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枝撑着手,她大概猜到了谢嗣初要同她讲什么,她好奇为何谢嗣初决定此时同她讲。
从很久以前,他就应该知道了吧。
她弯着眼,望着他,清晰地看见了他眼中的挣扎。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可能是因为吹了许久的寒风,有些凉。
他声音很轻,看起来像是终于不再犹豫。
他在犹豫什么?
他在害怕什么?
谢嗣初握紧手中的手,温柔却认真地说道:“枝枝,可能下面我说的事情,枝枝会很难接受,但是枝枝要相信我。枝枝还记得吗,两次去清水寺,枝枝都遇见了危险。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追查这两起事情的幕后之人,前些天,我查到了。”
没有停顿,谢嗣初很认真地说:“枝枝,幕后之人是枝枝比较熟悉的人。”
说完静静地等待着,轻轻地望着枝枝。
楚映枝面上有些懵,心中却是明了。
“是谁?”
她乖乖地问道,像是过了许久,她突然又轻声问。
“谢嗣初,是哥哥吗?”
谢嗣初怔了一瞬,突然想起墨沉两次同他说的那些话。
他眸中藏了些心疼,却又庆幸,如若枝枝知道分毫,那此刻知晓,便不会如此伤心了。
起码,不会像当初一般。
他上前一步,见人抱在怀中。
“枝枝...怎么知道的?”
楚映枝回答的声音很轻,既没有像他预想般哭到眼眸发红,也没有像他预料般伤心。
只是声音,较平常轻了些:“猜到的呀,你说是我熟悉的人,我身边熟悉的,又有权势的,你又怕我不相信的,只有哥哥了呀。”
其实也不止哥哥,只是那个人,无论是她,还是谢嗣初,此时都不是谈论的时候。
谢嗣初轻轻抱住,抚着她散下的长发。
楚映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眸中含了些笑。
声音却还是很轻:“更何况,清水寺那一次,又不是第一次。”
谢嗣初抚着长发的手顿了一下,但是未出声,此时可能枝枝只是需要他听着便是够了。
他微微抱紧她,即使披了几件衣衫,还是能够感受到她身子的单薄。
楚映枝非常“大方”地说着自己的发现:“谢嗣初,还记得我落水那次吗?那时我们查到了宸婕妤的头上,最后宸婕妤成为害我落水的凶手。我原也以为是宸婕妤,但是后来偶然的机会,我得知宸婕妤的背后,是哥哥。你还记得吗,那次我们去宸婕妤的宫殿时,她被抓下去时对我嘶吼,通天的宠爱,惹了无数人的妒忌。”
“我原以为这是她害我的原因,却原来...是提醒我。”说到这楚映枝终于开始低落了起来,她虽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但是对谢嗣初说这些...才不要证据。
原本,她落水的背后真凶也是哥哥。
谢嗣初微微蹙眉,他虽然早有猜测,也找到了一些证据,但是始终不能直接和太子联系起来。虽然如此,此刻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抱紧怀中的人。
“枝枝...”他轻轻地唤着,就像是在说。
别怕,我在你身边,我永远在你身边。
枝枝,别怕。
楚映枝缓缓伸出手,试探着搂住了谢嗣初的腰。
她偷偷用手比划了番,就差上一点点,谢嗣初的腰便是要比她的细了。
她轻轻看了眼谢嗣初,眼中微微有些无奈,怎么谢嗣初,比她还伤心?
她才不伤心了呢...
她轻轻垂下了眼眸。
楚承鸣和现在她抱住的这人,也没什么区别。她能报复一个,就能报复两个。
更可况,她连那皇座上的那位都想要报复,她连父皇都要报复,不过是哥哥罢了,不过是楚国的太子殿下罢了。
她微微转头,望向不远处一方铜镜。她有点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她抬眸望去,却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片,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连铜镜也是模糊的,她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也看不清,此时她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