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在地宫中的人大多都在盘膝修炼,根本没人瞧他,以为又是哪个倒霉蛋被魔女抓了进来。
但听锁链声,还是有些诧异。
被关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猜不透辛染要做什么,既没有对他严刑拷打杀人取乐,也没有折磨凌`虐,甚至给尚不能辟谷的小修士准备吃食。
一开始众人看不透,不敢动饭菜,时间久了实在饿得厉害,也不管不顾了,死就死吧,可没想到那些饭菜没有一点问题。
他们更加猜不透辛染要做什么了。
但目睹了琼华长阶一战的修士心中有了猜想:“她一定是为了吸收我们的修为练魔功!”
众人觫然,终于找到理由了,似乎更加骇然,又似乎放心了。
养在羊圈里待宰的羔羊没有理由被折磨。
那……这锁链声音是?
有修士掀开眼睫去看,这一看不得了。
“是凌微仙尊!”
“我看你是出幻觉了吧?楚澜衣早就死在魔女手下了,那魔女爱而不得,怨憎化魔,说不定楚澜衣早就被啖其肉,噬其骨,吃抹干净,神魂俱灭了!”
这一番揣测让裴宿风很不舒服,他压制着本能的怒意,尽量平缓道:“道友莫要胡乱揣测。”
辛染答应过他不会伤害楚澜衣,依着他这么多年的观察,这丫头是真喜欢他师弟,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杀了他。
但只要一日没有楚澜衣的消息,他还是会紧张。
他亦是抬头朝锁链碰撞的来处看去。
“!!!”
“……澜……澜衣!”
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担忧,他眼眶忽然热了,但地宫之内不止一道禁制,他被阻隔在最内层的禁制中,并不能靠近楚澜衣。
这时,地宫中终于沸腾起来。
“真的是凌微仙尊!”
“仙尊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吗?!”
“什么凌微仙尊,你们看他被拴了锁链,他恐怕也成了那魔女的阶下囚!”
暗红的幽光笼罩下,他们看不清楚澜衣面色有多苍白,只听见锁链清脆声,只看见他足踝被拴了锁链。
众人的目光从满怀希望到气恼,再从失望到惊讶,无数揣测顿时变成纷纷议论,越传越离谱。
他们都看见了!
若那锁链只是普通锁链,他们或许会同情楚澜衣被如此屈辱对待。
可那泛着银色光泽的纤细锁链根本不像是惩处俘虏的施刑工具,而是带着旖旎和暧昧,成了令人望之尴尬的存在。
有人闭口不提了,不说了。
也有人管不住嘴,惊呼:“这是用来拴俘虏的吗?这……这明明是……”
有人看不惯楚澜衣,不正经接话调侃道:“明明是拴住床榻艳奴的情`趣工具是不是?”
不懂的人也悟了。
惊讶于楚澜衣的遭遇处境,也有人对他嗤之以鼻。
“凌微仙尊?身为师尊,纵着孽徒成魔也就算了,竟将自己送上了孽徒的床榻上,可真是……仙门尊者啊!”
楚澜衣的脸看不出愠怒,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原本温润又凌厉的凤目,此刻看起来毫无生机,甚至没有焦距,整个人似烟似雾,瘦得像是风一吹就能散个干净。
他没有辩解,任由那些或是怜悯,或是愤恨,或是嗔怒的目光梭巡在他身上,从他的凌乱揉皱的衣裳上找寻罪证,任由他们盯着自己脖颈上靡丽的红痕做研究。
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他确实纵着自己的徒弟成了魔,又管束不好她,还……还将自己丢在了辛染的床榻上。
裴宿风看起来比他难受,喉咙发哽:“师弟,你……”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
“我是说,他们说的不假。”睫毛簌簌掀起,近乎空洞的凤目无神地看着裴宿风,像是已去了半条命。
“我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有人义愤填膺,凶狠道:“所以你今日来此是做什么?告诉我们投奔了女魔头,成了她床上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