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知手指无处安放的搓了搓,然后背到身后,好奇的问:“哥啊,那天你干嘛打死林淇啊?”
“我做事,你有意见?”
江叙知当然有意见,他冷静的说:“那天,林淇说,他帮沈屹安害我了。而且,看他的反应,害我还害的很成功,但我怎么不知道啊?”
说完……
江叙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话,很不对劲。
他这不是,直接承认,自己就是江叙知了吗?
江叙知下意识担心系统。
生怕系统会来个一级惩罚。
说曹操曹操到。
江叙知瞬间感觉到身体变得沉重憔悴,他一个没站稳,扑进沈羡承怀里。
但挨着沈羡承的一瞬间,那种虚弱痛苦的感觉又不见了。
江叙知在脑子里跟系统说:“你这是bug吧?小垃圾?”
系统暴跳如雷:“你这是违反规则!”
“小垃圾。”江叙知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许骂我小垃圾,我是史上第一无敌大聪明。”
江叙知:“我可信你个鬼。”
系统突然爆发出刺耳警报,一连串的警报声中,隐约夹杂着几声系统出现严重失误,需要立即修复。
紧接着,系统失联。
“你在出冷汗。”沈羡承被抱他,反而冷静的看着江叙知的脑门。
江叙知摸了一把。
的确,全是冷汗。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就是江叙知?”沈羡承捕捉到了重点,“是不是?”
江叙知「啊」了一声,他转了一下眼珠,“我刚才是气急了,这不是被林淇说的话给气着了么,一时顺口。”
“哦。”沈羡承推开他。
江叙知连忙缠上去:“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啊,让我挨会儿嘛。”
沈羡承站在原地,他注视着房门,淡淡道:“你知道林淇对你哥做了什么,所以才会在看到他的时候,故意整他。”
“是啊是啊。”江叙知点头,“我哥给我托梦的时候,说了嘛——”
沈羡承沉默了一会儿。
江叙知有点不安,他立刻去看沈羡承,却发现,沈羡承在用一种格外复杂无力的眼神看他。
江叙知连忙挪开视线,他心咚咚的跳起来。
“你不想承认,我不会逼你,阿知,但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有时间限定的,一旦错过这个机会,那就是永远都错过了。”沈羡承缓缓说道。
江叙知抿了抿唇:“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
“前段时间,是我逼你太紧,那天带你去酒吧,也是我做的不对,阿知,哥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后哥不会这么逼你了,你以后干什么都行,那些家规不必遵守……”
“哥,你在说什么呢?”江叙知心里慌了一下,这听着,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啊?
“没什么,你别多心。”沈羡承仍然很平静,“你去吃饭吧,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
“去哪啊?我陪着你吧。”
“不用……”
沈羡承走一步,江叙知跟一步,两人一起坐到车里。
沈羡承不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你说了啊,我以后干什么都行,那我跟着你,也行啊!”江叙知抱住沈羡承的胳膊,“难道你说话不算数?”
沈羡承平静的看着他。
江叙知撅了一下嘴巴,“要不我们去找沈屹安吧,我想问问他,让林淇帮忙害我哥什么了。”
“不想去。”沈羡承闭上眼睛,“你想跟着就跟着。”
江叙知粘着他不放。
沈羡承今天让司机开车,带着他们去了好些地方,但都是风景,只是坐在车里看,没有下去。
一直逛到了夜里,江叙知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沈羡承才让司机返程。
到家时,正好十一点钟,说来奇怪,离沈羡承两米远,江叙知身体居然没有什么副作用。
沈羡承已经睡着了,他从沈羡承房里出来,迎面撞上了柳伯。
“柳伯,你拿绳子做什么?”
