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呢?”
“罗总虽然不解风情了点,但好歹有钱有貌,说出来也不丢脸呀。”
“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谁知道呢。”
“就是咯,要是我男朋友这么帅,早跟朋友们炫耀了。”
“然后那天你的朋友觉得他秀色可餐,看上了你的帅男友,他俩搞一块了?”
“朋友妻不客气吗?哈哈哈……”
“你找打呀?”
“好的东西要收好,这么一说,优质的男人得扒拉着藏起来,余小姐这做法没毛病啊。”
“哈哈,余小姐这么可爱的吗?是你自己想象的吧?”
“嘘,罗总回来了。”
电梯门打开,罗少卿和钱助理走出来,两人本来在谈着什么。走进的时候,罗少卿看了看总裁办里的人,见有其他部门的同事分散着站在几个总裁办助理的工位前,就随口问道:“余小姐怎么了?”
“没怎么。”妹子们跟总裁办的几人隐晦地交换了几个眼色,纷纷找借口离开,“罗总好”,“罗总,组长找我了,我得赶紧回去”,“哎呀,东哥叫我做的会议记录还没写好,得走了”。
总裁办不相干的人瞬间就走得一干二净,办公位置就在这里的助理们走不了,就全都对着电脑键盘敲敲打打、拿着台面的文件频繁翻动,办公室内马上呈现出一派忙碌得不得了的景象。
罗少卿奇怪地扫视一圈众人,最终偏头乜一眼钱助理。钱助理抬头望天,他又没听到人家说余小姐什么,看他干嘛。
罗少卿眼眸一眯,顿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走过去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他下午费了一点时间在外面,积了不少工作没做,得紧着赶工了,没时间了解下属私下聊自己的什么八卦。
忙了一会儿,余澜秋回复他信息,“到了的。你见完客人啦?”
罗SQ:嗯,江总还有事,聊了一会就走了。
罗SQ:你几点走的?
余小秋:好像是三点半吧,我在你办公室没留多久,收拾了一下就走了,怎么啦?
他下来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左右,也就是说,他们从余澜秋从办公室离开就在聊,八卦了他俩将近两小时。唔,他怎么不知道以前下面的人这么好奇他的事?余女士也不是什么长得三头六臂的神人,说她什么能说这么长时间。
罗SQ:你换昵称了?
余小秋:还换头像了,你这么快就发现啦?
罗少卿笑笑,想了想,勾着唇,改了余澜秋的备注。
罗SQ:下午说了好久的话,叫厨房晚上煲点汤喝,我今天能准备下班。
爱睡懒觉的猪:嗯嗯,知道啦,叫岚姨炖个罗汉果瘦肉汤,这个滋阴润肺的。
爱睡懒觉的猪:早点回来哦。
噗嗤,罗少卿看着跳出来的对话框,有点忍不住,边笑边回复她,“好的。”
钱助理拿着东西进门,见罗少卿看着手机突然笑出声,下意识顿了下。罗少卿余光瞥到,朝他示意,“进来。”
钱助理:“东正的罗总说他们的货没有及时送到,误了客人展览的时间,损失很大,说他们需要跟航空公司谈索赔的事,需要我们配合一下,提供合同□□。”
“这个直接让市场部关经理处理不就好了,怎么报到我这里来?之前是谁负责这个客的。”
“罗总本来是市场部销售的客人,原先也是通过对方在沟通,不过他这批货要求比较特殊,而且不是罗总本人的生意,只是接他朋友的求助,他也是帮忙一下而已。销售那边拿不定主意就引荐了罗副总,刚好罗副总跟那个朋友有过一面之缘,就出面帮市场部解决了。本来一切按流程走,□□也是按规定开给他的,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反口。”
“我哥怎么这么不靠谱,见过一面的人也帮,每次做坏人就找我,自个儿躲得远远。”钱助理无语望天,对此不置一词。罗少卿不过是随口抱怨,他跟罗少贤的定位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罗少贤长袖善舞,外交是他的长处,不过事情总有两面,笑面相迎的人总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这时候就用得上做事狠辣,黑着脸很能唬人的罗少卿了。
不过,别人都以为罗少卿冷情冷血,做事太狠,殊不知在他高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幼稚的心。其实他的心最柔软不过,反而是笑面虎罗少贤心狠,有不少罗少卿整治人的损招都是他堂哥在旁边出谋划策的。
罗教授人看着严肃,其实跟姜女士一样,都是个内里很温柔的人,罗少卿作为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其实心硬不到那里去。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罗少贤才会不放心他,当时撺掇自己的父亲把罗少卿下放到基层历练,也是担心任由他这么浪下去将来很容易被人利用,到时候被人伤害了还心软轻易原谅人家,那罗少贤不得呕死。
当初罗少卿下放基层,罗少贤也跟着的,钱助理就是那时候跟他俩同期的实习生。后来罗少卿入主百业集团,钱助理也因此升任特助一职,罗少贤不得不改变初衷去竞争副总的位置。
