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千金重生后如何规避死亡结局——败马刑徒
时间:2022-04-04 08:38:46

  回头,裴子谦拎着把竹椅,也跟出门来。他四下环望,很快指着一面墙,对蘅玉说:“你站到那儿去,面对着墙。”
  “我不走神了,别罚我面壁。”蘅玉不过去,软声求情。
  裴子谦一听才知道她误会了,哭笑不得:“我怎么会罚你。你活泼跳脱,埋头苦读学不进去,站在外头诵读多少比屋中好些。再者外头空气清新,冷是冷了点,但提神醒脑,你能精神一点。”
  他用书本一拍蘅玉额头,道:“快去吧,读一炷香,我们便进屋。”
  蘅玉这才拿着书,站到墙角下,对着墙大声读起书来。
  半个时辰到了,裴子谦打断她,两人又回了书房。
  这下果然比方才好多了,蘅玉总算沉下心,进入了学习状态。直到点月敲门,送来了点心香茶,蘅玉才从书里抬起了头。
  “歇息会儿。今日学过头,明日你肯定又喊累。”裴子谦挑出蘅玉爱吃的糯米糕,给她递过去。
  “我才不会。”蘅玉心虚反驳。她确实没有长性,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
  “多亏了裴少爷,我看小姐今天学得比往日好些。”点月笑着倒茶。
  “她就是缺少一个能管住她的人。”裴子谦毫不客气地说道。
  蘅玉撇了撇嘴,一边啃糯米糕,一边问他:“我听说你不是要去游学吗?怎么有余闲当我的西席。”
  “计划翻过年开春启程。姑父请托,我左右无事,便来盯你几天打发时间。”
  蘅玉眼珠一转,让裴子谦只盯她学习多浪费人才,他可是十六岁跳级考出国子监的优等生,如果他不去游学,明年参加春闱,小裴氏就能出一个年仅十七岁的进士。
  十七岁的进士,近二十年都没出现过啦!
  蘅玉笑嘻嘻地绕到裴子谦身边坐下,小声问他:“你会不会押题?”
  裴子谦挑了挑眉:“押题?”
  蘅玉叹了口气:“你也看了,我这水平一时半会怕是赶不上女学的进度,不想些办法,岁考危矣。我已经给爹爹丢了大脸,可不想岁考等次出罢,又教爹爹受人嘲笑。”
  “岁考而已,难度不大,墨义帖经皆是围绕《五经正义》所出。我收集过近五年的考试题目,明日拿来给你,再加上你哥哥书中所画重点,全背过了,上等也不难。”
  蘅玉摇摇头,对自个斤两一清二楚:“我可没你那么聪明的脑袋,只要别是下等,我请你吃饭!”
  裴子谦眼中闪过笑意,故作不满:“我又是教你学习,又是给你试题,难道就值一顿饭?这饭竟还得等你考完。”
  蘅玉一想,很有道理,便豪爽地挥手:“你说得对!等我能出门了,先请你吃顿天香楼!”
  天香楼的饭菜极其美味,是蘅玉最喜欢的酒楼,不过它价格昂贵,一顿饭得吃去寻常百姓一年的花用。碍于价格,蘅玉一年只舍得去两次,下半年的额度,全给裴子谦用了。
  两人就此作了约定。剩下的日子,蘅玉埋头苦学,大裴不愧是十六岁考出国子监的优等生,有他在旁补习,蘅玉每日都觉得岁考又稳妥了一点儿。
  到了最后一日,趁裴子谦还未告辞,蘅玉和他约好了吃饭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蘅玉派人去天香楼约了位置,自个更是早早地赶到了天香楼。
  “唐姑娘这边请,您不是最喜欢松涛阁窗外的寒松吗,掌柜的推了林侍郎家二公子,特意给您留下来了。”
  “那可得多谢你们家掌柜的。”蘅玉甩给跑堂一颗银角子。
  跑堂眉开眼笑,殷勤引着蘅玉上楼。
  没等迈腿,蘅玉身后一阵骚动,耳熟的声音质问道:“你们不是说没有雅间了?怎么她一来就有了?”
  “郭大姑娘,我们哪敢撒谎,唐姑娘今一大早派人吩咐我们留了位儿。”
  蘅玉转头,听着声音便像,一瞧,果然是郭璇玥。
  郭璇玥是蘅玉同窗,天资聪敏,长相秀美,虽是寒门出身,可祖父立功得封开国江陵县子,父亲高任通州刺史,她自觉家中俱是朝中栋梁,一向骄傲得很,尤其瞧不起出自世家却绣花枕头的蘅玉。两人互相看不过眼,怼一块总要吵个天翻地覆。
  蘅玉一见她,嘴皮子蠢蠢欲动,不过她刚闭门思过完,不能再招惹事端,于是忍了忍,扭过头当没看见。
  郭璇玥见状冷笑一声,推开跑堂,指着蘅玉,道:“既如此,不用你们再给我腾位儿了,我要和她凑个桌!”
