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衣脸色更加苍白。
他闭上眼,别过脸, 躲开女孩的拥吻。
明显感受到她拥着他脖颈的手都在颤,像是委屈, 像是伤心, 又像是生气。
可怜的女孩子望着他, 就像是在索糖。
见楚澜衣握着她的肩要推开她,她将那难言的委屈情绪都化作更炽烈,更激动的手段,像报复一般死死地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燃了高温的软唇再次欺上。
进了一趟百里云裳的识海记忆, 楚澜衣神魂本就破碎的厉害, 又因心绞痛不断提醒他道心崩沮的速度, 他实在没什么力气与辛染玩这种情人间的小把戏。
心里烦躁地厉害,又因为给戚如嫣输掉大半的灵力,他本就没什么力气,妄图推开辛染的胳膊都在失力地颤抖。
女孩的力气渐渐显露,不容回拒。
他蓦地意识到。
辛染算不上是个小孩子了,两年前她不过十五六,而如今在凡间都能及笄成婚了。
身高窜上来,模样也从稚嫩添成如今昳丽的长相。
死死揽着他脖颈的手,力气大到不容否定,不可抗拒。
被女孩激`吻,剧烈的挣扎中,甚至磕破了唇舌,血腥味蔓延在口腔中,女孩也不嫌弃,甚至更加沉溺。
像是这种血腥味更能勾`引起猛兽的嗜血本能。
她的指尖摩挲着他后脖颈,抚上脊骨的一抹红艳细线。
他身体很凉,女孩的手却是热意沸腾的,甫一触那背脊骨,楚澜衣便浑身忍不住地轻颤。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脊骨会那么敏感。
可他实在受不住了。
辛染没同旁人这么做过,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花招,都用在他身上。
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痛苦。
爱与被爱,一定要互诉衷肠,谈情说爱吗?
楚澜衣没有喜欢过谁,对这种感情明白地很迟钝,辛染曾无数次告诉他,自己喜欢他,要同他成为彼此的唯一。
可楚澜衣不这么觉得,他既用了这具身躯,就不得不接受原主的一切,包括这莫名其妙的无情道……
他注定不能与辛染谈情说爱。
可他总觉得不谈情说爱也并不影响两人之间成为彼此唯一的那种关系。
他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在意的人,和在乎的事。
辛染就是唯一。
他自然会陪着她,往前走下去,成为她身边那个守护她的人。
不谈情说爱也没关系,也不会影响他的选择。
但辛染似乎并不这么想。
女孩渐渐燃起的炽情愈发浓烈,该是澄澈的杏眸也染上一层薄红,缀在眼睑下,看起来更像是饥肠辘辘的凶兽,又似委屈地要命。
白岩贴在后背,硌地楚澜衣脊骨微麻。
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女孩压着躺在了巨大的白岩上,女孩双目燃着极浓烈的爱意和愤怒,附身对着他的唇又袭来。
反反复复,不过就是那些亲吻。
楚澜衣嘴唇都麻了,心也麻了。
他心底有些庆幸,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辛染到底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只循着本能也不知该怎么做,到了这一步,也就做不下去了。
但他似乎庆幸地有些早。
女孩抬眼看着他,抿了抿嫣红的唇,目光顺着他袒露的脖颈和锁骨踅摸。
凌乱的衣襟皱地不成样子。
她不知从哪儿领悟到的,只是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被捕捉。
就像是曾经发生过。
——师尊俯身趴着,浑身失了力气,衣衫凌乱,墨黑的长发铺陈在后背上,艳红的细线沿着脊骨滑下,苍白的脸上那双本该凌厉地如霜如刀,能戮人心的凤眸破碎又脆弱,还含着一份屈辱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