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实在是愚钝，还请九王爷指点一二。”程素衣也不急于落座，倒是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还给洛轻铭斟了杯酒，这让洛倾铭有些吃惊。他干脆选择沉默。
这女人有意思啊。洛倾铭心想但面上依然不言语。
程素衣见洛倾铭不说话，心想他可能在气头上，假装关心地问了句：“王爷可是不喜欢这酒？”
“程小姐不是说这小门小户的酒难以入口嘛！本王自小就身子弱容易起疹子，这要是在程小姐府上吃酒起了疹子这怕是要连累程小姐了，本王还是走吧！。”洛倾铭好不容易找回了场子，不为难一下程素衣都对不起他这番算计。
“素衣一时失言，请王爷勿怪，这酒是自家酿的，王爷大可放心饮用。”程素衣面上如常，实际上心里烦躁的很，绿儿刚刚遭人暗害，她真的没什么心情和他耗，不等他多做反应，她温了酒，又重新给洛倾铭到了一杯，紧接着走上前施了个礼。
“既然九王爷不说，那素衣只好自己猜，冒犯之处还请九王爷恕罪。”她真的没什么心情跟洛倾铭玩文字游戏，便来了个先发制人。
见洛倾铭不说话，程素衣认为他是默认的意思，便开始推测。
“是皇后吗？”程素衣知道不是皇后，她只是想试试洛倾铭的反应而已，果不其然洛倾铭的脸上有一丝得意。
“不是，那是皇上？”程素衣继续装傻的问。洛倾铭愈发得意。
“那总是二皇子吧！就知道他想害我。”程素衣又继续猜，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洛倾铭放松警惕。这次洛倾铭忍不住笑出声。
“难道是九王爷？”程素衣故意挑了挑眉，洛倾铭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看来微表情理论成立，程素衣心里偷笑，没想到自己随便学的现在也可以用到。
“九王爷息怒，素衣说笑的。”程素衣立马安慰洛倾铭，他听到这话也不好发作，便又坐了回去。之后程素衣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洛倾铭都摇头，表情也愈发无聊。程素衣知道是时候了，便切入正题，是若凰公主？
什么？洛倾铭一惊，瞳孔瞬间放大，又恢复正常，明显是没有想到程素衣能猜出来。
当然这一表情显然没有被程素衣忽略，她又重复一遍。
“素衣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正是龙阳公主。”洛倾铭也不隐瞒，坦荡地承认了，一脸笑意地看着程素衣，甚至开始夸赞她，没错，他又想套近乎了。
程素衣表面佯装无事，藏在水袖的手撰的紧紧的，直到指甲在掌心留下青紫色的淤痕，她深吸一口气，满脸笑容的看着洛倾铭，眼中的怒火却显而易见，你这样糟蹋绿儿不就是想让大家看看，这程素衣的婢女和程素衣一样下场？既提醒别人程素衣不详，又警告程素衣以后安分些。
我倒要看看你龙阳公主有多大能耐，嘴角微微冷笑，目光也愈发冰冷，此时的程素衣就像一头窥视的狼，不知何时伸出利爪将你撕碎。
洛倾铭见状有些发怵。可程素衣却是温婉一笑：“素衣有件事要劳烦九王爷，九王爷如此亲和，不会丢下素衣不管的对吗？”
会笑的狐狸远远比老虎更加危险，以前洛倾铭还不信，现在他深信不疑，只怕他要是不答应，也休想走出城府，就算是毒药，她程素衣也有办法笑着喂给他。“素衣姑娘客气，有什么事情是本王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这女人总有些招数让人为她卖命，不论是温柔还是强势。
“九王爷说笑了，素衣还要仰仗九王爷，在皇城谁不知道九王爷的地位，人人都要忌惮三分，能得九王爷照拂，何须赴汤蹈火，用不得万分之一的心思，事情就成了。”程素衣知道，她若是要报仇，自然还是要依仗着洛子陵。
“程素衣，若是本王帮你，你就算欠本王一个人情，如何？”趁火打劫又能怎么样，借机捞点好处也不算过分，他可不能总是做慈善吧！
“既然九王爷不肯帮忙，素衣只好独自犯险，只是今日这流言蜚语，素衣不保证不被世人皆知。”程素衣这样说着，脸上一副惋惜的表情。心里却有些恨，不是恨洛倾铭，而是恨极了利己主义，好处利益真的比什么都重要吗？
听完程素衣这话，洛倾铭知道，他彻底败了。“本王就当英雄救美，若此事成，程小姐请本王吃顿饭吧！”已经没什么好处了，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妥协，总要有些说法。
“素衣就知道九王爷宅心仁厚，不会坐视不管，嫌弃素衣是弱女子就弃而不顾。”程素衣洛倾铭答应，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所以是什么事惹得程小姐心烦呢？”这女人，用到他时就甜言蜜语，没用了就弃如草芥，不过也不能怪她，也是自己愿意，她也不想想今时今日有几人能威胁到他洛倾铭。虽然这么说但自己也得老老实实的帮着程素衣。
“帮我约到洛北辰。”同样是满脸笑容，纯黑色的眸里满是杀意，洛倾铭感到一阵恶寒，此时的他可以说不么？他没有勇气以身犯险，只能答应。
