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钤刚爬上去,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没爬多高就已经满头大汗了。爬到一半时,他就已经筋疲力尽,双眼晕眩,脑袋嗡嗡作响,然后沿着最陡的坡垂直摔了下来!
“你没事吧?”涂琬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来,“休息会儿,我来。”
她心里难免自责,这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有点强人所难了。
涂琬望着最顶上那颗仙草,用力晃动着手腕上的执魍绳:“别装死,快出来!”
执魍绳一进这沙漠就没了半点动静,好像在刻意躲着什么似的。
眼下实在没什么好法子,涂琬只能自己往上爬。这沙丘看起来就是一堆黄沙,但其实像是长了手脚的怪物,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它的陷阱。
涂琬还没爬多高,脚下突然一滑,沙丘塌陷出一个洞,她直接被沙子埋了!
“涂琬!!”
娄钤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用尽力气扒开沙子,把涂琬拉出来。
迷迷糊糊的时候,涂琬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还在想这小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这小家伙怎么有力气救她出来的……
娄钤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是四岁孩子的身体,他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涂琬,涂琬,涂琬?”他一声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黑沉沉的天上飘落雪花,沙漠上的黄沙变成了雪色冰晶,冷风卷着尘土往脸上砸,是彻骨的冰冷,但痛感却并没有那么强。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梦?
娄钤抱住涂琬转身往回走,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沉重,五分钟还没走出二十米远。涂琬手腕上沉睡许久的执魍绳终于有了反应,耀眼的光芒刺破黑沉沉的天幕,落在沙丘顶上,将那棵仙草拔了下来,扔进涂琬的怀里。
一瞬间光亮之后,执魍绳没能再回到涂琬手腕上,而是断裂成两截掉在地上。娄钤弯腰捡起来,和仙草一起收好。天空由黑转成灰蓝色,大雪停止了,但又下起了大雨……
娄钤抱着涂琬一直往前走,回去的路很远,这场梦就像永远不会醒一样。娄钤觉得自己又累又困,疲惫不堪,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把涂琬抱回他们建的房子里,终于累倒在她的床边……
涂琬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钟。她突然听见什么细碎的响声,心里莫名的慌乱,凭着可怕的直觉跑到妈妈的病床边,发现她正痛苦地翻着身体,满头大汗。涂琬慌忙间看了眼随身空间,拿出仙草给她用了。效果立竿见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涂琬拉过妈妈的手腕,确定一切正常才放心下来。
涂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才反应过来,她在随身空间里被沙子埋了,没拿到仙草。难道,是那个小家伙做到了?
凌晨的医院安静地有些可怕,涂琬毫无睡意,只觉得全身骨头快散了架。她习惯地摸着手腕上执魍绳,却发现它不见了……
怎么回事?
刚一转身,她才看到地上躺着个人,还有断成两截的执魍绳。
第40章 娄钤住院
半开的窗户间吹进一股凉风,带起深紫色的厚重窗帘,娄钤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窗户下面。涂琬凑近了看,才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娄钤,你没事吧?”涂琬推了推他,却怎么都没有反应。
涂琬费力地把人扶起来,因为她本来就在随身空间里受了伤,现在还很虚弱,所以实在没有力气把那么一个高大的人扶起来。涂琬最后只能拿个矮的椅子,用最大力气把他拽了上去。
把完脉后,涂琬终于松一口气,娄钤没什么事,就是太累了,而且是过度劳累……
他昨晚干嘛了?他不应该一直在睡觉,怎么能累成这样子?
涂琬想不通。
她捡起断裂的执魍绳仔细研究起来,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娄钤的大长腿憋屈地撑着,涂琬搬过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盯着他俊俏的脸,忽然开口道:“你不会是那个小男孩吧?”
仔细想想,那张脸好像是有他几分影子在的。再仔细想想,平时说话语气也挺像的……
大意了,她一直以为是个早熟的四岁娃娃。但如果是这样,娄钤当初大概就是故意接近她,所以开始总会对她有莫名的敌意。这样一想,一切都合理了。
天快亮的时候涂琬才睡着,一只手还抱着娄钤的胳膊。
迟雅难得起个大早,连连打着哈欠,戴着遮黑眼圈的墨镜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她已经去问了医生,说是梁晶阿姨的状况已经稳定,出乎意料地好转起来,这才放心。
刚进门,迟雅就看见娄钤躺在椅子上,涂琬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有床不睡睡椅子?这里要不是阿姨的病房,我真怀疑你俩昨晚干了啥……”迟雅说完又忍不住打起了哈欠,也随手拉过一个椅子准备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