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知道,女主这个状态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反正他连替徒弟承担刑罚,自绝灵脉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人设再崩崩也无所谓。
“师兄,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件事确实是我一时兴起好奇,小染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清楚问题严重性才犯的错。”
楚澜衣瞥眸看着辛染。
“既然这样,于小染而言罚也罚了,如今真相大白,罪在我身。”
“师兄,你的困灵锁呢?绑我吧。”
楚澜衣不无诚意地伸出双手交叠在裴宿风面前,面上还笑意盈盈。
就连一直额头沾地的辛染都忍不住抬眸去看。
颀长的手指,皓白的手腕探出衣袖,左手腕骨却呈一种扭曲的姿态,皮肤一片青紫红淤。
一眼就能看明白,那是刚刚救辛染的时候被气急败坏的裴宿风捏裂的腕骨。
他竟然为了她不惜损伤自身吗?
他竟然没有治疗,任由腕骨碎裂吗?
其实以楚澜衣的修为,若是稍加反抗,根本不会被裴宿风伤到,他大约是心中有愧才没有抵抗,就算受伤了,这种程度的轻伤以楚澜衣的修为恢复完全是很快的事情,他却没有为自己疗伤,就像是刻意留着这伤,惩戒自己一般。
裴宿风眼神震颤,面色难看,他不能对自己宠溺的师弟做什么,只是狠狠剜了一眼辛染。
师弟对那丫头是认真的?
又是伤不自治,又是自绝灵脉的,甚至为她不惜损害自己名誉!
这整个修仙界哪个做师尊的能为徒弟做到这个份上?
裴宿风有一肚子话想问楚澜衣,却自知这个场合不合适。
不得不做出决定。
裴宿风皱眉:“此事疑点重重,三日后再议,辛染收押,楚澜衣禁足凌霄峰,散了吧。”
“师兄。”
你能不能别开口了!裴宿风想骂人,但抬头看着楚澜衣又不由心软。
“小染伤势未愈,牢狱之中阴寒湿冷,怕会加重伤势,师兄让她回凌霄峰养伤吧。”
“不行!”
师弟啊师弟,你是不知道整个琼华派是怎么揣测你的吧?凌霄峰常年就你一人居住,也就一间寝居,你让一个女弟子住过去,你让别人怎么想?
裴宿风面色更加难看,“让她去弟子苑,我让何岩亲自看着。”
闻言,楚澜衣也没再多说,何岩是裴宿风的大弟子,他终归是只听命于裴宿风的,女主安全问题也能得到解决,挺好的。
掌门都这么说了,议事堂的众人也只好散了。
离开时,楚澜衣扫了一眼秦雅修,按理说这人同他一贯不对付,看到自己被惩罚应该开心才对,可此刻却面色阴沉,狠睨一眼辛染后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喃喃着往外走,就连裴宿风喊他,他都没反应。
手握剧本的楚澜衣自然清楚,秦雅修的目的是弄死女主,虽然不知他是怎么把女主忽悠来的,但女主绝对有问题。
楚澜衣双眸阖实,复又睁开,伤感、疼惜、怜悯一点点染上情绪。
好似压抑着内心情绪的他,终于在其他人散场后忙不迭冲下台阶,双手扶起辛染,眼底噙着氤氲雾气,声音发着颤。
不无温柔。
“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你怎么不同为师说一声就自己过来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辛染僵直了身体,愣愣地用那双盲眼对着满眼殷切关怀的楚澜衣,眼底的惊谔和茫然交替了几个来回,最终定格成师慈徒孝的感激神态。
“师尊不怪我给您惹了祸端?”
“你是我徒儿,我是你师尊,你还小,做错了事情自然是我这个当师尊没教导好。”
他伸出那只腕骨碎裂的手颤着抚上辛染的头。
“小染别怕,师尊会护好你。”
楚澜衣拉着辛染说了一箩筐慰藉暖心的话,最后在何岩带走辛染的时候,还红了眼眶,依依不舍地叮嘱辛染好好养伤。
这一幕倒是给裴宿风看傻了。
冷心冷情,对几个徒弟从不过多逾矩的凌微仙尊竟然这么关心自己小徒弟?
那谣言果然是真的!
回凌霄峰的路上,裴宿风一直铁青着脸,直到在凌霄峰布上结界,才气急败坏地扯过楚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