  “不行!”蘅玉毛了,跳着脚大声反对。
  若要是平常凑桌,一块吃也就一块吃,左右吃不下的人不是她,可今日她要请大裴吃饭,有人拼桌也太不好看了些。
  跑堂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眼看着蘅玉和郭璇玥马上吵起来,裴子谦到了。
  “蘅玉,怎么了?”裴子谦站到蘅玉身边,瞥了一眼郭璇玥:“你同窗?”
  “……”裴子谦一出现,郭璇玥气势大减,面上先惊后喜,又漫起绯红。
  “不必理她,自己没约座想碰别人的瓷!我们赶快走!”蘅玉哼一声,拉着裴子谦的袖子上楼。
  裴子谦朝她点头行礼,随即顺着蘅玉的力道,任她拉着走。
  “裴……裴公子。”郭璇玥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堂中已无座位,我能否借个座稍作等待?”
  她直视着裴子谦,面露恳求,一双惹人怜爱的杏眼楚楚动人。
  裴子谦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蘅玉,默默退到蘅玉身后:“今日是蘅玉请我吃饭,我不好擅专。”
  蘅玉抬着下巴哼了一声,没说话。
  跑堂见状,约莫是害怕郭璇玥迁怒,便帮她求情:“只过半柱香,望月厅便有空了,一时半刻,您也是坐着等上菜,不如与同窗聊聊近事,时间过得还快些……”
  裴子谦扫了跑堂一眼,跑堂立即住嘴,不敢吭气了。
  他番话很是冒犯,不过是看在唐蘅玉好说话,不同他们计较,若换个人来,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蘅玉略一沉吟,问裴子谦:“你介不介意她借坐一会儿?”
  “不是你请客吗,当然你说了算。”裴子谦一笑。
  于是蘅玉冲郭璇玥道:“看在我们同窗的面子上,我也不好丢你在这呆站着,你便来坐一会儿吧。不过,望月厅一空出来就得走!”
  郭璇玥气得脸色发白,想一甩袖子掉头走人,可裴子谦站在蘅玉身后,君子如玉地微微笑,她便情不自禁地吞下了怒气,跟在身后上了楼。
  一坐下,蘅玉迫不及待地开始点菜。天香楼除了固定菜品,另有一份时令菜单,上有四道招牌,每隔七天一换。往常她只舍得点一道,今日请裴子谦吃饭,豪气地点足了四样招牌菜。
  她这厢忙着点菜,郭璇玥那边和裴子谦搭上了话。
  “裴公子考过升补试,明年春闱要不要下场一试?”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裴子谦礼貌微笑。
  “咦?”郭璇玥十分吃惊:“明年不下场岂不可惜?”
  “父亲想让我效仿温仁兄,外出游学两年。”
  蘅玉听见哥哥的名字,抬头说道:“哥哥近期准备回来一趟,等他再上路,你和他一起走呗,你们二人一同外出,路上还安全些。”
  “温仁兄要在家呆多久?”裴子谦转过头,细细地问起来。
  郭璇玥被冷落在一旁。她咬着嘴唇,手指在桌下紧紧攥住,旁观着蘅玉一时皱眉,一时嘟嘴,一时又立起眉毛作势打裴子谦,而一向高傲自矜的裴公子,居然也配合她玩闹——
  真想看到她失意的神情啊。
  郭璇玥冷不丁开口,打断他们:“话说回来,最近通州盛传一个有趣的故事,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
 
 
第6章 故事
  蘅玉最喜欢听故事,听了话头忍不住好奇,追问道:“什么故事?”
  郭璇玥轻轻一笑,眼睛盯着蘅玉,娓娓道来:“说是通州有个石鼓县,石鼓县背倚石鼓山,分明是穷山僻壤之地,却出了个百年难遇的小天才。”
  蘅玉闻言黑线,不服气道:“小天才?他多大?能有我哥哥聪慧?再不济,他比得上大裴吗?”
  裴子谦往她头上用力一敲。
  郭璇玥没看见似的,继续往下讲:“这位小天才闻名的并非她的才智,而是她的身世。”
  蘅玉心里一咯噔,身世?她突然有不详的预感。
  “她一出生便被人贩子拐走,人贩子见她奄奄一息,便把她扔在石鼓山中,她没丧命,反而得到母狼喂养活了下来,狼母颇通人性,在石鼓县中选了一位善良正直之人,叫蔡婆,把孩子托付给了她。”
  “后来,这喝狼奶的孩子果然天资不凡,三岁便知趴在邻居书房的窗下听别人读书,越长大,越不似平常人家的女孩。”
  “蔡婆便萌生了替她找父母的心思,却没料到,这竟成了她的催命符。”
  “那伙人贩子的残党听说她活了下来,暗中谋划,意图绑走她,勒索她的亲生父亲。”
  “蔡婆拼死相护,她艰险逃出了魔掌,可惜,蔡婆却被他们残忍杀害了。”
  “她陷入了绝望,只身追索人贩子,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没曾想,最后一刻,她竟从人贩子口中,偷听到了亲生父亲的线索。”
  “那人为世家宗子,在朝中担任重职。”
  “她咬牙忍恨,决意寻亲,要用父亲的力量将其绳之以法,为蔡婆讨回公道。”
  “有京城人士路过通州,听说了她的事迹,大为敬佩,备下酒席宴请她,一见面骇了一跳。你猜怎么着?”郭璇玥卖关子,刻意询问蘅玉。
  蘅玉垂着眼不说话。
  “这小天才居然同唐大人长得一模一样!我记得,蘅玉你小时候从定州回京,是不是也被人贩子拐走过?”