“多谢九王爷，那就请九王爷告诉二皇子说明日戌时，程素衣邀他喝酒赏月。”她早就打听过了，这几天洛北辰难得清闲，又是皇叔邀请，他也不好拒绝只能来她这个鸿门宴。
她一定要弄清楚，洛北辰是不是罪魁祸首，既然若凰公主中意洛北辰，这事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绿儿的死更让她认清自己要向何人复仇，这些天她过得太安逸，以至于忘记自己的身份，她已经是程素衣，除了回到现代，否则她一辈子都是程素衣，既然若凰公主有意挑衅，程素衣自然是应战，交代了墨城要准备的东西，她就回去休息，反正时间还早，他洛北辰要是敢说谎，就送他上西天，也算还了程素衣一个愿。事情办完了程素衣也不好留洛倾铭，洛倾铭也识趣告辞。
洛倾铭走出程府后，侍卫从暗处走出寸步不离的跟着洛倾铭。可是他始终不解，为什么主子要惯着这个没什么用处的丫头，洛倾铭见侍卫的表情有些奇怪，料到他应该是想问，但又不好问，只说了句，会笑的狐狸比虎狼更危险，这话，对他自己也适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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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旗开得胜
“九皇叔，你说什么？程素衣邀请我喝酒赏月？”他没听错吧！无缘无故她又在算计什么？但是她程素衣邀约他要是不去岂不惹人耻笑？洛北辰心里觉得奇怪，但面上不动声色，想听听洛倾铭接下来怎么说。
这一大早洛倾铭便去见洛北辰，本来这等小事派人传话便可，为了讨到程素衣的人情，他偏偏要自己跑这一趟，也是想先探探洛北辰的口风，好让程素衣提前提防，没想到洛北辰也在等他开口。
“大概是节日近了，又怕你那会子抽不开身，便提前见上一面，这女儿家的心思我们也不好凭空揣测，北辰，你意下如何？”要是劝不动洛北辰，以后在程素衣面前怕是抬不起头了，不论如何也要将洛北辰诓过去，那有什么女儿家的心思？昨儿看她那架势，若是见了洛北辰，指不定要耍什么花招，不过他们之前的纠葛，关他什么事？他可只负责把人带过去。
洛北辰听洛倾铭这么说心里瞬间轻松不少，毕竟是皇叔，总不能坑他不是，不过自己也不能乖乖赴宴，索性拉皇叔下马，多个人也好照应，毕竟也是皇叔，一定是在她的对立面。
“喝酒赏月此等美事，若是皇叔也去就好了。”洛北辰连忙邀请洛倾铭。
“当然要去，你放心，谅她程素衣也不敢耍花样。”洛倾铭又不傻，他当然知道洛北辰只是想叫这个皇叔一起吃苦，可这次程素衣的目的是洛北辰，和他洛倾铭又没有关系，无论如何也殃及不到他这个池鱼，他正愁没借口去看这出戏，刚好洛北辰就对他投了橄榄枝。
见洛倾铭这么说，洛北辰也有些放心，但是新的疑问涌上心头，难道她还喜欢我？脑海里浮现出那时那双闪烁的眼，一见到他便立刻避开，之后又在暗中窥视，洛北辰自是不知道，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嘴角那一抹好看的笑容，会惊艳多少人。
“多谢皇叔赏脸。”洛北辰奉承了几句，之后便沐浴熏香，又换了新的衣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去见程素衣而已，为何要做足准备。
洛倾铭走出惠沉宫，长呼一口气，摇了摇折扇，接下来就是等到戌时，看这出好戏。
戌时，程府
程素衣拿出酒，添了几钱肉桂，想他洛北辰也该来了。
“这程府也没个接驾的人，二皇子您小心脚下这地儿脏。”洛北辰还未进门，他的侍卫吵吵嚷嚷毫无规矩，洛北辰也不出言阻止，一看就是奔着她来，给她添堵的。
一听就是洛北辰的疯狗再叫。程素衣冷哼一声，也没有迎接的意思，端出自己做的佳肴，尝了几口，想不到我的厨艺还是这么好，程素衣满意的笑笑，时不时的还偷偷塞到萧墨城的嘴里。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便叫墨城去迎接洛北辰。
洛北辰吃了个憋，也不好说些什么，没理会萧墨城，径自的走了进去，看到程素衣吃得不亦乐乎，那一丝期盼荡然无存。“程小姐真是好教养，不等客人落座，真是自娱自乐。”
程素衣挑了挑眉，本来要呛他几句，看见旁边的洛倾铭，想了想还是算了，赶忙赔个不是招呼他们坐下。
“真是没规矩，难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洛北辰发现程素衣看了洛倾铭几眼，以为程素衣是因为洛倾铭在旁才装模做样的，这才不依不饶的补了一句。
“既然素衣是主人，一切安排当然由素衣做主，二皇子如此识礼，客随主便的道理怎么就不动了？而且您别忘了，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程素衣说这话时，看都没看洛北辰，语气却是十分的挑衅。
“大胆，就你这身份，皇妃的位置也是你能肖想的？”洛北辰的随从故意威吓程素衣，来讨好洛北辰。
