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面前,她便是声音大了些,都怕惊扰了公主。
“公主, 隔日便是没事了,十三下手很轻。”
说完,清荷转身欲退下, 看见公主向着窗边走去时,她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楚映枝有些睡多了,如今半夜梦魇而醒, 此时也不想再去睡了。她站在窗边,看着凉凉的月色,知晓身后的清荷顿了一下。
她便也笑着问:“清荷可还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枝枝说?”
待到她撒娇时,便喜欢唤自己枝枝,那样让人听着,总是亲近些。
清荷手微微触动:“是, 清荷那天被打晕之后,是被世子的手下寻到了, 看见了一些事情,或许公主会有兴趣。”
楚映枝眨眨眼:“清荷说,枝枝听。”
清荷顿了一下,轻声说道:“那日清荷被寻到了,天色已经暗了,随着世子的手下,到了我们提前派人不知布置好的断崖边。到的时候,世子已经跳下去了...”
跳下去?
楚映枝怔住片刻,随后又眨眨眼,望向那弯圆圆的月亮。
“后来,莫五趁我不注意,又是从背后将我打晕了。待到我再醒来时,便是在这个小院了。我便想去隔壁打探些消息,却还未进去,就被莫五拦了下来。那时院中一众人,都跪在世子房前。世子,伤得很重。”
楚映枝打断了清荷:“若是他伤得极重,为何还能独自去到我们约定的地点?”
她转过身,望向清荷,眼眸中藏了些情绪。
清荷摇头:“奴不知,那时因为世子跳下断崖,重伤卧病在床,奴本想打探情况,然后派人通知公主。可是世子见到奴时,只告诉奴,他会平安带回公主的。”
清荷尽力描绘当初她看到的景象:“世子那时面上一丝血色也无,连手抬起时都有些颤抖。听外面的人说,是断木贯穿了世子的腹部。”
楚映枝握紧手中的帕子,最后轻声笑了一句:“清荷,他好蠢啊...”
如此明显的陷阱,那么深的断崖,谢嗣初,为何要跳?
“那他今日去见我时,虽然面色苍白,但是还能...与十三交手,还能抱起我,不像如此重伤的模样?”
清荷看着公主,说道:“公主,若是无事,今日守在公主身边的人,应当是世子了。”
楚映枝一时间哑口无言,低声说道:“倒也是。”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稍大些说道:“清荷,若是如此,这几日他重伤在床,应当都要休养。军队如此重大之事,谢嗣初定是要亲自去的。若我们此时去查探军队之事,岂不是绝佳的好时期?”
清荷怔了一瞬,随即笑起来。
“是的,公主。”
若公主无了七情六欲,她陪公主没心没肺便是。
*
隔日。
楚映枝对着镜子簪花,最后又不满意地拔下了一根银钗。
就在她还在犹豫之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在下能邀请枝枝一同用早膳吗?”温柔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楚映枝放下手中的银钗,左右看了看镜中的模样,不轻不重回应,带着些被宠坏的骄纵:“若是枝枝还在床榻之上,谢嗣初你要如何?”
传回来的声音温柔又无奈:“自然是在外边候着枝枝起床了。”
楚映枝面上笑意绽开,拉开门,轻笑着看向谢嗣初。
他此时面色还是苍白地紧,但是整个人看不出太多的病气。她隐约向着谢嗣初的腹部看了一眼,却一下被他带入怀中。
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柔着声音:“枝枝,有些累。”
楚映枝回抱的手僵了一下,谢嗣初声音撒娇一些,总是让她浑身战栗。
明明她日常对着他,也是这种语气。一旦换过来,她便是有些受不住了。
“谢嗣初,不要学我...”她微微抱怨,抱住他。
“不要学枝枝,那是要学谁。”谢嗣初恢复了平常语气,轻笑着发问。
楚映枝一时无奈,被逗笑。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谢嗣初,那断崖那里那么凶险,谁知道跳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就算你武功高强,也不能如此冒险。为什么要跳下去,不能从别的地方寻路吗?”
“枝枝一下子问了好多问题,谢某不知道要从哪个回答起。”谢嗣初在她脖间蹭蹭,轻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