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染:“那哥哥知道什么是师徒吗?”
楚澜衣笑笑:“师与徒堪比父与子,我收你为徒,便会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怜惜照顾,授你课业,助你成才。”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衣裳又被辛染取走,女孩眼底泛起笑意,绕到他身后将衣裳挂在衣架上,又捧起他脑后的长发用布巾细细擦拭。
楚澜衣心中蓦地一窒,本能地蜷起浴桶中的腿,其实浴桶中水挺深的,以辛染在他身后站着的姿势并不能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但他心中没来由地慌张起来。
他反手握住女孩撩起长发的腕,辛染皮肤过电似的,有些酥麻,楚澜衣的皮肤被泡得温度很高,触上辛染冰凉的腕,倒像是握着一块温凉的玉石。
楚澜衣:“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
辛染却道:“哥哥要收我为徒却不让我伺候哥哥梳洗,那算什么师徒?”
他想说,师徒又不是主仆,自然不需要徒弟伺候,况且他们之间男女有别,他心中所想还未开口就被辛染堵回去,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那么多歪理,句句笃定,让楚澜衣心头发怵。
辛染:“我在杏岛的时候,也常常和母亲一起互相梳洗。”
楚澜衣:“你们都是女子,我和你不同,我是男子。”
辛染:“可当时也有同我玩的好的男孩,我们捅了蜂窝滚在泥里,我娘就揪着我们扔进池塘里刷干净……嗯,甚至同浴。”
“……”
楚澜衣不知该把注意力放在她有玩的好的男性同伴上,还是该关注小丫头挺调皮,小时候还捅马蜂窝这件事。
闭了闭眼,无奈道:“你也知道是小时候,如今你的年岁在凡间早已及笄,是能嫁作人妇的年纪了……”
该懂得男女之防这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辛染挣开手,女孩继续悉心替他擦干长发,楚澜衣虚虚握了握手,像是掌心已测出女孩手腕的粗细似的。
他抿了抿唇,一下子失去温凉的玉石有些不舒服,
女孩安静了会儿,嗓音微沉,“哥哥也觉得我该及笄,嫁作人妇了?”
“…………”
楚澜衣咬牙,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小丫头可真会抓重点!
“……哥哥。”
女孩声音很软,尾音上翘,像一把羽管做的小钩子,不自知地撩人。
楚澜衣浑身一激灵。
因雾气,屋内原本温度就高,辛染忽然俯身,贴在他耳边音色含糊不清地唤了他一声,暧昧的气氛几乎要在屋内凝为实质,让人窒息。
“哥哥为何一定要收我为徒?我们成为夫妻不好吗?”
“!!”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楚澜衣觉得自己被雷劈了,整个人瞬间僵硬,三魂七魄就要飞出去了。
“你……你说什么?”
楚澜衣蓦地转过身,将长发从辛染手中扯出,瞪着一双凤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辛染。
“夫妻啊。”
她圆润的双眼单纯地不含杂质,却不知是怎么说出那般令人震惊的话来,她清纯无辜的模样让楚澜衣想敲开她脑壳,看看里头装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哥哥,我不要做你徒弟,我要当你妻子,哦,我问过了,凡间的夫妻就是修仙界的道侣。”
女孩声音软软,“哥哥,让我做你道侣吧!”
楚澜衣已经惊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大逆不道的孽徒!
要是出了识海,就凭她这句话就能让她体验体验什么叫社死!
空气都凝滞了,楚澜衣也不知是被惊谔,还是被气的,双唇发颤,几次都组织不出语言。
他想好好给辛染讲讲什么叫尊卑长幼,什么叫有悖伦常,但他现在衣冠不整地跌坐在浴桶里,说什么都感觉不太对劲。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的脑海竟在这个时候浮现出辛染将他压倒在地,强吻他的画面。
一双凤眸狠狠瞪着女孩,“你……!”
她什么都不懂,是学坏了,打不得骂不得,训斥了就要哭鼻子,楚澜衣顿觉失望,是对自己的。
他气得浑身觫然,连指着门口的手指都在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