“我劝你说话小心点，素衣气量小，万一日后做了皇妃，你.....人言可畏，素衣一届弱质女流，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杀...人....灭...口。”最后这四字程素衣故意放慢语速，虽说是为了侍从一个下马威，可她的话明显是冲着洛北辰来的，她也有些火气，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吧！可也不是什么品种都可以的，藏獒倒是可以，泰迪可不行。
“程小姐这菜肴看着奇怪，味道可比得上御厨了。”洛倾铭见二人剑拔弩张赶紧说句话充当和事佬。
程素衣心想着这九王爷倒是个好事的，看热闹都要看现场，不过九王在不在这都不影响她的计划，这么想着，商业互吹还是不能少的“九王爷过赞了，素以这雕虫小技，不敢班门弄斧。”
“程小姐谦虚。”洛倾铭浅尝几口发现还可以，也是想替她解围也是真心夸赞。
“九王爷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这小门小户吃酒？”程素衣借由这名头怼了那个小厮，说她是小门小户，她可不能忍。
“天赐良机嘛，刚好空闲下来有这个机会可以喝酒赏月。”洛倾铭心想，看戏当然要近看才有趣，末了还小声对程素衣说：“我若不来，谁来护着你？”
程素衣差点笑出声，瞪了他一眼，发现对方笑得开怀便给洛北辰准备碗筷去了，他会保护她？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
洛北辰此时无心听这些，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猜测程素衣会把毒下在哪里，洛北辰微眯双眼暗想：这程素衣肯定不是邀他喝酒赏月而已，还是小心为上。
程素衣把银筷递给他，见他迟疑，便笑道：“怎么？二皇子是怕了素衣不成？”
怕？他洛北辰怕她？真是笑话。看着面前的佳肴，刚要动筷，程素衣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说着：“这菜可没下毒，素衣也试过，不过这别的菜，可就说不准。”
你....洛北辰也只能咬牙忍着，堂堂二皇子总不能被一个女子威胁。不过这程素衣手艺还不错。洛北辰倒是来了些兴趣，刚想出声询问缺见程素衣把菜倒在地上，洛北辰瞬间黑脸，这不是故意给他难堪么？
“二皇子恕罪，素衣只是想祭奠婢女，一时情急忘了规矩，难道二皇子不知道？素衣的婢女被暴尸荒野？”程素衣挑挑眉，语气也是冷了几分。
“那素衣小姐认为是北辰的杰作？”程素衣居然怀疑他，那么今天也是为了试探他？一想到这里，洛北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起身准备离开时，被程素衣拦下了。
“素衣不敢，惹怒了二皇子，还请二皇子恕罪。”说完，程素衣便给洛北辰倒酒赔罪，这古代的酒，她还没喝过，不如今日就一醉解千愁。
程素衣浅尝小口，有些辛辣，再品却是多了一丝香醇，程素衣就这么喝着，想要一醉不醒，可头脑还是醒着的，看到洛北辰还在原地，便出言道：“怎么，二皇子不敢喝？素衣冒昧，二皇子确实要小心。”
“北辰要是被这酒毒死，你还能独善其身？”洛北辰不急于饮酒，把玩起手中的酒杯，其实他不敢，如果她程素衣真的下了毒，他必死无疑。
“那也不一定，素衣贱命一条，若是能和二皇子共赴黄泉，也算是让程家面上有光，为那绿儿伸冤。”程素衣笑的极媚，深黑色的眼眸微眯着，让人猜不到在想什么。
“你...谅你也不敢。”见程素衣这态度洛北辰没有半点犹豫，喝了下去。紧接着腹内一阵绞痛：“程素衣，你给本皇子喝了什么？”洛北辰的脸色可是相当难看，称呼也是变来变去的。
“没什么，只是一点泻药而已，就算我不下药，你这么卑鄙，你回宫后一定会诸多借口，干脆就先下手为强咯，放心，二皇子这么神勇，不会要你命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二皇子觉得此话有理吗？”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跟他也有关系。这只是个开始，她知道自己的复仇不会就此罢休。
你....洛北辰已经没办法思考她的这句话的含义，只能原地打转。
可程素衣却下起了逐客令：“二皇子，天色已晚，二皇子这样会惹人话柄，素衣恭送二皇子。”垂下头，一副温驯的样子，实际上程素衣一直在忍住笑意。
“本皇子定会记住今日。”看着洛北辰一瘸一拐的走远后，程素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洛倾铭倒是有些心虚的看着程素衣。
“九王爷为何不与素衣对饮一杯？”洛倾铭听了这话丝毫不见刚才的尴尬，一脸温柔的笑问道：“程小姐就不怕？”
“怕什么？这附近的茅房都被她封得死死的，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洛北辰丢了面子自是不敢外传的，再说了这不就是九王爷要的结果？戏还好看吗？”程素衣也是一脸笑容的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