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宫中和公主府时,她的梳洗打扮便是由清穗一手负责。如今来了淮安, 这些日子便是清荷在勉强负责。常日里女儿家的装扮,清荷还能应付应付,不出大错。
小侍的打扮,清荷...
楚映枝摇摇头。
谢嗣初见楚映枝模样,手指轻轻按了按手掌心的肉。
枝枝现在的模样,很可爱, 但是不能笑。
“谢嗣初,我自己不会。”楚映枝眨眨眼, 面上有些羞,又有些无奈。
谢嗣初手轻抬,嘴中话语一转,还是说道:“那枝枝且等一会,我去寻婢子来。”
楚映枝点头,看着谢嗣初走远,脸上的笑变得玩味。谢嗣初原还会这些事情,刚才若不是想他来帮她?
不过,谈不上帮,楚映枝垂眸轻笑,顶多算“伺候”。
*
马车行驶了很久,一路上车帘都是紧紧闭着。楚映枝见谢嗣初如此“防范”,也不再动自己去探寻两分的心思。
只是迎着困倦,小憩起来。
左右,她早就暗中吩咐十三了。只要十三不被发现,不出意外,过几日她便是能再来寻藕荷一次。便是十三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只说是她的暗卫,谢嗣初如何都不敢动十三。
这才是她为何执意要去见藕荷一面的原因。
这般想着,眼眸慢慢垂下。
谢嗣初温柔看着,随后轻轻让自己过去些,让枝枝更加舒服睡在他怀中。
这路格外地平稳,马夫也格外谨慎,便是颠簸,也未有。
楚映枝睡得很熟,直到被轻轻摇醒,她才揉着眼睛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地随谢嗣初下了马车,风轻轻地拂上面庞。
眼中的困倦才消退不少。
她眨眨眼,前方是一座小木屋,门前还有着两块荒地,此处看着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她疑惑地眼神向着谢嗣初望去,手被谢嗣初轻轻牵起:“枝枝,我们之前说好了,只能远远看着,不能发出声响。”随后轻轻摸了摸枝枝被包住的头发,带了些笑意:“委屈枝枝了。”
楚映枝摇摇头,她倒是不委屈。
只希望谢嗣初彼时知道一切时,不要觉得委屈便好。
另一边,谢嗣初摸了摸扳指,莫五上前敲门。谢嗣初转过身,面对枝枝的温柔一一褪去,望着那扇简陋的木门,思索着等会的交锋。
他也好奇,为什么盛稚会找上他。是打探到了什么,还是另有隐情?
盛稚在寄过来的书信中所言,百年盛家,其实只有盛家人知,盛家一直有两支,京城盛家和淮安盛家。
这两支,在百年前原是一支。后来所走的路不同,一方为政,一方为商。
京城一脉,世代为政;淮安一脉,世代经商。百年间,除了淮安一脉偶尔给京城一脉提供些银钱,大多时候都罕有联系。故而除了盛家人,谁都不知。当初流放之际,淮安一脉才能幸免于难。
谢嗣初沉眸,他对信中所提及内容,信了七八分。这盛家两脉定是真的,但是这世间只有盛家家主知,他暂时不能确定。
信中还提到,淮安盛家,在京城盛家被流放时,选择了暂时退隐。这几年间,逐渐屏退原先的“盛”姓,改为“沈”姓。
且由于淮安的地理优势,沈家这些年一直在积蓄财力,培养兵力。
盛稚想与他合作。
莫五暗中信中所写敲门,约摸着过了半刻钟,终于有人前来开门。
楚映枝轻轻望过去,只见是一佝偻模样的老仆人,嘴中支吾说不出来话,走路的动作有些颤巍,想来是个哑奴。
莫五上前递上信物,是一块雕刻成青竹模样的玉石。
哑奴见了信物,躬身行礼,随后带着一众人步入庭院之中。
楚映枝随在莫五后,看着莫五身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小侍服装,伸手摸了摸他的衣袖。
莫五冷漠地望向楚映枝,又想到自己的头,硬生生将冷漠削去些。
但是若世子回头看见这副模样,他的头也别要了。
楚映枝收回手,无辜地眨眨眼。她只是想看看他衣服材质是否和她的一样,没其他意思。
一点点挑拨离间的意思都没有!
望着走在最前方的谢嗣初,楚映枝又是摸了摸身上的衣袖,这和莫五的摸上去完全不一样。
这些年在宫中,她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但是谢嗣初总是能够惊讶到她,承恩王府,与承恩王关系不好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