第88章
以前发生的事
“少爷今天情绪不对劲儿,我怕他晚上会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那也犯不着拿绳子啊。”
柳伯苦笑一声:“江少爷,你有所不知,他最初死的那几天,少爷精神恍惚曾试过多次自杀,最后是靠绳子绑着才无法自杀的。”
江叙知一下想起来当初的那些事,他点点头:“那我帮你。”
“多谢……”
两人一起进入沈羡承的房间。
江叙知出来的时候,沈羡承还好好的躺在床上,就这一眨眼的功夫,沈羡承已经不见了。
江叙知连忙冲到浴室。
果不其然……
沈羡承堆在柜前,正从里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玻璃碎片。
江叙知劈手夺过来:“沈羡承,你拿这个干什么?”
沈羡承对江叙知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他若无其事的关上柜子,一句话也不说,回到卧室躺回床上。
江叙知紧跟着他。
但沈羡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江叙知立马看向柳伯。
没想到柳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绳子交给江叙知,自己去床四个角弄出来四个铁环。
每个铁环上都有绳子,柳伯轻柔的绑住沈羡承的手脚,又拿过绳子勒住沈羡承的腰。
之后,柳伯说:“阿知,麻烦你在这看着点,我去给梅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哦……”
江叙知心有不安,看着沈羡承被控制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很不安。
突然!
江叙知注意到沈羡承嘴角,渗出来一丝鲜血。
江叙知心中一惊,连忙冲上去想要掰开沈羡承的牙齿,但是沈羡承牙咬得很紧。
江叙知怕他在咬自己的舌头。
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掰不开。
江叙知心一急,突然吻住了沈羡承的唇。
鲜血的味道逐渐蔓延开来,但沈羡承显然没有崩的那么紧了。
江叙知借着这个机会,将舌透送进去,再趁着沈羡承不注意,迅速团了一把被子塞进沈羡承嘴里。
江叙知松了一口气,他连忙出去找柳伯。
可还没打开门,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江叙知回头看。
沈羡承睁着双眼,拼命在床上挣扎。
江叙知只好回去摁住他,安抚的在他胸膛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
沈羡承眼神好像没有焦距,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方,但全身都在用力。
这时……
柳伯回来了。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针剂。
江叙知连忙拦住他:“伯伯,这是什么?”
“镇定剂。”柳伯一针戳在沈羡承脖子上。
这镇定剂见效很快,没两分钟,沈羡承就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柳伯拿着镇静剂的手,有点颤抖。
江叙知敏感的注意到了这一点细节,他伸出手:“这个镇定剂,可以给我吗?”
柳伯犹豫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我想检验一下它的成分。”江叙知直白的说,他盯着柳伯,就好像柳伯隐瞒了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
闻言,柳伯也不瞒着他,他苦笑了一声,解释说:“这针剂的确是有问题,不只有镇静成分,也会对脑神经产生损伤。”
江叙知看了沈羡承一眼,他又盯着柳伯。
“这事儿,是梅医生的决定,你也知道,少爷是从死人谷里出来的,他是那一批里唯一活着出来的孩子,他的活着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但是在最后一场考核里,少爷吸入了浓烈的毒烟,不止损伤了心肺,还损伤了脑神经。”
江叙知想到了以前发生的事。
——
那是一个雨夜。
这天,是江叙知的生日。
自从死人谷回来后,江叙知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好,但是自己生日这天,他格外开心,甚至要跟厨师学习做生日蛋糕。
可也是这一天生日,沈羡承在外出差。
江叙知以为沈羡承回不来。因此,他特意录了做蛋糕的全程视频,想要等沈羡承回来的时候跟他分享。
但没想到,他的生日蛋糕刚做好,沈羡承带着一身湿意回来了。
江叙知把生日蛋糕端上桌子,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哥,你回来啦!”
但!
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扣住了他的腰。
江叙知惊叫一声,慌张的回头过,他惊慌的闯进了一双失去理智的双眼。
“阿知……”
沈羡承盯着江叙知看了很久。
江叙知一动不敢动。
直到!
沈羡承一个吻,突如其来的压下来,江叙知就如绷断的弦,大脑突然嗡了一声。
唇上传来撕咬的痛感,江叙知回过神来,想要把沈羡承推开!
