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轻含一抹笑,突然也就揭过玉的事情,转身背对着谢嗣初。随即介绍起桌上的菜:“原就是小女子鲁莽了,公子不若先进来,用过这顿,再言玉之事。”
绝口不提“夫君”。
只需一抬眼,谢嗣初便是能看见,这偌大的包间,除了他、楚映枝、清荷之外,再无旁人。但是从昨日开始的恐惧,让他在这一刻,便是连抬眼都不敢。
赤|裸|裸地失去,从昨日恍如一把钝刀子,缓缓地一道一道凌|迟着谢嗣初的神经。原本的轻咳赫然变为喉间的甜腥,他将其咽下。
除了面色又是苍白些,倒是没教人看出。
楚映枝见已经差不多了,浅笑着继续问:“公子为何日日戴着一方面|具,可是不太方便?若是不介意,小女子为公子取下吧?”
明明知晓不合时宜,明明知晓权宜之策,明明知晓...很多很多。
但是枝枝为他取下面|具,枝枝亲自帮他...
他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他轻轻吞咽一下,点头。
待到一双手到他的面|具周围,他颤抖着微微抬眸,满心的兴奋却在下一秒凝固。
不是枝枝。
楚映枝眼角含笑,怎么会是她呢?
自然,是清荷接下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看着面具下的一张脸,楚映枝微微叹叹气,果然如十三一般,面具之下还有一张人|皮|面|具。
也是,谢嗣初此时如何敢用自己那张清贵温柔的脸庞来见她?
这时,谢嗣初才看清了包间内的情况。
他因为枝枝口中一句“夫君”,如蚁虫噬咬的一晚...
可是枝枝口中的“夫君”在哪?
他的心一下了恍若被砸了,却未因为这空荡的包间感到欢喜。
无论夫君是真是假,只是枝枝嘴中轻飘一句,他便如此受不得。
可是枝枝...终会有,白头之人。
那种无法抑制的嫉妒,顺着那整晚的噬咬之痛,缓缓蔓延,他几乎是哑着声音说道:“小姐昨日言,今日与夫君一同宴请在下,如今...为何只有小姐一人?”
楚映枝目光从一旁的茶盏中移开,意味不明地轻笑着问道:“公子很想认识一下我夫君?”
谢嗣初沉默一瞬,抬起眸,这些日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望向枝枝。
不再是那些稍许神韵的画像。
不再是偶尔梦中的匆匆一瞥。
不再是昨日墙头的狼狈和忐忑。
而是,沉默地,认真地,望着枝枝。
他没有。
于是他便是如实说了:“在下未有如此意思。”
他心中贪婪的欲望在这一刻疯长,折磨研细着他克制的神经。
他该拿他的枝枝怎么办?
他该拿枝枝怎么办...
楚映枝难得能从那双温润的眼中看出痛苦的影子,连着那直立的身躯,她也能看出微微地颤抖,这一刻,她只觉得画面美如画。
若是,能够掀开那张掩饰情绪的人|皮|面|具,看看那张同黑襟衬着的脖颈般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就像剖下谢嗣初的最后一层伪装一般...
一定会更美吧。
楚映枝轻轻扬起笑,这次连眼角都含着笑意,就如同从前一般。
那一瞬间,谢嗣初以为。
他的小月亮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嗣初:(犹豫恍惚)我的小月亮(枝枝)是不是回来了?
鸢:(略微嫌弃)是是是,回来了,就是不是你的,也不是小月亮,对你最多算个小黑月亮哈哈哈哈。
解锁 阴阳怪气?枝枝:(认真)谢嗣初,你很想见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