩，也要不收他们了吧……”
“还请太奶奶给个机会。”
啊？
陈甜甜和太奶奶面面相觑：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第73章
御寒利器已研发
原来如此，老刘头松了口气。
陈甜甜和太奶奶也庆幸族里没出叛徒。
“多谢太奶奶和甜甜族长看得起，小老儿这就回去想。”
“不急不急，这份协议，我叫陈大夫过来给你读一下。”
立契书需要有两个中人。
其实老王头也是个识文断字的读书人来着。
但是请他来做另一个中人？
那还是算了吧，倒不如拿着鼓敲着锣，直接在大马路上说三天书。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现成的。
于是，大家伙来到了文跃窗前。
“小子荣幸至极。”
不一会儿，一式两份的契书就立好了。
陈氏一族这边是太奶奶摁得手印；刘家则是老刘头和刘大以及刘大虎三人一起摁得手印。
这是刘家人主动要求的。
这份契书最大程度保住了陈氏一族的利益，太奶奶去了之后还续不续约，陈氏一族说了算。
但是他们刘家祖孙三代人有生之年却是不可泄露分毫有关弹棉花的工具和技艺。
陈氏一族以德服人，文跃也愈加心生向往。
刘家人还真不愧是老把式，研究了三天三夜之后，居然还当真把弹棉花的工具给研发的八九不离十。
“先试试……”
陈甜甜也没闲着，棉花分离出来了之后，棉籽全部种进了空间，约莫半个月的时间，又能收获一大批。
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先弹出来一批，给族里老弱妇孺们用上吧……
“好！”
一弹起棉花，老刘头觉得神奇极了：这棉花蓬松绵软，看起来像极了雪，却恰好相反。
一个冰冷刺骨；另一个温暖护人。
没有纱线，那就用麻线暂代一下。
最后整出来的成品，居然有模有样的。
手巧的妇人们则是给太奶奶换好用上了。
“怎么样太奶奶？”
太奶奶哭笑不得，她这把老骨头才刚刚躺进被窝呢，族里妇人们就纷纷问她感受如何。
“又轻又暖和。”
果然如甜甜所说，不一会儿就热了，还不漏风，暖和极了。
哪里是芦花能比的！
刘家人加紧手脚子，日夜都在弹棉花。
“吵死了爷爷，隔壁在干嘛呢？”
“估计上次毒菇子没少吃，留后遗症了。日日在屋里舞刀弄棍、噼里啪啦的，没个停歇的时候。”
老王头没好气地骂道。
那就算了，就不隔着墙头骂娘了，被他们给打了可不划算。
王丑女百无聊赖地重新躺了回去，天天躺床上，她都快要发霉了。
棉花这边刚搞定，陈甜甜就迎来了新的喜讯。
“啥？当真成了？”
她问着自家老娘。
“那还有假？你爷奶都高兴坏了。”
陈爷爷和陈奶奶已经把全族人都给通知到了，陈甜甜由于天天躲在屋子里种棉花，倒是全族最后一个知道这喜讯的。
“恭喜小姑！”
大媒人陈甜甜一下子蹦哒到了陈冬花面前道喜。
“小姑多谢甜甜。”
还是甜甜慧眼识人，一下子帮她挑到了如意郎君。
文跃孑然一人，也无所谓流言蜚语，索性说好，成家之后也不搬走，直接和陈氏一族人住在一起。
之所以不提入赘，只要是陈家爷奶有正经儿子，不适宜提。
“小姑，这是未来小姑父的玉佩，你保管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冬花接了过去。
文跃则是想起自己还有一头腌好的小野猪，提议把这头小野猪拿出来给族人们加加餐，也算是给陈冬花长长脸。
“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文跃性子虽好，却极有骨气，说他们既然成亲了，那就不能再吃陈氏一族的公粮了。
“无妨，小姑父，我以后要聘你做族里的账房，你们且吃着，饭钱从你日后的工钱里扣就是。”
“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甜甜还特意让刘家父子几人弹了一床新被子送给陈冬花和文跃二人。
陈春生父子三人日夜赶工，给他们搭了一间新屋子出来。
洞房花烛夜，文跃只觉得，他的前半生虽然充满了失意与遗憾，但是后半生却圆满极了。
陈家爷奶更是高兴。儿子、闺女都成家了，娶得嫁得都是好的。他们为人父母的，所求不过如此。
至于刘家人的酬劳，暂时就用粮食给抵了，他们也乐意极了。
毕竟如今天冷了，即便不再大旱，但是一般的庄稼也长不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