但沈羡承抓住他的手,一手揽着他的腋下把人提上了餐桌。
江叙知害怕极了,在这以前,他对沈羡承没有男人对男人的那种爱情,有的只是崇拜跟仰慕。
但是,现在,这个事件的发展超出了江叙知的认知。
“哥!你别这样!你是不是喝醉了?”江叙知拼命的去掐,去拧,去抓。
但是在沈羡承面前,他太弱小了。
在他的挣扎中,做好的蛋糕被扫落到地上,在地板上晕开一大片甜腻的白奶油色沈羡承野性的身躯压上来。
江叙知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他扬起手臂,一个耳光重重扇在沈羡承脸上。
时间静止了。
江叙知听到自己带着颤抖的喘息,他眨着含泪的惊恐双眼,害怕的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沈羡承。
沈羡承呼吸仍旧沉重,他抿了唇,突然放开他,并且想要把碎掉的衣服,穿回到江叙知身上。
“阿知,对不起……哥没想这样的,抱歉,吓到你了吧?哥只是出现幻觉了,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沈羡承嘟嘟囔囔,抱着他又哄又道歉,着急的不行。
江叙知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沈羡承突然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小心翼翼的问:“阿知,是哥对不起你,你……你……”
江叙知理智逐渐回归,他狠狠推开沈羡承,从桌子上跳下来,逃也似的上楼。
沈羡承想追上去,但是害怕自己上去会吓着江叙知,只能呆在原地,他痛苦,懊悔,却无法让时光重新倒流。
——
第89章
因为你很听话
江叙知从回忆中走出来。
“就是那次的事件,让少爷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了。”柳伯轻叹一声,眼中带着浓浓的悲伤。
——
“柳伯,你打我一下。”沈羡承低着头,浑身弥漫着低气压。
柳伯着急的扶住了沈羡承的手臂:“少爷,您怎么了?”
“你打我一下。”沈羡承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猩红,“我刚才出现幻觉了。”
“幻觉?”柳伯连忙摸了一下沈羡承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沈羡承疲累的推开柳伯,但他此刻已经冷静下来,带着柳伯去了书房。
他将电脑打开,给柳伯看了一个视频。
柳伯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视频里的内容。
明知道这是一个合成的视频,但柳伯还是觉得……刻骨铭心。
那是一个摆满无数道具的灰色水泥房间,地上铺着一个一个黑色的塑料布,少年身材白皙,躺在黑色塑料布上。
而男人则是沈羡承。
那是一个长达一小时四十四分钟的视频。
但是柳伯没有看完,他只看了十秒钟,也是正戏没开始前的十秒钟。
“少爷……这……真的不是你?”
“不是。”沈羡承眉宇深拧,在看到这个视频后,沈羡承的身体就无法控制的想要见到江叙知。
他关上电脑:“喊梅新智过来。”
没多久,梅新智赶过来,给他做了一次检查,但是检查结果要到第二天中午才能拿到。
时间很快就到第二天中午。
梅新智神色十分沉重,他将检查报告带到沈羡承面前,并且严肃的说:“几年前,你考核中的那次的毒烟,已经开始产生负面影响了,这个副作用主要会影响到人的情感神经。”
“详细说说。”
“也就是说……你可能会与常人不同,您在情感方面的波动,会比一般人敏感百倍。比如……在普通恋人眼中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小事,在你这里,就会被敏感锐化到天崩地裂的程度。”
沈羡承当即嗤笑一声,他后背靠在椅子上,矢口否认:“绝无可能。”
梅新智很理智的同情他:“那你想想昨天晚上,对江叙知做的事。”
沈羡承沉默了一下。
“羡承,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喜欢上一个人,也许这个副作用对你而言,就没什么大影响。”梅新智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像沈羡承这种从死人谷里出来的人,基本对一些普通人已经没有了什么情感上的波动,甚至他的父亲,他的弟弟,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是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