罗少卿心肠柔软,虽然事业上杀伐果断,但私底下内心极度幼稚,对看不顺眼的人还爱搞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钱助理十分担心那天别人摸透他高冷的表层,看到百业集团领头人是个小学鸡的内里,这才是他寸步不离罗少卿的实际原因。
要是他不在身边,万一在某些重要场合遇到不长眼的想攀高枝的同性/异性,跑过去勾引罗少卿。罗少卿碰巧心情美丽倒还好,最多黑着脸挥袖离开或者叫人把对方赶走。
万一不幸碰上他心情不好,当面泼酒都是轻的,他要是当场拉郎配,找个最丑介绍给人家,说既然想认识,认识谁不是认识,现场都是当今有钱有权的才俊,相信你也乐意认识更多的大佬,来来来,我都给你引荐一下。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罗少卿这么一个神仙般样貌的人物,站在大腹便便的大叔旁边,对比的那个还是个丑八怪,看中的人还说这样的话,这谁顶得住。“虾仁猪心”不过如此了。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钱助理已经很累了好吗。他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助理,工作上尊重女同事,生活上敬爱女性长辈,他做错了什么,要看这样的修罗场。为了不辣自己的眼睛,钱助理决定牺牲自己的名誉,多看着点他们家不靠谱的总裁先生。
钱助理一点儿都不想再看到给别人拉皮条的罗少卿,也不想知道他又拨拉了多少个凑上来的女人进游泳池。后续的事一样是他去处理的好吗,很麻烦的,疲惫脸jpg.
第50章
某个周六的午后,阳光正好,休息的上班一族,喜欢活动的男男女女们纷纷走出家门,相约着繁华一点的地方逛街、看风景、购物、吃饭、看电影。
傍晚,正是吃饭高峰时段,深城市中心某个步行街的一个大型商场里,一家高档餐厅坐无虚席,人潮涌动,侍者往来穿插,忙碌异常。
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地吃着饭,余澜秋跟杨娜也在聊着天吃着火锅,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玻璃摔碎的响动。
顾客们闻声望去,见到一个托着托盘的女侍者在弯着腰正跟面前的一桌客人道歉。被泼湿了衣服的男人站起来对着女侍者破口大骂。同桌的男人在起哄着,说要让对方赔钱。
两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杨娜男朋友来接,余澜秋买完单送她出去。经过的时候看了两眼那边。
侍者还在弯着腰,跟对方道歉,说对不起,并表示她一定赔对方干洗费,语气认真,态度诚恳。那男人还在发脾气,大家其实都明白这种倒霉的遭受无妄之灾的憋屈,特别理解对方的心情,但人家已经在认错了,也愿意承担责任,服务员工资不算高,赔一次干洗费就很难过了,没必要上升到骂人家爹妈的。
这时候已经有其他侍者去叫主管,对方也很快赶来处理。余澜秋转头送朋友出门。
隔壁桌有心软的女士看不得女孩子被欺负,帮忙说了两句公道话,也被骂了。那位女士是个文化人,骂街这种事做不了,被骂得只会回嘴没素质没教养,翻来覆去就这两个词。
几人正僵持间,有一位气势强大的女人从围观的人群中,边走出来边问,“怎么回事?”女孩子见过余澜秋,知道那是罗总的夫人,就跟她解释说自己在避让小朋友时撞到桌角,身体不受控制向侧边倾倒,在稳住身体的时候,手上托着的果汁顺着力道撒出来,弄脏了这位坐着的顾客的衣服。
犯错的服务员第一时间跟客人道歉,并表示会承担对方衣服的干洗费。她的反应也算迅速,处理特发事故的做法合理,也是很专业的表现了,奈何对方揪着她的错处不放,非要出面的主管让他们这里级别最大的经理出来道歉,说他的衣服是某个品牌的高级定制款,全球只有10件,布料特殊,一沾水就废了,必须管理的人道歉并且全额赔偿损失。
余澜秋对此不置可否,她曾经在服务行业磋磨十多年,眼光毒辣,遇事也自有自己的独到的眼光,何况罗先生日常商用服饰也有价格高昂的定制款,她身为女性,高级服饰只会比罗先生更多。这会儿那些高奢品还仍在衣帽间吃尘呢,她不至于轻易就被别人唬弄到。
这人的衣服的确是手工制作,布料质量上乘,设计也算巧妙,但高级定制并不是一般的手工艺制裁就可以称作定制,一件高级定制服装的制作需要数天时间,如果附加刺绣、珠宝镶嵌等复杂工艺,会延长到40天甚至更长时间。其中,曾经一位著名国际影星出席一场大型国际舞会时,穿的一件高级定制礼服,历时制作时长将近两年。
以一件裙装为例,上边布满的花瓣与珠片需由多位裁缝师和刺绣工人花费上百工时才制作完成的。有时候,光一件斗篷,就运用了多种技艺,包括雕刻、3D浮雕等等,花费大量的材料,耗时过千。一个高级定制工作坊仅裁缝师人数就有要求,裁缝师仅负责打版缝合工作,而立体花瓣、钉珠刺绣、薄纱蕾丝等精致细节的装饰另有专人分工。高定的命名是不能自封的,而是必须达到严苛的标准,才能获得法国高级时装协会的认可,目前全球仅存的高定品牌并不多。
