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谢嗣初转身为楚映枝去买一支冰糖葫芦时,背对着谢肆初,嘴角那抹笑轻轻淡了些。
楚映枝微微垂眼, 有些出神地望着自己细白的手。
谢嗣初,她从前怎么不知,这么黏人。
谢肆初转过身, 见枝枝有些呆愣模样,心瞬间停止一瞬,随即温柔笑着关心问道:“枝枝, 怎么了,是哪里不太舒服吗?”
楚映枝抬眸,摇摇头:“没有的, 只是有些累了。”随即轻笑着接过谢肆初手中的冰糖葫芦,轻轻舔了一下。
“好甜,淮安的糖葫芦和京城的糖葫芦,竟然都是一个味道。”
本就话里有话,楚映枝便装作看不见谢肆初浑身的小心翼翼,轻轻地用话刀子, 一刀一刀轻轻扎着。
“谢肆初。”楚映枝的注意力从冰糖葫芦上移开,认真瞧着谢肆初这一张她陌生的脸。
不难看。
只是如何也比不上原来的那方温柔端方面容。
但因着本身的气质在那, 谢嗣初即便是这一副普通面貌,浑身的清贵气息也掩不住。
她到底不是对谢嗣初的脸好奇,只是对这人|皮|面|具多存了几分心思。手轻轻地触上去,滑腻细润几近于人|皮的质感从掌心传来。
这好像,比十三那张人|皮|面|具的感触还要真些,楚映枝不由得也轻轻捏了一下。
随即轻轻点点头。
的确,比十三的要好些。
谢肆初从她眼神望过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就有些怔住,待到那双细嫩的手抚上他的脸庞,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他柔着笑,轻轻望着面前的枝枝。若是前几日他痛不欲生,此刻便是彻底的涅槃重生。
那些欢喜,冒着芽从他的心头钻出来。深埋的隐忍的情愫,也终于不再用阴暗中的撕扯去压抑。
却不料楚映枝突然问:“为什么见我需要戴上一方又一方面具?”
说话间,他们已经步回小院。
路过谢肆初的小院时,楚映枝未停留,只是牵着谢肆初的手,到了葡萄蔓大片向着的自己的小院中。
谢肆初沉默稍许,到底不想再说出“怕枝枝嫌恶我”这个答案,便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握住枝枝放在他脸上的手,随后自然地牵在身侧。
楚映枝也没有继续追问的习惯。
无论谢肆初成了如何模样,她也依旧能够从人群中一眼认出。
两世,皆是如此。
从前她引以为豪,如今...只觉得方便异常。
如若她有关他的习惯,成为谢嗣初眼中的深情,那可能,谢嗣初想要她有多深情,她便是有多深情。
待到了院中,她轻笑着对谢肆初撒娇道:“枝枝不要看见面具这张脸,枝枝还没有取过□□呢,枝枝来帮你取下吧。”
每当她语气软些,总是会唤自己枝枝。
谢肆初自然点头。
丝毫不提及,人|皮|面|具超过半日,取下来,便是会有伤害。若是要减小取下带来的伤害,是需要用特制的药水来取下的。
楚映枝眨眨眼,嘴角浅笑,这,她哪里不知呢。
只是今天被谢肆初黏得有些发腻,她便想先收取些微不足道的利息。
他总是用那种小心翼翼的,恍若随时会被抛弃的,恍若狗狗的目光望着她。仿佛做尽了坏事的人是她一般,她一边欣赏这难得的乐趣,一边却有些发腻。
在谢肆初温柔的眸光中,她的手轻轻向着谢嗣初脖颈处而去。细细探了一番,最后停留在后颈一处,眼睛看不出,但是亲自去触摸,还是能够在贴合处感受到一丝异样。
她的手轻轻撕开,眼眸温柔,手中力气也“温柔”。只是原本就贴合地紧,微小的力气带来的撕裂痛感极为缓长。
明明但凡枝枝触碰到之处,谢嗣初相接的皮肉都传撕裂的疼痛,有些地方甚至溢出了血丝。但是他一直温柔着眸,对视着面前的枝枝。
这些□□的痛苦,较之这几月,太过轻微。
哪怕这是梦,他都不愿意放过一分一秒。
楚映枝也算是折磨够了,随后加大力道,赏了谢嗣初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