  蘅玉坐直了脊背,没答她,反问:“讲完了?”
  没等郭璇玥说话,她露齿一笑:“这有什么,不就是有人想当我爹的闺女?别说当闺女,外头甚至有人还愿意当我爹的孙子。便是你,不还叫过我几天爹吗?”
  “你……!”郭璇玥大恼。
  蘅玉提及的是去年的旧事。那时她们才刚入女学,蘅玉不适应,上课打了瞌睡,先生揪起她考她问题,她睡着了,当然回答不上来,被先生赶出教室罚站。
  郭璇玥坐在门边,先生训蘅玉背对着她,她便趁机伸伸腿放松,蘅玉路过时,她还没来得及收腿,正好把她摔了个狗啃泥。
  蘅玉长这么大头一回摔跤,委屈极了,强要她赔礼道歉。可郭璇玥原本便瞧不起她,蘅玉又炮仗脾气一点就炸,两人在课堂上大吵起来。先生勃然大怒,重罚了她俩,她们就此结下血海深仇。
  后来也不知蘅玉怎么想的,与郭璇玥打赌,两人比赛马球,谁输了就叫赢的人十日爹。
  可能郭璇玥的脑袋那几日也被马踢了,竟应承下来。
  蘅玉最后大胜,郭璇玥爹叫不出口,一连十天都躲着蘅玉走。
  是郭璇玥此生最不愿回忆的屈辱历史!
  见她恼了,蘅玉也气得很,郭璇玥非要借坐,看在同窗的面子上她借了,她不道谢,居然还内涵她!
  蘅玉心里一阵梗塞,她以为她还能松快两个月,没想到一出门就有人把唐莹琇的消息送道跟前。
  光想起唐莹琇的名字,蘅玉的脑袋就开始抽痛,她和唐莹琇真真是八字不合!
  一旁,听完故事的裴子谦脸色也不好看,他挡在蘅玉身前隔开两人,朝郭璇玥开口。
  “我听说,郭府自诩君子之家。”
  蘅玉一听他的语气,便知他要发功,她急忙去扯裴子谦的袖子。
  “看来是我见识浅薄,我还以为只有市井贱民中的长舌妇才爱搬弄口舌。”
  完了。蘅玉心想。
  果不其然,郭璇玥身体一震,脸色刷白,眼眶中闪起了水光,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刺啦一声撞翻椅子,夺门而去。
  “郭大姑娘,望月厅腾出来了……您这是怎么了?不吃了吗?”
  郭璇玥没有说话,蘅玉只听见门外脚步声仓促远去。
  “你嘴下不饶人,挨骂的可是我。”蘅玉拍了他两把,叹道:“你等着瞧吧,不用等明天,我在天香楼把她气哭就该传遍京城了。”
  “那我说不定能在你的故事里露一露面。”
  “你露得还不够多!”蘅玉又气:“我写给裴二的信送错给你,你怎么还拿到太学去了?”
  “我随手夹在书里,没想到那么寸,正好教靖王瞧见了。”
  左右事情已经过去,蘅玉不想同他掰扯,哼一声高抬轻放。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儿,是她写给大裴的信误送到小裴的院子。
  这次格外倒霉些,一封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信,居然被捅到皇帝跟前,闹得全城皆知。
  有婚约的人太不自由!
  蘅玉刚想到靖王,与靖王有关的人就出现了。
  砰一声,永安公主挤开上菜的跑堂,冲进门来:“唐蘅玉!你与他暗传情诗不够吗?竟还私下相会!!你究竟把我皇兄放在何处!?”
  跑堂觑着蘅玉青绿的脸色,小心翼翼解释:“公主殿下在门口和郭大姑娘撞了个正着……”
  她见郭璇玥流泪,问了一嘴,得知唐蘅玉正和裴子谦在此吃饭,便径直横冲了上来。
  蘅玉头大如斗,永安公主哪里都好,就是像老母鸡一样维护傅峤的劲儿不好!她一上头,什么都听不进去。
  蘅玉懒得跟她解释:“你皇兄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
  她手动给永安转身,推着她的背赶她出门:“他不高兴,就去找陛下退亲,我肯定配合他。”
  话音刚落,便见靖王拾级而上,出现在了松涛阁门旁。
  “皇……皇兄。”永安心虚叫了一声,用力一掐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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