余澜秋不一定能认出他身上的品牌是不是高定品牌,拜设计师在给她定制服装时所做的科普所赐,她固然听得似懂似非,但起码有个高定更多强调的是人工、技艺、细节等方面这样的概念。
高级定制多数是出现在特殊场合的礼服,而不是出现在日常交际场合的常服,也不会强调全球有多少件,定制才是我们日常最常见到的。对方不过是在有意拿乔想更高级别的管理人员对自己点头哈腰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余澜秋先是对那位趾高气扬的男士直直弯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扬着职业微笑跟他解释说,她代表这个商场向先生道歉,待先生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们马上拿去鉴定,确认好价格,我们绝对照价赔偿。
对方敢在这样的场合闹,也不是能被区区一个虚有气势的女人吓唬到的。男人质问她,你是这家店的经理吗,不是就别多管闲事。
余澜秋笑着回他,说这家商场都是她的,她自然是这餐厅的最高领导。她暗示他放心,她绝对有权利处理这件事,也完全承担得起责任。与罗先生相处日久,别的没学会,装逼的气场她学了个十成十,反正吹牛往大了吹,且要豪不怯场,争取把对方一把拿下就对了。
男人似乎不大满意是个女的出来主事,毕竟职场歧视随处可见,余澜秋气场再强,做给瞎子看也是白搭,有的人就是神经迟钝没有眼色,看不懂现状。男人正要说话,旁边一直站着没出声的朋友突然制止他。
那男人的朋友,也就是容国军,看着余澜秋,说,“这位小姐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
余澜秋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一边在心里拼命回忆,重点思考在跟罗先生出入过的公众场合里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重要场合她出现的不多,比较重要的工作伙伴或者朋友罗少卿自然会介绍,不介绍的都是些小虾小兵,需要对方捧着她的或者是暂时对她的交际没什么作用的。
余澜秋想了一通,发现自己记忆里没有这么个人物,或者曾经听过名字但没见过,目前对不上号。那就是目前不算很重要的人,想到这里,余澜秋淡定了。容国军见她不说话,就提示说,可能是在某个宴会上见过,问她是不是跟罗家有什么关系。
容国军之所以最终出面,其实是看到余澜秋脖子上的戒指了,他曾经在某个场合见到罗少卿带过。不管是跟罗少卿同款的戒指还是罗少卿本人给她的,这背后都代表着某种含义。
这是罗家专用的戒指,她带着,就意味着要么是跟罗少卿有特别关系的朋友,要么根本就是罗家人。他没见过是因为,他也不是所有罗少卿出现的场合,他都有资格出现的。或者她是罗家的某个旁支小辈,不怎么出现在商业场合,所以两人才没碰见过。
罗少卿的妻子听说深居简出,不得丈夫喜爱,不见得知道这枚戒指的含义。
余澜秋倒是没想到,对方看到个普普通通的戒指还能想那么多。这个看着一般带上感觉还行的项链,她也不过是偶尔想带项链时就习惯带上,倒不知道外界还给这玩意赋予特殊的意义。
别说罗家人不知道,估计罗少卿本人听到这说法都得郁闷,这毕竟就是普通的定制戒指,不是罗家专有,别人也能用,只是有人非得自己想入非非,他们也没办法。
容国军问余澜秋是不是罗家人,她一点都不虚,因为,她就是啊,如假包换的罗家媳妇,怎么能不是罗家人呢。
余澜秋就点点头,在对方伸出双手跟她客气说幸会时,大方地跟人握手。容国军说既然是罗小姐,那大家也算是认识的朋友,断没有互相为难的理由,这事就算了,他们也不追究什么赔偿,并说以后有机会一定约罗少卿先生出来见个面。
余澜秋心说她家罗先生又不是路边的野草,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见到。余澜秋笑笑没应他这话,只说一码归一码,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能让客人自己承担损失,她坚持要赔对方一件衣服的钱。
开玩笑,人情不是那么欠的,能用钱解决的干嘛不用钱解决,罗先生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被她坑着,背一堆人情债不得呕得吐血。就是罗先生没意见,她也不愿意被这种一看就是爱拿狗眼看人的渣滓牵着鼻子走,到时呕血的就变成她了。
对方见余澜秋坚持,再想她可能的身份,就不太敢造次,也就顺势展示出购买的□□,在她当场扫码转账后消停离开。在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余澜秋空下时间安抚那位女侍应生时,刚接待完一批重要客户的经理闻讯赶来。
经理起初听下属说余澜秋代为处理这件闹剧,并且大方代餐厅赔偿客人一笔钱时,不由有些讶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敢于出面处理纷争的女士,而且对方还垫付了赔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