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这句话却不知刺痛了陆丰哪根神经,对方顿时咆哮起来:“他妈的你给老子闭嘴!要不是你,我家人也不会被那群不要脸的抓走!”
秦思昂瞳孔一缩,这才知道他家里竟然出了事,难怪会这么不要命的来追自己。
他心中一凛,顿时明白自己之前劝降的想法不可行,反手摸上腰间。
结果他的手堪堪触及腰后的枪,就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根长箭给钉住了肩膀。
他顿时痛哼一声就地一个翻滚转身要逃,结果此时伤口一麻,脑袋突然昏沉。他脚下一空,身子陡然失重,整个人重重跌进一座深坑之中!
失算,原来来的不止陆丰一人!
当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秦思昂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时,伴着一声压抑的破口大骂:“艹!哪里来的臭王八,竟敢咬老子!”
“喵!”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猫叫。
下一刻,他就感觉一团温热的东西重重砸在脸上,将他逐渐涣散的神智重新拉回。
他一个激灵反手抓住坑壁上的凸起,身子一蹿就冲了出去。紧接着冲着长箭来的方向就是一记精准的点射。
“啊!”
伴着一声惨叫,他咬牙扭头看了秦家村的方向一眼,然后捂着肩膀上的伤,转身朝着反方向逃去。
棉花糖被带倒,一连在地上摔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站稳。它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半晌,最终背一弓“喵呜!”一声追了出去。
此时天上的乌云彻底散去,露出后面明亮的圆盘照亮了下方的小树林。
刚才还风声鹤唳的地方此刻重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地上一只军用大包以及一滩鲜血。
数息之后,那只沉重的大包突然一动,自底下探出一只乌龟脑袋来——它三角形的脑袋左右探了探,一双豆豆眼警惕地盯着四周来回转了几圈,然后身子一拱,将那只大包拱进了旁边的大坑,最后颤颤巍巍地转身爬走了。
哼,小样儿!这些都是我哒!
不松口心满意足地吐了个泡泡,觉得自己这波被棉花糖叨出来不亏,平白得了这么大一包吃的。
如果它没嗅错,它能感觉出来这包里装满了各种麦乳精、大白兔、饼干等吃食,够它吃很久啦!
不松品慢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爬去,似乎一点也没有对刚才的大战的阴影以及担心。
与此同时,刚进家门的小果突然感觉心里一悸,敏锐地回头望了某个方向一眼:“妈妈,我好像听到那边有声音。”
桑芷薇侧头仔细听了听,结果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听到。
此时已经很晚了,于是她便将小果往怀里一抱:“快进去,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折腾一天,小果也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于是便揉揉眼睛“哦”了一声,将刚才的心悸扔到脑后,踢踢踏踏地回房收拾去了。
等一家人都安稳睡下,不松口这才晃晃悠悠地自门下的小缝里钻进来,四下张望了下发现那只讨人厌的猫不在,于是它便心满意足地爬回自己的大缸里,然后嘴一张,吐出一枚澄黄的弹壳“叮当”一声落入水里。
它满意地趴在缸沿欣赏了会儿自家窝里多出来的装饰,然后就枕在棉花糖的窝边,安静睡去。
*
这一夜,小果睡得非常不安稳,整夜乱梦纷呈。一会儿是前世,一会儿是现在,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医院的气味,而且还是重症监护的味道。
她重重翻了个身,挥挥手想赶开这股让她不舒服的味道。
然而那股味道如同附骨之蛆,如影随行。哪怕她已经将脸重重埋在被子里,她也还是能闻到那股让人不安的味道。
四下里是一团又一团的迷雾,让她看不清来路,望不见出处。
她的心里略微有些慌张,朝着眼前浓重的雾气摸索过去:“妈妈。”
她小声叫着这个亲切的称呼,试图用此来挥退心里的不安,然而四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心电仪发出悠长的,令人心慌的“滴滴”声。
“妈妈?”
她又叫了一声。
这时,陡然从迷雾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这手的虎口处有一道月牙形的伤口,它猛地一把抓住她:“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啊!”
小果惊叫一声翻身坐起,浑身冷汗直冒,大汗淋漓。
她抹一把脑袋上吓出的汗,抬头看向窗边——原来不知何时天竟然已经亮了,外面传出来几句人声,似乎有人在敲门。
小果自嘲一笑,拍拍自家胸口忍不住鄙视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会被一个噩梦吓得喊妈妈。