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衣:“……”
你就没有想过, 她不见你并不是她不愿见你, 而是没命见你了。
但他总不能说你喜欢的女人已经被你面前的救命恩人杀了吧?
良久的沉默。
那修士也未察觉异样, 只以为夜深了大家都累了, 该休息了, 就好心地将自己的毯子匀出来递给他们。
“我这儿只备了两条毯子,这还是她当年织予我的, 我匀你们一条,你们夫妻二人将就着盖吧。”
既然这人都给他们盖上“夫妻”的标签了, 楚澜衣也不好反驳,毕竟道侣的身份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种必要的伪装。
倒是辛染, 没心没肺地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也不别扭了。
顺理成章地领了毯子和那句“夫妻”的章笺。
楚澜衣再次:“……”
她一点都没心理压力吗?她可是杀了这人的情人啊!
虽然是正当防卫, 但不排除辛染对人命草芥的态度, 虽然在这个世界,你杀我我杀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说到底,辛染杀了那女人是不争的事实。
大概是顾及这是对夫妻, 修士靠的太近多有不便, 又觉得自己看着他们恩爱, 心有感伤, 他踱步到洞穴口附近,给他们留足了私密空间,就兀自裹上毯子躺着睡下了。
辛染拎着毯子在楚澜衣身边的岩壁靠着,睁圆杏眸,极其自然道:“夫君不歇息吗?”
楚澜衣:“…………”
离了大谱了!
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教训辛染,让她改了这离谱的称呼,但现在不行,要是被这修士察觉出端倪,更麻烦。
他不是怕修士对辛染不利,是怕辛染一激动送两人去阴间团聚。
楚澜衣不情不愿地靠过去,双手抱臂阖上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归墟城外的大壑还要宽,辛染就捏着毯子一点点挪过来,还时不时小心翼翼地观察一下楚澜衣的反应。
见他都僵硬成木头了,辛染才弯起眉眼将毯子摊开盖在两人身上,又细心地替他掖了掖毯角。
楚澜衣根本没睡着,他就假装自己没发现,免得这丫头得寸进尺,吐出什么虎狼之词。
夜色深了,修士受的伤不轻,很需要好好休息,他心也大,就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处在危险之中,沉闷的呼吸声渐渐均匀。
辛染随手在周边布下一个防御结界,隔绝了声音的漏出。
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塞进楚澜衣手中。
楚澜衣微掀眼帘一瞧,那是一枚绣花香囊,布料用的极好,只是上头的绣纹让人看不懂。
一片白乎乎的针线下,是彩色的两坨……什么玩意儿?
密密匝匝的线团在一块儿,像是一遍一遍叠加上去的。
楚澜衣困惑不解。
挨着他很近的辛染却蓦地有些脸红,掩饰地轻咳一声。
指着那白线团道:“这是师尊居所的白梅树。”
楚澜衣:“……”
她又指着白线团下密密匝匝花里胡哨的两坨东西道:“这是两只交颈鸳鸯。”
楚澜衣:“…………”
“师尊当时让我给你绣锦囊,我记得呢,师尊还记得吗?”
女孩一边说,还一边羞涩起来,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望着楚澜衣,好似期待听到什么夸赞的话似的。
她这双手无论是拿剑还是抡斧子都很合适,掐住人脖颈捏断喉咙的时候也很顺畅,唯独这女红……
女孩对自己的手艺明显毫无自知之明,期待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倒影在楚澜衣瞳孔中。
楚澜衣心中叹了口气,哄小孩子般:“……挺好的,下次别做了。”
女孩杏眸一亮,瞬间勾起唇角,咧嘴笑道:“嗯嗯,我只给你做这一个,以后也不会给别人做!”
楚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